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柏)林。
“咳咳咳咳——”
“先生該吃藥了。”晉茂将水和藥都放在一旁的位置,低聲說道。
徐其琛這一生與藥就像是分不開的,活了三十多年,也吃了三十多年,無論是治病的藥還是補藥。孱弱的身體也讓他每次受傷動手術後,恢複期比一般人要慢上太長的時間。
如今纏綿病榻,面容就越加的瘦削,身形單薄。
“小夏她現在……還好嗎?”徐其琛問道。
晉茂握緊了手掌:“先生何必還想着她,他們現在一家人喜樂,早就已經把你抛到了腦後,你何必還……去想她。”
徐其琛躺在病床上,病号服下面,肩上的紗布剛拆除不久,腿上的紗布就已經纏了上去,娘胎裡就帶來的病症加上身體上的疼痛,讓他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
比之顧平生出獄那時無甚差别,不同在于他在第一時間得到了很好的醫治,顧平生拖了三年之久,需要進行二次手術。
“她隻是不愛我。”徐其琛說道。
說來,溫知夏她有什麼錯?
不過就是不喜歡他罷了。
這個世界上好像也沒有誰,就是一定要去喜歡誰。
徐其琛拿起桌邊的藥,還未吃的時候,苦澀的感覺就已經在舌尖開始蔓延,吃了那麼多年的藥,卻還是無法喜歡,甚至已經到了,隻是見其形聞其味,就已經到了想要反胃的地步。
“去拿顆糖過來吧。”徐其琛看着手中的藥片良久之後,說道。
晉茂聞言頓了一下,像是有些懷疑自己聽到了什麼,“……是。”
在晉茂轉身離開後,徐其琛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說了什麼,吃藥吃糖,是他以前用來哄溫知夏吃藥的手段……
他隻是忽然腦海中閃現出了這個畫面,不自覺的就吐出口。
這話說出來了,現在才覺得有幾分的可笑。
晉茂去而複返拿着糖回來的時候,桌邊的藥已經沒有了,杯中的水也喝了大半,他已經吃完了藥。
晉茂拿着手中的糖果:“先生,這……”
徐其琛:“放桌上吧。”
夏日愈盛,蟬鳴焦躁,風吹在身上都是熱的。
顧佑之再等幾日開學就要上小學,溫知夏的肚子雖然還不明顯,但她自己也能感受出一些細微的差别,人也越發的慵懶,更加不愛動彈。
在落地窗前,居家順滑白色長裙外罩了件薄款透氣性很好的冰絲針織開衫,裙擺和衣角随意的散落,她整個人窩在墊着毯子的木椅上,吹着空調曬着太陽,眼睛上帶了個蒸汽眼罩,吃完就要睡覺。
顧平生已經可以逐漸的擺脫拐杖,雖不能走太遠的路,但是在家中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妨礙,看着窩在那一角惬意閑适又慵懶的女人,有些無奈。
這成日裡也是細心的給她補着,但這怎麼一點肉都不見長?
她這到底是都吃到什麼地方了?
花千嬌現在的肚子越發大了,整個人也随之圓潤了不少,本來就有些娃娃臉,懷孕後精心的養着,臉上已經呈現出些許小時候嬰兒肥的趨勢,但溫知夏這不光是還沒有顯懷,連身材也沒有什麼變化。
如果不是每次去孕檢,醫生都是在顧總的詢問下,再三的言明——孩子很健康,真的很健康。
顧總還真的會心中惴惴。
顧忌着她不能着涼,所以這别墅裡的溫度調得比較高,她又躺在靠窗邊的位置曬太陽,額頭和鼻翼上就帶上了細微的小汗珠。
他拿了孕婦用的小濕巾給她擦拭了下,冰冰涼涼的觸感,讓溫知夏頓了一下,即使帶着眼罩睫毛也細微的動了下。
“是我,你繼續睡。”他轉身拿了條薄毯蓋在她的身上,大掌輕輕的在她的肩上拍了拍,似輕哄,也似安撫。
溫知夏就那麼繼續睡了過去,偶爾微微移動身體,身上的毯子移動,已經将辦公地點轉移到客廳的顧平生就會有所察覺,走過來給她重新整理下。
他翻動文件的聲音,低至不可聞。
因為溫知夏睡眠淺,所以她休息的時候,周圍是不能有什麼明顯嘈雜的聲音,王姨和趙姨也不會在這邊打掃。
顧平生在中途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思索了一下時間後,倒了杯溫開水放在溫知夏的附近。
等她睡夠了,睡飽了,摘掉眼罩,沒有起身的時候,就側過面頰去看顧平生那邊。
他正靠在沙發背上,偶爾思考的時候,胳膊會撐着,手指輕點額頭。
溫知夏翻了個身,繼續去看他,但就是這麼細小的動靜,顧平生便已經有所察覺,朝她看了過來。
下一秒,手中的文件放到一旁,他起身朝她走過來。
坐在木椅的一角,俯身彎腰在她的唇瓣上輕吻了下,“睡好了?”
