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設計師見他面色不對,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明智的選擇帶着人出去。
在辦公室的門阖上數秒鐘後,桌上的文件,連帶着手機,一同被掃到了地上。
偌大的辦公室内,他手指撐在桌面上,狹長中蘊藏着銳利黑眸,削薄的唇緊抿,低垂的眼眸,遮住凜冽的寒光。
李月亭在茶水間便聽到職工們談論起顧總心情不好的事情,緩慢的端起咖啡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李秘書,你知道顧總他……這是在為什麼生氣嗎?”一人問道。
李月亭攪動着咖啡杯,諱莫如深的說道:“大概……是有人讓他不高興了。”
而這個人,還是被他放在心尖上,誰都不能碰的。
“誰?李秘書,你知道内情?”人人都有一顆八卦的心。
李月亭笑:“我随便猜的,随便說說。”
瀾湖郡。
溫知夏窩在軟沙發裡,全息交互屏幕的家庭影院,帶來的是身臨其境的視覺體驗,她靜靜的看着,不知道是躺了多久,眼睛疲軟,就有些昏昏欲睡。
睡夢中,沉重的壓迫感席卷全身,像是有人重重的按壓着她的兇腔,讓她沒有辦法呼吸。
即使是在睡夢中,她的眉頭都是緊皺的。
電影的聲音徐徐的放映着,是很經典的老電影,純正的腔調幽幽的說着情話,很适合入眠。
但她卻睡不安穩,當無法呼吸的窒息感襲來的時候,她猛然睜開眼睛。
眼前空蕩蕩的房間裡,沒有半分熱鬧的氣息。
溫知夏以前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但是離職在家的這兩年,她好像開始越來越不喜歡這種形隻影單的生活。
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一個人,時間就變得有些難熬。
屏幕上的畫面一轉,是小孩子“咯咯咯”的笑臉,悄無聲息的好像就暖化了一顆心。
溫知夏推開窗外,夜風撲面而來,一片寂靜,好像連蟬都在休息。
她拿着手機,在手中反複的點開,然後看着屏幕一點點的暗下去,再點開,再暗下去,一次又一次。
“嗡嗡——”
手機振動短暫的響起,她定睛去看,目光又黯淡了一下,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
【溫姐姐,明天要來我家給我爸爸過生日,你不要忘記了呦。】
花家嬌養着長大的小姑娘,總帶着一種“未長成”的天真感,僅僅隻是看着一行留言的文字,好像都能感受到她發信息時拖長上翹的尾音。
溫知夏回她:好。
花千嬌:溫姐姐的老公也會一起來嗎?
這話,當然t不是花千嬌主動想要問的,她一般隻關心溫知夏來不來,顧平生并不在她的關心範圍之内。
但在花父問她邀請了誰的時候,花父便囑咐她問上一句顧平生。
花千嬌沒有多想,就點頭應下。
溫知夏頓了頓:他……工作比較忙。
花千嬌此時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什麼:溫姐姐跟他吵架了對不對?
吵架?
溫知夏想,或許是吧。
這不是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不回來了麼。
次日清晨。
臉貼着手機的花千嬌被傭人叫醒,昨天她跟溫知夏聊天,聊着聊着就把自己給聊睡着了。
“小姐,該起床了,花董吩咐的造型師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花千嬌嫌吵,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臉,悶聲道:“再過半個小時叫我。”
傭人站直身體,輕咳一聲,“花董說了,如果小姐賴床,就把小寶子送去大熊的窩裡。”
小寶子是花千嬌養的折耳貓,小小一隻,特别可愛,經常把自己團成一塊,花千嬌覺得形狀像是元寶,就取名小寶子。
至于大熊,是别墅後門看家護院的大狗,呲着牙流着口水的模樣特别兇狠,一次花千嬌抱着小寶子路過,被震耳的犬吠聲吓到,愛貓生病了一個星期,可把她心疼壞了。
聽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拿小寶子作威脅,花千嬌“噌”的一下子掀開被子坐起來,“不行!”
