“阮梨清啊。”李天宇說,“白玉的爺爺不是腎衰竭嗎,我今天去看他的時候,阮梨清居然也在。”
他啧啧了兩聲:“聽到說是沈灼花了一百萬給白玉爺爺找的腎源,那臉色難看的啊。”
那一百萬确實是沈灼出的。
但是找腎源這事是李天宇去辦的,沈灼很忙,沒空,隻說了可以給捐贈者一百萬。
實際上,沈灼和白家人關系并不好,隻是因為中間有個白玉,才會有點聯系而已。
所以白家人的請求,他也并沒有多在乎。
隻是那天,白玉哭着打了電話過來,他才應了這事。
不過也是轉頭就丢給了李天宇,自己不再過問。
沈灼聲音像是帶着冰,他問李天宇,“你在哪兒找到的腎源?”
“說來也是老爺子運氣好,竹南醫院剛好有一個癌症晚期的,我給了錢,他們就同意了。”
沈灼回想起阮梨清說的話,眼神沉得吓人。
林傑雖然不知道的具體,但是多少也聽到沈灼提起過,顧堯幫她找到一個捐贈者。
現在看沈灼的臉色,約莫也猜出了怎麼回事。
李天宇不關心阮梨清的事,自然不知道她弟弟也在等着換腎。
沈灼回到醫院的時候,阮梨清還沒睡。
她看到他回來,面色不改的問:“回來幹什麼?”
沈灼看着她平靜的眼神,默了下說道:“吃晚飯了嗎?”
阮梨清呵笑一聲,沒說話。
片刻後,她才開口,“想和我解釋腎源的事情嗎?”
她太了解沈灼了,他向來待她輕慢,這般語氣實在少見。
“腎源是李天宇聯系的,一百萬是我給的。”沈灼承認的坦然,他看着阮梨清,緩聲道:“你弟弟的事,我也會盡快。”
阮梨清讀懂了這句話的意思,她微微擡眼,問他:“你覺得阿境能等多久?”
沈灼皺眉,“我說了我會盡快。”
“你能盡快到什麼時候?”阮梨清語氣很淡,卻仍舊有些咄咄逼人,像是非要逼着沈灼給她一個答案似的。
沈灼頓了下,“我會讓林傑他們都幫忙的。”
阮梨清笑了下,她微微坐起來,直視着沈灼:“如果,我就要白昌平的那個呢?”
“你這是胡鬧。”沈灼想也沒想,就說道:“捐贈者都和白家協商好了,我也沒有辦法。”
“你怎麼沒有辦法,那一百萬不是你給的嗎?”阮梨清盡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她顫着嗓音說:“不是你拿一百萬,買走了阿境的希望嗎,沈灼!”
她低吼完這句話以後,眼角不自覺的落下一滴眼淚,聲音又輕又顫的說道:“你怎麼會沒有辦法呢?”
沈灼從沒見到過阮梨清這副模樣,脆弱又絕望,但他也隻能沉默着。
他沒辦法把腎源從白昌平那裡拿回來。
沈灼垂眸,想着白玉打電話過來說的那些話,眉心攏得越來越緊。
阮梨清發洩出來,情緒平緩了些,但她還是不想看見沈灼。
她淡聲下了逐客令:“沈灼,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沈灼沒應。
片刻後,他才低聲道,“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