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其實是隐隐有些擔憂的,畢竟哥哥姐姐記憶裡的父親慈善充滿愛意,鮮活明朗的存在,他們每年都去掃墓,生日、清明,無一錯過。
“所以,這也是心妍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他的原因。”
【小時候的記憶,就留在小時候吧。】
付心妍說這句話的時候,面容一如既往的清冷,美眸無波無瀾,仿佛如今的這個人并不是父親,而是父親的轉世。
“小小,不要因為這件事有任何心理負擔。”
付修寒給她夾了一塊牛肉,嗓音低柔。
“即便不是你,他遲早也會因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付出代價,甚至我和心妍也會做出跟你一樣的選擇,隻是恰巧由你來做,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
自作孽,不可活。
付銘盛殺了小小的養父母。
然後被小小親手送進監獄。
這是因果。
姜也嗯了一聲,心裡的大石頭徹底放下,長舒口氣道:“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本來還以為姐姐回來得負荊請罪呢,現在看來不用了。”
頓了頓又問:“那你打算去見他嗎?”
“沒那個必要。”
付銘盛對他們隻有掌控,沒有親情,見面也是相對無言。
正值盛夏,夜晚也是浮躁的熱。
離開之前糖果又被舅舅拉着談了一次心,想讓她快點接受媽咪,但是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願意,怎麼說都沒用。
她平時不這樣。
也許是對母親很陌生。
也許是對媽媽需要又害怕。
也許是小朋友總有自己獨特的理解表達方式。
所以她在說不稀飯壞姐姐的時候,其實也會偷偷的看姜也兩眼,感覺被發現了的下一刻又傲嬌的擡起下巴。
“果果~”
姜也抱着她下樓,趁機蹭着她的小臉撒嬌,“媽媽會很愛很愛你的,媽媽最愛你。”
“哎呀……”
糖果伸出小胖手抵着她。
“這麼大的人了還嬌嬌,羞羞!”
“不羞,媽媽親親……”
姜也說着就撅起嘴巴,卻被小家夥一把捂住,另一隻手捂着自己,“不要!”
她退而求其次,笑着去親她的臉,糖果就在半推半就裡、很不情不願、又很嫌棄的被親了一下臉。
“就一次哦。”
不可以再親了!
姜也滿口答應,帶她回家。
她和糖果一起洗澡,刷牙,小家夥很喜歡玩水,兩個人在浴室裡又鬧了半天,出來沒多久,糖果開始找爸爸。
“媽媽陪糖果好嗎?”
“不好!壞銀……爸爸不見了!”
壞姐姐一來爸爸就不理她了。
哄不住,哭。
她抱着熟悉的小熊坐得遠遠的,抽抽搭搭,“不要理我!”
姜也見她哭得停不下來,心碎成渣,開始後悔白天的決定,才想起來去找手機,想讓許溫延回來。
結果等她找到手機倒回來,糖果已經抱着小熊睡着了,臉上還挂着淚珠。
“糖果。”
她無聲的喊,心髒酸麻。
姜也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才打開手機,有未接來電,也有微信,許溫延、安瑟、陳婉。
許溫延從下午就發信息過來。
【欺負你了嗎?】
【有事給我電話。】
【許太太?】
【嗯,姜小姐成長得很獨立,很棒。】
“……”
怎麼感覺這最後一句,莫名帶着點那麼點兒陰陽怪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