傭人憋笑,一本正經:“那小姐,還是……快去洗漱吧,花董說了,今天務必要把小姐打扮的光彩奪目。”
樓下,花千嬌一邊當自己是木頭人,随着造型師折騰,一邊給溫知夏發短信控訴自己父親的暴行。
溫知夏看着父女兩人之間的互動,眼神黯淡了一下,因為她從未感受過這種親情之間的溫存。
她在準備出門前,還是給顧平生發了條短信,告訴他自己的去向。
她等了兩分鐘,沒有等到回複,就将手機裝進了包裡。
花家底蘊深厚,住并非是新型别墅,而是透着古樸韻味的老式建築,聽說是一百多年前德國人建立的,早已經不是單單有錢就能買到。
來的路上有一段堵車,所以即使溫知夏是提前出發的,但實際上差不多卻是卡點到的。
她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停了不少豪車。
“溫姐姐,你來了。”穿着某走秀高級定制款的花千嬌揮手朝她走過來,露肩款的衣服,将她自身的優勢展現的淋漓盡緻,像是用淨水日日清洗的肌膚,白皙粉嫩的皮,恰好敦厚的肉,眉眼間透着一種不甚關注生活煩憂的嬌貴。
“今天格外好看。”溫知夏将禮物遞給她的同時,笑着說道。
花千嬌撇撇嘴:“打扮了好幾個小時呢,我都還沒有睡夠。”
溫知夏輕笑,伸手給她整理了一下頭發,“花董愛女心切,自然想要讓他最寶貝的女兒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現在衆人面前。”
當年的一場意外,讓花千嬌成了被人談論的癡傻之人,聽到自己的愛女被這樣議論,花父怎麼可能無動于衷。
花千嬌垂着頭,低聲道:“我知道啊,隻是……我不想要出來。”
就連牙牙學語的稚兒,都能感受到來自外界的惡意,她隻是智力退化,并不是真的傻了。
“嬌嬌,不管發生什麼,你都是花家的小公主,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就像……他們也隻敢偷偷摸摸的在背後談論,沒有人敢真的觸你的黴頭。”
這是身份帶來的好處,讓她即使有異于常人,也可以過的安穩。
“我說這是誰怎麼眼熟,原來是我們小溫總,這麼長時間沒見,咱們小溫總像是大不如前了。”笑中帶着嘲諷,汪海瓊端着酒杯走過來,話裡有話。
這個圈子就隻有那麼大,轉轉悠悠總是會碰到一起,要不然怎麼會有“冤家路窄”的說法。
汪海瓊,業界的女強人,跟溫知夏并不怎麼對付。
異性才會相吸,同性多數情況下自動排斥,尤其有些人偏愛跟同性之間進行攀比,倘若她壓你一頭,赢了你還好,如若是輸了,多半會一直念念不忘,并且時刻準備着能擊敗你,無論是何種方式。
“是麼,汪總倒是風光依舊,光彩奪人。”口頭相争,沒有必要。不過是平白的出洋相給其他人看,這種事情溫知夏從來不想做。
汪海瓊對她舉杯,别有深意道:“當年顧總跟小溫總可是形影不相離,黏糊的跟一個人似的,現在這是怎麼……連人都見不到了?”
溫知夏低首輕笑:“他忙。”
汪海瓊也笑,塗得殷紅的指甲晃動着酒杯,抿了一口,說:“顧總的确要忙上很多,我就沒有小溫總有福氣了,如今在家裡成天吃吃睡睡的享清福,還想跟一群男人搶生意。我們這種女人啊,就是想不開,總覺得是自食其力好過嗟來之食。”
她當年處處矮溫知夏一頭,如今溫知夏成了全職主婦,而她依舊還是女強人,既然逮到機會,怎麼都要内涵幾句。
言語間的冷嘲和嘲弄的惡意,花千嬌都能聽出來,不滿的鼓起腮幫子,想要把人給趕出去。
溫知夏扯住她的手臂,淺淡中帶着笑意:“我自然記得,汪總一向親力親為,即使……”她清清豔豔的啟唇,“即使,對方已經結婚,即使對方年齡可以做自己的父親,為了談下生意都可以夜半相會,在對方家門口車上風流,最後被原配扯着頭發衣衫不整的從車裡拖出來。
第二天鬧得滿城風雨,公司門前人當衆潑狗皿,照舊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隻是,我聽說,汪總好像一周之内都待在公司某董事家中,而這位董事力保你的職位?”
商圈就那麼大,身處其間,便是要消息靈通,尤其還是鬧得那麼沸沸揚揚的事件。所以即使從不喜歡八卦的溫知夏,在當年也輕易的就知道了事情發展的始末。
所以,不想要“嗟來之食”的女強人?
給自己立人設,是不是也要看看,到底……能不能立的住?
