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墨總,你随便看……”
其實呢,甯以初私下開個工作室,對外承接玉雕也是足夠養活自己和孩子們的,因為她的收費幾乎按1克1200塊來算。
随便承接一個玉雕,起碼工費就上萬。
但這樣一來,她大部分的精力會放在經營工作室上,無力照顧孩子們。
另一方面,開工作室要自負盈虧,萬一将來和厲淩炀打官司,對方律師以她收入不穩定為由攻擊她……
所以當時綜合下來考慮,她才會去北極集團投遞簡曆。
墨柏佑看着不大卻很整潔溫馨的小家,嘴角微勾,“人家常說,天才藝術家都是表面風光,背後刻苦,在你這兒,我算是認識到了,你才回國沒多久,就準備了這麼豐富的工作間……”
“你可真是過獎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勤奮?這不是一邊在家帶孩子,一邊又得賺錢嘛。”
墨柏佑笑了笑,忽然覺得單把她放在自己公司,讓她對外接玉雕實在是太屈才了,她的舞台明明可以綻放的更大!
“你聽說過玉雕技藝傳承賽嗎?”
甯以初當然聽說過,這是帝都玉雕技藝協會舉辦的一大賽事,每年從全國各地選拔優秀的玉雕師現場參賽,冠軍有一百萬獎金,最重要的是,這場比賽并非為了商業競技,而是讓更多的人了解玉雕!
如今很多年輕人喜歡的都是鑽石、珠寶之類,這場比賽已經舉辦了六年。
去年在國外的時候,她曾收到過組委會的邀請。
但很可惜,她要照顧孩子,錯過了參賽。
“你的意思是……”
“參加這個比賽有兩個渠道,一方面是高校推薦,另一方面就是大型的珠寶公司或成熟的玉雕工作室推薦,我想,我們公司應該有名額,可以推薦你參加,弘揚玉雕文化。”
甯以初微微吃驚,她本來留下來工作的時間就不多,再去參加比賽,恐怕……
“你不用擔心集團,你是由北極推出去的,如果你獲獎,我們的關注度隻會更高。”作為一個奢侈品牌公司,能邀請頂尖的玉雕師一同合作,本身就是一件喜聞樂道的事。
甯以初并沒有馬上答應,“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當然,不過推薦日截止時間是下周,你需要盡快給我答複。”
“OK。”
……
另一邊,厲淩炀從停車場離開後,又開着車,漫無目的的閑晃了一圈。
不知不覺的,車子就開到了聖彼德幼兒園門口。
早就過了孩子們放學的時間段,家裡的保姆也已經把人都接走了。
厲淩炀煩躁的捏着眉心,心情極為不爽。
剛好慕白浪打電話來,邀請他出去喝酒。
“大白天的喝什麼酒?你自己喝吧!我沒心情!”
“喲,這是吃火藥了啊?我又沒招你惹你的,兇我幹什麼?”慕白浪一貫吊兒郎當的口吻,充滿了戲谑。
厲淩炀英俊的面龐冷沉着,仿佛一尊毫無感情的雕塑,反問道,“之前讓你聯系的那個兒童心理專家,到了嗎?”
“你這麼說就真巧了,他剛剛回國!什麼時候有空,我讓人帶他來找你?”
“好。”
兜兜的病不容拖延了。
但有一點,也許更加緊迫,那就是程程!
程程若心理不健康了,更需要兒童心理專家的疏導!
想到那三個傭人的口供都無可疑之處,厲淩炀決定找機會和程程私下先聊一聊。
私人醫院。
厲奶奶今天有空,特意去接的兩個孩子放學。
雖說她不喜歡沈江清,但到底是孩子們親媽,親媽病危進了醫院,她還是得帶孩子們來瞧瞧的,于是一大兩小就來了這兒。
厲淩炀也來到了醫院,見到了程程和兜兜。
兩個小家夥看望了沈江清,表情各異。
“程程。”厲淩炀叫住了程程,冷峻的面龐不帶絲毫感情。
程程卻在看到厲淩炀的刹那,身體微微顫抖,強裝無事道,“爹地,晚上好。”
“聽說你昨晚跟奶奶一起睡,做噩夢了?”厲淩炀喉結上下滾動,沒有放過程程的任何表情,他比誰都希望預感錯了。
程程眼神卻更加閃爍了,“兜兜落水了,我很自責,沒有保護好她。”
“是嗎?那你告訴我,在兜兜落水之前,你去人工湖幹什麼?”厲淩炀終于不再跟他兜圈子了,冷冽的嗓音裡夾雜着強烈的壓迫感!
程程猛地瞠大了眼眸,仿佛很意外厲淩炀知道他去過人工湖,跟着趕緊擺手道,“我就是看到甯阿姨帶着她們去玩了,很好奇,所以跟了過去,爹地,我什麼都沒做……”
厲淩炀高大的身軀頓時緊繃,冷銳道,“我有說過你做過什麼?”
“我……我不知道……”程程腦袋低垂着,臉蛋漲得通紅,說着說着就開始哭了,雙肩抽噎個不停,“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别問我……”
厲淩炀恨鐵不成鋼的睥睨着程程,分不清現在是憤怒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
雖然現在沒有直白的證據,但從他的表現來看,多半是他弄松了木闆,現在需要搞清楚的是,他故意的,還是一切都是意外?
“啧,大哥你居然背着奶奶訓小侄兒?”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戲谑玩味的嗓音。
厲淩炀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厲靖庭,厲靖庭今天穿着一件左邊黑右邊白的襯衫,仿佛川劇變臉,将他整個人完美的切割成了兩部分。
他收斂了周身的冷厲之氣,淡聲道,“我跟我自己兒子說話,還需要經過你同意?”
“NoNoNo,那倒是不用,就是怕大媽知道她最最親愛的孫兒掉金豆豆了,會難過。”厲靖庭似笑非笑的說着,然後順勢從兜裡掏出一張幹淨的濕巾。
程程順着男人像鋼琴家的大掌看上去。
是二叔啊!
他眼眶還很紅,烏溜溜的眸子浸染了水光,分外的澄澈,可憐無助的樣子,讓人心生疼惜。
“寶貝兒程程,怎麼哭成這樣了?趕緊擦擦,二叔帶你去找奶奶好不好?”
程程當然想走,可又害怕厲淩炀。
厲淩炀看到她蒼白的小臉,很難把他聯想成害兜兜落水的兇手,沒有回答什麼,冷着臉,轉身大步離開了。
“哇嗚……”他一周,程程馬上大哭了起來。
厲靖庭哄了半天也沒哄好,他本身就沒什麼耐心,直接抱起程程去了沈江清的病房。
沈江清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仿佛很虛弱的樣子,臉頰蒼白,聽到有人進來了,她更加痛苦的皺着臉頰,楚楚可憐,柔弱不能自理。
“是我,别裝了。”厲靖庭嗤笑着,打斷了沈江清的僞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