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但也就是瞥了他一眼,壓根什麼都沒說。
她幹嘔完,好像也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想要回房間去休息。
但是沒有走兩步,就被他鉗制住肩膀,沉聲說道:“把話給我說清楚了再走,你是不是懷孕了?是徐其琛的?”
三年來,昨天他才碰了她一次,就算是有反應,也不可能這麼快。
顧平生唯一能想到便是,她懷上了那個病秧子的孩子。
溫知夏橫了他一眼,不想要搭理他這莫名其妙的想法,“把你的手拿開,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她不回答,顧平生就當成了是默認,按着她肩膀的力道更重,像是要将她的骨頭給捏碎,溫知夏吃痛,皺了下眉頭,“你弄疼我了。”
疼?
顧平生指尖微顫寒聲道:“你知道什麼是疼?!說!你跟他做了幾次?!你們做過幾次?!”
溫知夏對上他頹廢又陰郁的眼眸,微微擡起頭:“所以呢?你想打我?”
顧平生死死的盯看着她,脖頸上和額角的青筋爆出,良久良久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溫知夏掙開他的手,淡漠也疏離;“你要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先去休息了。”
她走上樓,顧平生就盯看着她上樓,他一直在看着,可是這個狠心的女人就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也沒有回一次頭!
顧平生死死的捏緊了拳頭,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比她更心狠,更沒心肝的女人!
他沉沉的撐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摸出了一根煙點上,蒼白色的煙霧從削薄的唇中吐出,缭繞朦胧的煙霧把他的神情映襯的更加的蒼涼。
他坐在客廳裡,過了兩三分鐘後,覺得窒息的喘不過氣來,打開門,他就穿了件襯衫和長褲,立在冷風裡靠在門前繼續抽煙。
寒冬裡的風,跟刀子似的刮着露在外面的皮膚,将他的西裝褲腳吹得鼓起,潮濕空氣裹着帶有冷霜的暗綠灌木,旁邊石縫中是早已枯死的苔藓,他的心像是被立于冷風之中,在這裡被一寸一寸的淩遲。
半晌後,當煙抽完了,他還遲遲沒有什麼反應,直到火星燒疼了手指,在上面留下一丁白,他這才緩過神來。
撚滅煙頭,他“砰”的将門給重重的阖上,動靜之大,讓樓上的溫知夏感覺整棟别墅好像都震動了下。
溫知夏坐在床邊,捧着杯溫開水正慢慢的喝着。
走至房門口的顧平生擡腳就要直接把門給踢開,但腳尖動了下後,隻是用力的将門給推開。
他這邊疼的像是皮開肉綻,她這邊倒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顧平生銳利森冷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把肚子裡的野種給打了!”
溫知夏皺眉:“顧平生,你瘋夠了沒有?”
這已經是他想到的最屏息靜氣的辦法,等她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他會忘記她背叛自己的事情,他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這個孩子不能留下!
他幾步走過去,大掌托着她的後腰撕咬着她的唇瓣,苦澀又辛辣的尼古丁味道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不是擁吻,而是單方面的啃咬,很快她的唇瓣就破皮,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你最好應下來,不然……”他惡狠狠的用手指按在她的腹部,“我不介意在床上給你做下來!”
他惡質中帶着殘酷冷絕的話,讓溫知夏背後一涼,“你有……”
“我給你一晚上的考慮時間,明天一早,我會來接你去醫院,你最好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樣!”他冷聲警告着,蓦然松開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溫知夏坐在床上,想着他威脅恐吓自己的模樣,也就放棄了跟他解釋的想法,她倒是想要看看,等明天去了醫院,他要給她怎麼堕胎!
顧平生開車走了,溫知夏聽到了轎車駛離的聲音,與此同時别墅門前來了四名保镖守着。
葉蘭舟接到顧平生電話的時候,也沒有做他想,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溫知夏身上。
這些年,能讓顧總深夜買醉的,根本不用去想第二個人有這種本事。
“……行了,少喝一點,就你這種喝法,不酒精中毒才怪。”葉蘭舟攔下他灌酒的動作,這哪裡是喝酒,簡直就是在牛飲,酒量再好的人,也經不住這麼喝。
一杯被攔下,顧平生又拿起了另一杯,“叫你來是陪我喝酒,不是讓你教訓我。”
葉蘭舟見他喝完,這次把酒瓶給拿走了:“行了,我人都來了,說說吧,怎麼回事?小溫總是不搭理你了,還是你看見她跟徐其琛上床了?”
他那後t半句話存了幾分戲谑的味道,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一下子是切切實實的踩在了雷區上。
葉蘭舟看着他寒下來的面色,心裡當即就是一“咯噔”,“不會是……真的?”
