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人手指微動,睜開的眼眸如黑曜石般透着光,有刹那的茫然和疲憊。
“你們……”
開口嗓音啞到了極緻。
他凝眉繼續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
當然是看着你。
緻裕安眉頭緊擰,“已經換了一批人在繼續搜,你不想先聽聽審的結果?”
許溫延墨黑的眸裡劃過陰霾,“先找人。”
沒有什麼,比她重要。
見他又打算起身,緻裕安和陳想迅速上前,一左一右的按住他肩膀,“高燒四十度!你不要命了?!”
“我沒事。”
很輕的一句。
但他想說的好像是,比起她,他不算有事。
緻裕安和陳想對視了一眼,什麼都沒說,或者說不知道說什麼,有時候沉默比開口要好。
一夜過去,最大的可能是姜也已經出了意外。
除非運氣好被人所救。
但昨天那種天氣,什麼人會去河邊?更何況這邊沿河區域,根本就沒什麼住戶,再往下是河堤大壩。
這次,上天沒有為她打開生路。
許溫延心裡,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沉默着。
低垂的羽睫黑濃,恰如其分的擋住了眸裡的神色,無法言說的幽冷氣息從他身上蔓延出來。
這世界靜得可怕。
打破沉寂的是開門聲。
保镖直接闖進來,“許總……出事了!”
——
慕姗覺得這件事自己占一半的原因,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去跟救援隊一起找人,不小心被山上滾落的石頭砸中,嚴重骨折。
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人措手不及。
許溫延凝聲,“找我做什麼?送醫院!”
“慕……慕小姐要見您。”
“……”
慕姗坐在公路邊,身上也早就濕透,蒼白的臉透着一股赢弱。
靳寒在用樹枝和紙闆固定她的腿。
雙腿骨折,看起來确實不輕。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腳步,眼神再沒了之前的溫潤,冷得發指,“說。”
慕姗眼眶發酸,“溫延……”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現在就連她受傷,他都不看她一眼了嗎?
“我……我真的沒有對姜也說什麼,我隻是看她心情不好安慰她而已,她不知道突然收到了什麼視頻,整個人就變得很不對勁。”
“我本來是想拉她回來,她不讓我碰,那個視頻對她的打擊好像很大……”
“我也沒想到她會暈倒……對不起。”
靳寒眉峰緊皺,目光陰寒。
當時姜也的情況确實很不對勁,臉上都是冷汗,但生病應該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根源在那段視頻上。
許溫延也想到了這裡,深幽的目光轉動,和緻裕安對了個眼神。
靳寒處理完直立起身。
“盡快去醫院。”
“許隊。”他一身沉重,隻是打了個招呼就轉身離開,繼續去搜人。
陳想正準備把人喊住,旁邊的緻裕安按住他,不動聲色的搖搖頭。
他心裡有愧疚,忙着比閑着好。
保镖把慕姗帶走。
許溫延面無表情的看着河面,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說吧,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