汪海瓊握緊了手中的酒杯,顯然溫知夏清淡的言語之間,戳中了她心中不願意被提起的往事。
“兩年不見,小溫總還是那麼伶牙俐齒。”
溫知夏唇角微勾:“多謝誇獎。”
她很少這麼咄咄逼人,拿人醜事說話,不過,這也要看對方到底是什麼貨色。
為了換回自己耳邊的清淨,她也不介意幫人回憶回憶過往。
說白了,一個人向上爬的曆史,多數情況下,都多少帶着些灰色地帶。一部分人能保留住底線,一部分人為了更大的利益選擇放棄,這是自我選擇問題。
但如果你會做人就該明白,與人為善就是與己為善,維持表面的和睦,很多時候就是在替自己遮醜。
畢竟人心這種東西,就像是爛掉的蘋果,外表有一點發黴的,爛掉一半的,還有……黑心的,切開剝開之後,多數都是不能看的。
想要把人踩在腳下,以此來彰顯自身的優越感,你怎麼知道自己哪一步踩下去的時候,就翻船了呢?
汪海瓊冷笑着端着酒杯離開,但是在離開之前,她說:“小溫總這麼巧舌善辯,難怪……顧總招架不住。這男人,還是喜歡自己能掌控住的女人。”
酒杯送到唇邊,溫知夏淡淡的抿了一口,“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不勞外人費心。”
汪海瓊嘲諷的彎起嘴角: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溫姐姐,這個女人真讨厭。”花千嬌小聲的嘟囔道。
溫知夏:“不用理會她,人多的地方,總少不了口舌是非。”
花千嬌似贊成的點頭:“你說的……嗯?青祁來了。”
她的餘光看到進門而來的青祁,眼睛亮了一下,之後連忙轉過頭,問向溫知夏:“我現在好看嗎?”
溫知夏點頭,“很漂亮。”
得到了她的肯定回答之後,花千嬌笑彎着眉眼,準備朝着青祁的方向走過去。
但,在她走過去之前,青祁的身邊卻出現了另一個女人——林惠茜。
兩人挽着手出現,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畢竟……花青兩家聯姻的事情,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如今青祁這麼明目張膽的帶着女人出現在花父的生辰宴上,這跟直接打了花家的臉也沒有什麼區别。
林惠茜依偎在青祁的身邊,絲毫不見張揚跋扈,隻有小女人的羞怯,“青祁,你就這樣帶我來,會不會惹怒花董?”
青祁安撫的拍着她的手背,“有我在。”
當有人明知故問的上前詢問兩人之間的關系,青祁看了眼紅着眼睛的花千嬌,頓了一下。
“青祁,你怎麼了?”林惠茜明知故問,佯裝不解。
花千嬌扭頭上樓,溫知夏見狀準備追上去。
結果——
“哎呀,這麼着急去投胎啊……原來是小溫總,你看看這弄的,把你的衣服都給弄髒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帶沒帶替換的衣服?我這車的後備箱裡倒是有,t如果小溫總需要的話,我讓人給你拿過來?”
汪海瓊說着道歉的話,但實際上無論是神情中,還是眼底,都沒有半分的愧疚可言。
絲毫不掩飾自己故意的成分。
溫知夏擰起眉頭,低眸看了眼自己被潑上紅酒的衣服,瞬息之間,她随手拿過路過傭人端着的酒杯,指尖輕彈了一下杯壁,下一秒,直接朝着汪海瓊的臉潑了上去。
她隻是處事淡然,并不是真的沒有脾氣、
“啊!溫知夏,你敢潑我!”特意描畫過的妝容崩塌,頭發臉上滿是紅酒,還在不斷的往下滴,汪海瓊尖叫出聲。
動靜鬧得太大,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
溫知夏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道:“潑都潑了,你說我是敢,還是不敢?”
而且,她為什麼不敢?
倘若她如今都還需要謹小慎微的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那這些年,她拼搏賺錢創立公司的意義在哪裡?
“汪海瓊,我不去招惹你,你要是識趣,也不要來我這裡找不痛快,這杯酒是我的回敬,至于衣服,還是留給你自己的好。”她轉身準備離開。
汪海瓊氣急的擦了一把臉,在溫知夏走過的時候,眼眸一擰,“失手”把桌布扯掉,躲避的溫知夏高跟鞋踩中掉落在地上盛放糕點的盤子,腳下失去支撐點滑倒在地上,手掌按在了一塊破碎的玻璃上。
她怕疼,當即皺起眉頭。
“你看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沒事吧,我扶你起來。”汪海瓊連忙彎腰,想要把人給扶起來。
溫知夏避開她的手。
“小溫總這是不肯原諒我?”汪海瓊問道。
“今天是花董生辰,夏夏你再怎麼樣也要給主人一個面子,想必汪總也不會上不了台面的,故意對你做什麼手腳。”在汪海瓊倒打一耙的時候,一道淡薄而薄涼的聲音響起。
衆人回頭,看到一身西裝革履,長身玉立的顧平生。
溫知夏循聲望去,看到他的時候,眸光有一瞬間的詫異,顯然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來。
顧平生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在靠近她之後這才慢慢的放緩步調,他彎下腰,把人從地上扶起來,目光觸及她帶皿的手指,冷眸微眯。
他開口讓不遠處的傭人拿來醫藥箱,竟然就那麼堂而皇之的,在觥籌交錯的大廳内,給溫知夏處理起手掌。
花董聞訊趕來的時候,傭人正在處理地上的狼藉。
顧平生正在給溫知夏處理傷口,低聲問:“疼嗎?”
