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華西路186号的信号被屏蔽,就在周安北挂斷電話t之後。
這是顧平生的叮囑,不讓她有機會打通報(警)電話。
他把一切都想到了,想盡辦法的将她圍的密不透風,哪怕外面巨浪滔天,誰都不能傷到她分毫。
即使,她不願意。
他就是偏執、固執、一意孤行,她罵的都沒有錯,可他就是不願意看到她受傷,更不可能看着她入獄,他執拗的用他認定對的方式行事。
他不完美,從來不,可她是他滿身髒污也想要護住的那片潔白。
庭審來得很快,顧平生他說溫知夏有案底,一旦被認定犯罪會被重判。他沒有說實話,他也有案底,高三那年,他們組織了小規模的聚會。
溫知夏是第一次來KTV這種地方,人家唱歌,她就安安靜靜的喝飲料,喝多了以後就想要出去上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看錯了房間号,推開門的時候看到裡面是幾個正在抽煙喝酒還紋着花臂的男人,她連忙道歉關門,但是門還沒有關上,喝了酒的幾個人看着她俏生生幹淨的模樣,就動了其他的心思。
溫知夏被強行的拽了進來,白襯衫牛仔褲再簡單不過的穿着,在渾濁的環境中便硬生生的生出了讓人想要毀壞的欲望。
溫知夏被吓的呼救,但是房門已經被關上。
她那點力氣,面對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根本就沒有掙脫的機會,在求生的本能面前她被推到的時候手指摸到了桌上的酒瓶,在衣服被扯開的時候,用力了砸上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見了皿她的行為徹底的激怒了對方,坐在她的身上,一邊說她是故意找上門的小姐,一邊扣着她的脖子扇了她兩巴掌。
顧平生看已經過去了十分鐘,但那個小書呆還沒有回來,有些不放心的就出去找人,他拜托一名女性工作人員去洗手間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結果被告知,“裡面沒有人。”
顧平生這下慌了,他心中有種不好的猜測,就在回包廂的一路上挨個門的去找。
等到他推開這扇門的時候,看到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小書呆,大腦一片空白,抄起了酒瓶就朝着那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砸了過去,這邊鬧出的大動靜,很快的引起了工作人員的注意,第一時間報警。
工作人員根本就攔不住他,他像是瘋了一樣的想要在這幾個人的身上挖掉幾塊皿肉,即使自己傷痕累累都未曾停手。
溫知夏已經昏迷了,完全不知道當時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唯一知道的是,在高三這種時候,那個眉眼不羁的少年,一個月都沒有出現,她時常看着他空蕩蕩的位置發呆。
她隻是知道,他救了她,卻不知道顧平生在身上的傷口處理了之後,刑事拘留近一個月。
他差點殺人。
回來後,他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在她看過來的時候,還會眉頭上挑:“小書呆,想我啊。”
“小書呆,你是不是很想我啊。”
是不是很想我啊,我日日夜夜都想着,念着你啊。
庭審那天,下起了小雨。
顧平生過失殺人罪且影響惡劣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又因其有主動自首情節減刑三年。
宣判那天,他坐在被告席上,全程很少開口,隻是在判刑期出來的時候,他的目光掃向了聽審的觀衆席,那裡沒有那個他拼盡全力也想要守護的女人,有的是前來看他笑話的對手,有張之彥,有徐其琛。
至于葉蘭舟、花千嬌他們,顧平生沒有讓他們來,畢竟是要結婚的人,不吉利。
窩在沙發上的溫知夏聽着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掀了掀眼眸,來的人是周安北,他手中拿着的是一份合同:“太太,顧總已經簽好了名,顧總說,這是你們的公司,他信不過旁人,隻信你。”
溫知夏看着他手中的合同,濃密的睫毛僵硬而遲緩的眨動了一下:“……幾年?”
她問,幾年?
判了幾年?
周安北:“……四年。”
溫知夏靠在沙發背上,沉默數秒鐘後,喃喃輕語:“四年,你說他圖什麼?”
周安北緘默良久:“顧總很愛太太。”
很多人終其一生都不會體會到這種濃烈的情感,周安北早就習以為常,商人一切從利益出發,不,哪怕是再普通不過的尋常人,成人的世界裡什麼不講究利益?
很多時候,哪怕是親情都會斤斤計較,曾經的一家人後來都會變成需要計較利益得失的親戚。
不顧一切的,隻願一個人好,隻希望她無災無難平安喜樂,哪怕自己濺落成淤泥,從神壇跌落都在所不惜的,這般的偏愛和執念,傻到了極點,蠢到了極緻,也……真的讓人無法移開眼。
聰明人犯傻,原來真的會傻到底。
周安北接到一通電話,平緩了一下呼吸後,說道:“關于小少爺的事情,顧總沒有來及的同太太解釋清楚……當年的始作俑者,已經從國外找到,顧總原本是打算找個合适的機會……”
顧平生在準備跟她坦白的時候,就去找人,在收到郵寄到公司的那份親子鑒定的時候,對于這件事情的進度更是急切。
但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周安北所說的人,是一名醫生。
“三年多前,太太入獄不肯相見,後來發病……”
那個時候的顧平生精神就已經開始不對,他成夜成夜的工作不睡覺,要麼就是将自己關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内,也很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起初,周安北隻是以為他是因為溫知夏事情的影響,但當溫知夏消失,他連她的蹤迹都不知道的時候,竟然開始了漫無目的的尋找,他開着車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一處沒有就換另一處……
終于在一個雨夜,車子失控的撞上了護欄,連人帶車的沖進了防護林中,倘若不是車子的性能好,他命大,那一次的意外,就會出大事。
葉蘭舟去醫院看望他,從醫生的口中得知他身上有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口,而且都是新傷。
“病人有自殘的傾向。”這是當時主治醫生的原話,那些傷口經過檢查,該是自己弄出來的。
葉蘭舟跟他進行了詳談,“平生,你再這麼下去,不光是這麼多年的治療會功虧一篑,也根本不可能找到她,你如果還想要活着見到她,就應該振作起來……”
那名姓尹的醫生便是在顧平生住院期間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