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甯以初幾乎是驚喜出聲,她急忙跑了過去,一把抓住輪椅,“阿淩,是你嗎?”
輪椅上的人轉過了頭。
那确實是一個華人,身形和厲淩炀有七八分相似,可是這張臉……不是他。
男人的聲音也很古怪,不似厲淩炀的低沉悅耳。
他有些不耐煩地皺着眉,極其地道的外語,“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抱歉……”
甯以初心底空落落的。
她說不上來那種懷着巨大的希望,卻又全盤落空的感覺……
“對t不起,先生,我認錯人了……”
輪椅上的男人冷哼了一聲,嘴裡罵罵咧咧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便滑動着輪椅離開。
街上人來人往。
唯有甯以初站在原地,心底的痛苦仿佛攝住了她的心髒,連呼吸都是痛的。
她還拿着那些打印出來的照片,眼淚無聲地低落在了上面,模糊了甯以初的視線。
阿淩……
你在哪裡?
……
甯以初懷揣着巨大的希望到來,但冥冥之中仿佛一切都是注定的。
甯以初一直在沿海小鎮呆了差不多一個禮拜。
一開始在大街上發傳單,第二天她便去了知名的療養院。
厲淩炀的雙腿受了傷,國内的醫生判了他死刑,但甯以初知道,厲淩炀從來都是不會被命運打敗的。
他一定在某個地方某個醫院,進行着康複治療。
可是當地出名的診所、偵探所,都被她跑遍了,可是厲淩炀就像人間蒸發了,或者說,他壓根沒有在這裡出現過,每一天,甯以初都是滿懷期待而出,最終失望而歸。
但是甯以初仍舊沒有放棄,一天找不到她就找一天,一個月找不到她就找一年。
她相信她待的時間長了,隻要厲淩炀還在這個小鎮上,自己就一定可以找到他。
國内。
厲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内。
“厲董,我們沒能查到大小姐的具體行蹤目的地,好像有人在幫大小姐抹除行蹤。”王軒低着頭禀告。
厲建斌陰沉着一張老臉,滿臉不悅,“你别告訴我,連一個女人你都找不到。”
王軒周身微微顫抖,“抱歉厲董,請再給我一點時間,大小姐選擇的機場是中轉地,落地後應該是進行過僞裝,加上有人暗中搗鬼,我們才一時間難以掌控她的行蹤。”
“繼續查。”厲建斌眯起了雙眸,冷沉沉地吩咐。
他的人追了厲淩炀這麼多天,一點線索沒有!
倒是甯家那小子,因為甯以初之前做醫生時遍布全球的人脈,還真讓他查到些東西……
“厲董,那要不我們安排人。把這個機場附近的城市和獨立州,全部查一遍?”
誰都知道這是需要耗費多大的人力物力,但王軒斟酌了片刻還是開口了。
看甯以初這次迫不及待的樣子,這個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去做吧,厲淩炀一天不找到,我心裡一天就不踏實,這個人詭計多端,不能再給他第二次卷土重來的機會。”厲建斌老謀深算地說,眼底閃過一抹算計的神色!
跟着,厲建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緩緩開口,“找人盯着珺悅府的那幾個小東西,甯以初跑得再遠,終歸是個母親,隻要是母親就沒有不擔心孩子的。”
王軒當下了然,隻要監控了那幾個孩子的手機信号,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找到甯以初如今的行蹤。
王軒不由得豎起大拇指,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厲建斌冷漠地望着桌上放的一部分甯以初的行蹤跟蹤,唇角勾起冷笑。
到底,她還是年輕。
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就按捺不住去找。
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隻要厲淩炀敢露面,自己這次絕不會再給他活命的機會。
顧思南,你毀了我一生所愛,我還不計前嫌,送你兒子下去陪你,你應該知足了吧。
而另一邊。
甯以初擔心自己洩露行蹤,引起其他人對厲淩炀的追捕。
平常跟國内的人聯系,都是用的公用電話。
然而甯以初在國外待的時間越長,多少引起了一些連鎖反應。
這天,甯馳明便明确告訴她,“初初,你有沒有找到厲總的下落?”
甯以初聽出甯馳明語氣裡的擔憂,“出什麼事了嗎?”
甯馳明無奈道,“是厲建斌,他正在尋找你的下落,不惜借助官方的一些力量,謊稱你攜帶重寶出逃,現在國外有不少人都在懸賞你的下落,我想你恐怕不能在國外繼續待下去了。”
甯以初知道厲建斌遲早會調查自己,卻沒想到會這麼快,更如此的大手筆。
“表哥,你能幫我再拖延一段時間嗎?我好不容易離阿淩這麼近,我真的不想就這樣放棄!”
甯以初委婉地懇求着。
雖然如今的行為無異于大海撈針,但她有一種預感,厲淩炀就算藏得再深,但隻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她一定可以把他找出來。
她想要當面給他道歉,哪怕不原諒自己,但隻要看着他安好,她也能心安。
聽到甯以初的懇求,甯馳明沉默了片刻,“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厲建斌喪心病狂,據我所知,他連幾個孩子的信号都監聽了,如果你再待下去,你有可能找到厲淩炀,但同時也有可能暴露他的行蹤。”
這次輪到甯以初沉默了。
的确,自己就算找到了厲淩炀,但若是引來了厲建斌,相當于又是自己害了厲淩炀。
甯以初不死心的繼續在小鎮待了一夜,第二天重新走訪了一遍醫院和偵探所。
最終仍舊是無功而返。
甯以初慢慢死心了。
也許厲淩炀根本不在這裡,又或者他知道自己來了,故意躲起來不見自己。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甯以初最終訂了機票回國。
而甯以初不知道的是,在她踏上機場的那一瞬間,暗處一雙犀利的眸子緊緊盯着她的背影。
男人坐在豪車中,冷漠地注視着前方。
搭在椅背上的手緩緩攥緊身下的真皮椅子,隔了許久許久才松開,用沙啞的聲線吐出一句,“走吧。”
駕駛座上的人另一中年男子,透過車内的鏡子,看向後排的英俊男人,“厲總,其實甯小姐找了你很久,我看她好像很有毅力,如果您實在放不下她,為什麼不出去見她一面?”
哪怕是報複,哪怕是宣洩一下心中的憤怒和仇恨,也總比這樣憋着好。
來到這裡的一個月内,厲淩炀雙腿已經被醫生宣判殘廢。
以後都站不起來了。
他用了無數的辦法,始終沒有效果。
徐特助經常看到厲淩炀半夜三更一個人在陽台吹冷風。
那孤寂的模樣,宛如受傷的雄鷹,獨自躲在暗處舔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