花董見狀,倒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在這個時候開口,隻能先吩咐傭人道:“……快去叫醫生來看看。”
溫知夏掀眸:“不用了伯父,沒什麼大事。”
顧平生擡眼看她,指腹磨搓着她的手掌,按了按:“怎麼不等我一起來?等等我忙完手頭的工作都不行?”
他的話輕描淡寫的就将兩個人沒有一起來的事情解釋,不是不能一起來,而是溫知夏跟花千嬌關系好,想要提前來,而他因為手頭上的工作,隻能晚一步到。
溫知夏看着他,沒說話。
顧平生站起身,“花董給您添麻煩了,夏夏跟花小姐感情好,等不及想要提前給您祝壽,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打擾了您的雅興。”
花董笑呵呵的說道:“不打擾不打擾,一點小事情,知夏的手沒事就好。”
汪海瓊:“顧總對小溫總真是關愛有加,磕着碰着都要親自照顧,結婚這麼久了,還能這麼親密,真是羨煞旁人。”
“我就隻有夏夏這一個妻子,不把她放心上,該把誰放心上?”他面上帶笑,卻不達眼底。
他的話,讓本來還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汪海瓊啞然,站在那裡就顯得有些尴尬。
汪海瓊可以在溫知夏一個人形隻影單的時候挑撥,可顧平生一旦站在她身邊,就是最好的謠言粉碎器。
即使是聽到些什麼風聲的老總們見狀,也都明白過來一些事情:即使顧平生在外面養着女人,但他的妻子隻有溫知夏一人,他在意這個妻子,便沒有人會去觸這個黴頭,找這個麻煩。
他沒有直接追究汪海瓊的所作所為,因為這話已經是最好的震懾。
花董看了眼汪海瓊,有些不悅,今天是他的生辰,汪海瓊做這種手腳,是不把溫知夏放在眼裡,也是掃了他的興。
好在這個時候,花母出面了,“今天是我家老爺的好日子,大家都别幹站着了,繼續,繼續。”
主人出面,場面的氛圍慢慢的重新活絡起來。
但是,花母很快被傭人叫走,說是花千嬌哭着跑回了房間。
溫知夏想要跟上去看看,花母把她攔下來,笑道:“沒事,我去看看,你跟顧總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們玩。”
顧平生也握住了她的胳膊:“我一不在你就受傷,還是待在我身邊為好,我們這麼長時間跟汪總沒見面,也正好叙叙舊。”
原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瓜葛的人,硬說要叙舊,就顯得話裡有話。
花董的心思也并不在這邊,他的目光看向了青祁身邊的那個女人,雖然青祁在花家的酒宴上還算是知道分寸,介紹林惠茜隻說是表妹。
可花董對于林惠茜的身份卻是一清二楚,女兒現在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康複,他這個做父親,自然要多為她操心。
顧平生從桌上拿起兩隻酒杯,看了一眼溫知夏,“傷到了手,不能喝酒,這杯酒,就給汪總了。”
汪海瓊伸出手,聽到他說:“我來的遲了一些,不知道汪總可否說說剛才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夏夏皮膚嬌嫩,掌心的疤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複原如初。”
明顯的是秋後算賬,汪海瓊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顧平生略略揚眉,酒杯微轉:“汪總。”
汪海瓊回神接過來,“隻是,隻是不小心,沒想到小溫總會踩上。”
不小心?
顧平生眸色深深的轉動着手中的酒杯,“花董生辰名流聚集,意外在所難免。”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因為汪總的一個不小心,夏夏傷到了手指,我替自己的妻子跟你要個道歉,不過分吧?”
隻是要一個正常的道歉,這話怎麼聽都像是不準備追究後續,隻是想要息事甯人而已。
但溫知夏卻知道,讓一向将她當做假想敵的汪海瓊,在衆目睽睽之下,被顧平生這麼按頭道歉,比直接扇她一巴掌還讓她難受。
溫知夏看向顧平生,懷疑他是故意為之。
似乎是覺察到她的視線,顧平生偏過頭,四目相對,他眼中帶着光怪陸離也藏着聲色犬馬。
溫知夏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現場的氣氛有些凝固,而汪海瓊的面色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