溫知夏坐起身,他搭手在她的腰後扶了下,她就順勢靠在了他的懷中抱着他,将身體的重量半數就都壓在了他的身上,面頰貼在他的側頸,輕聲的帶着睡醒之後的動人的沙啞:“嗯。”
顧平生輕笑,摸了摸她的長發,将十分鐘前就已經擺在她手邊的溫水遞到她的唇邊:“補充點水分,潤潤喉。”
溫知夏就着他的手喝水。
她懷孕後,對他的依賴程度很明顯的呈直線上升,顧平生自然是喜聞樂見,恨不能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巴不得她一分一秒都無法離開自己。
唇色被水浸潤後,更顯嬌嫩欲滴,他捏着她的下颌,将上面的水潤吸淨。
溫知夏手臂在他的兇膛上推了下。
她是喜歡跟他擁抱這一類單純的肢體接觸,可顧平生他啊,就隻愛分分鐘将她剝拆入腹的親密接觸。
“還沒有到三個月。”她握着他的手,小聲的說道。
顧平生手下的動作一僵,深呼吸平緩t了數秒鐘後,捏緊了手指,咬牙:“摸摸也不行?”
吃不到,顧總總是要手上占點便宜。
溫知夏輕抿了一下唇瓣,這才将臉給撇到一邊,說道:“……你,你給自己找罪受。”
她不是很明白他這是什麼喜歡給自己找罪受的習慣,明明到了最後他一身火氣上不去下不來的,還總是不長記性。
顧平生指腹輕輕的在她的唇瓣上摩挲,帶着些許委屈幽怨的問道:“你要是肯幫我,我還會難受?”
溫知夏眼神閃躲了下,回答的卻很是幹脆:“不行。”
她每次腦海中浮現出相關的畫面,都是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怎麼可能做的出來。
顧平生一臉受傷的看着她,“我為你,可都是一直心甘情願的,每次都心甘情願。”
溫知夏用手捂住他的嘴,面上绯紅:“我,我沒有讓你心甘情願,明明是你自己,你閉嘴。”
顧平生沒有再說話,狹長深邃的眼眸就那麼看着她。
溫知夏唇瓣抿緊,這事情她是不能退讓的。
顧平生見狀輕歎一口氣,緩緩的拿下她的手,貼靠着她,顯得有些落寞。
溫知夏皺起眉頭,糾結的抿緊了唇瓣,數秒鐘後,用手戳了戳他,問他:“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說:“我怎麼敢。”
她眉頭皺着:“你幹什麼,就非要……”
顧總說:“我還想其他的,你更不可能答應。”他想要試試的東西和想要實踐的可是多了去了。
也是多虧了這段時間的學習,差不多也算是又開辟了不少新的認知,當真是活到老學到老。
溫知夏橫他一眼,“你整天有這功夫,還不如去工作。”
省的精力旺盛,想七想八。
顧平生:“……”
他晚上,就是在溫知夏看書準備休息的時候,在她身邊“磨磨蹭蹭”的,纏着她,“我洗完澡了。”他說,“洗的很幹淨。”
溫知夏怎麼會管他洗澡洗的幹不幹淨,就是看書,絕對不接話,讓他自己唱獨角戲。
“好夏夏,寶貝~~”
“心肝,老婆大人……”
“夏夏,我的心尖兒……就一次,嗯?”
堂堂顧總為了達成目的,那是絕對不知道什麼是臉面的,吻吻親親的哄着。
可比淡定淡然,小溫總絕對是完勝。任憑你撒嬌耍懶,都巋然不動。
而且她懷孕,顧平生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強行跟她胡來,最後隻能是敗北。
等他郁悶的靠在床頭,溫知夏這才悄悄的掀了下眼眸,偷偷的朝着他看了一眼。顧總此刻正滿心的憋悶,頗有幾分生無可戀的意味。
等他氣悶的要自己去洗個冷水澡降降溫的時候,溫知夏遞給他了一個眼罩。
是她午睡的時候,總是喜歡戴在眼睛上的一次性蒸汽眼罩。
顧平生狐疑的看着她,“我現在不睡。”
而且他是一慣都沒有戴這個的習慣。
溫知夏将蒸汽眼罩的袋子撕開,眼睛是沒有落在他的臉上,而是落在其他的地方,“你戴上。”
顧平生看着她微紅的耳根,心中忽然“叮”的一聲,産生了一非常大膽的想法,難道……
顧總将蒸汽眼罩拿過來的時候,手都是有些微顫的,呼吸都輕的不能再輕,生怕她改變主意,他說:“我可,現在就戴上了。”
溫知夏垂着眼眸“嗯”了一聲,顧平生的魂都沒了。
等他戴上蒸汽眼罩,眼睛處就很快就傳來了溫熱的感覺,可這一切都不及她有了動作之後,那愉悅的極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