顧平生拿過酒這次幹脆直接對瓶吹了,葉蘭舟多少有些同情了,任哪個男人也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女人跟旁人上床而無動于衷的。
顧平生現在還能找他喝酒,而不是直接拎着刀把徐其琛給捅了,說明那麼多年的偏執人格治療還是有些用處的,不會再跟年少時那樣,用最極端的手段解決問題。
“實在不行……就換一個吧。”葉蘭舟低聲道,“她既然已經選擇了徐其琛,你這樣……又是何必,除了折磨你自己,還能落下什麼好處。”
顧平生聞言癫狂的笑,狹長的眼眸間竟帶上了抹晶瑩,“你知道什麼?她就是我的命!你見過誰沒有命了,還能活的?!”
他靠在沙發上,沉沉的坐着,酒吧内昏暗的燈光給了他暗夜最好的遮蓋,他垂着眉眼,修長的指腹磨搓着杯壁,喃喃道:“怎麼就有這麼無情的女人,偏生……”
他就是放不下!
哪怕她懷了野種!
哪怕她跟别的男人床上了!
他也沒有想過跟她分開。
葉蘭舟低聲歎了一口氣:“……你準備怎麼辦?”
顧平生捏緊了手中的酒杯:“我明天會帶她去堕胎。”他不可能留下那個孩子。
“那……她,你怎麼怎麼辦?”葉蘭舟問道。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他是能罵她,能打她,還是能殺了她?!
葉蘭舟也倒了杯酒;“你既然都已經有打算了,還在這裡牛飲什麼?差不多就得了,左右,你還能真的放手了。”
除了這個,葉蘭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這種人,無論平日裡多麼的心高氣傲,心尖上裝了一個人,那就是這輩子都認準的事情,放手……談何容易。
顧平生聞言在笑,可即使不看神情,單是聽聲音,都隻剩下無邊的寂寥和落寞,“……我他媽怎麼就看上她了!我成日裡跟伺候祖宗一樣的哄着,到頭來,她竟然跟别的男人的睡了。”
之後,就是什麼話都沒有說了,葉蘭舟這次也沒有再攔着他喝酒,任何一個男人被戴了綠帽子,怕是一時半刻的都不會能夠緩過神來。
半個小時後,葉蘭舟把人拖到了最近的一家酒店。
等把人弄到床上了,那個孤高自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顧總,閉着眼睛在那裡耍酒瘋,“你給她打電話!打電話問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他媽哪裡對不起她了,她這麼對我!她還記不記得自己已經結婚了!!我知道她以前跟我的時候受苦了,可我不是一站穩腳跟,就不讓她工作了,讓她在家裡好好養着!我什麼好吃好喝好玩的沒有想着她,我他媽把心捧到她面前,她還給我踩兩下,然後還要一腳給踢開!你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
葉蘭舟被他吵得耳朵疼,有些哭笑不得,要是讓旁人看到顧總被戴了綠帽子後的憋屈反應,怕是要笑掉大牙。
“那我真的給她打了?”
顧平生叫嚣的聲音,忽的就沉寂了下去,他躺屍一般的仰面躺在床上,聲音低至不可聞:“……她現在該睡了。”
她今天身體不舒服,他出來的時候她就在床邊了,打電話就把人給吵醒了。
葉蘭舟前一秒還覺得他有些好笑,這一秒卻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倘若不是愛到了骨子裡,怎麼會在這種時刻還惦記着會不會擾了她休息。
“……我他媽要是早知道這個女人這麼狠心,當年就不那麼上心了。”早知道她這麼沒良心,一定不那麼上心,現在心也不會那麼疼。
葉蘭舟站在一旁聽着他的喃喃自語,等人睡着了,給他關了燈,這才離開。
景園。
徐其琛的車前腳開出别墅區,後腳就與迎面駛來的轎車正面相撞,不偏不倚,分毫不差。
都是價值不菲的豪車,就在安保面前相撞,目睹這一幕的保安當時眼皮就狠狠的跳動了兩下。
這顯然不是不小心的摩擦,更像是故意為之。
後座的徐其琛猛然前傾,透過前擋風玻璃看到了另一輛車的車主人。
晉茂沉聲:“先生,是顧平生。”
徐其琛眸光微頓,低聲“嗯”了一聲,下了車,晉茂見狀也連忙跟上。
顧平生長腿邁下車,眼眸深黑一片不見底色,走近後,拎着徐其琛的衣領揮拳就要砸上來。
晉茂大驚,連忙擋下他的手,怒斥道:“顧總,你這是要幹什麼?!”
顧平生一腳把人踢開,跟徐其琛針鋒相對。
“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她人在哪裡?!”徐其琛沉聲問道。
顧平生冷冷發聲,“你以後再也不會見到她,還有你們的那個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