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溫知夏微頓:“不t是說要一個人靜靜?”
顧平生收緊了手臂,沒說話。
溫知夏轉過身來,纖細的手指捧着他的臉,宛如數次他對待自己那樣的,挺翹的鼻尖在他如峰一般筆挺的鼻梁上輕輕的碰觸輕蹭,低聲喚着他:“平生……”
因為距離太近,他能清晰感覺到她卷翹睫毛抖動的時候便會輕點他的面頰,癢癢的,柔柔的。
他大掌扣住她的柔若無骨的柳腰,“嗯?”
她紅唇翕合,帶着細微的笑意:“脾氣……鬧完了嗎?”
顧平生還以為她是開竅了,懂得哄他,懂的主動一點,讓他開心了,結果到頭來,是來打趣他的。
下巴上擡,就着兩人現在親近萬分的距離,銜住了她的唇瓣。
她的唇瓣被他的牙齒碰到,尚未來得及輕呼出口的時候,就已經被他給盡數咽了下去。
等他親夠了,她面頰靠在他的懷中,擡起眼眸看他:“不生氣了?”
顧平生眸色幽深的看着前面的擋風玻璃:“嗯。夏夏……”
溫知夏:“嗯?”
顧平生輕頓:“沒什麼,咱們該下車了。”
他原本開口想要詢問:夏夏,你信我嗎?
信我對你的愛,并非是出于疾病下産生的執念。
可話到了嘴邊,他怎麼都覺得倘若是說出來,實在太過可笑。
可笑在,他連愛,都要自證真假。
溫知夏出去找他的時候,飯已經做的差不多,剩下的就交給王姨來善後,等他們進門,飯菜已經端上桌。
“今天的這些菜,都是太太提前準備的,顧總今天可要好好嘗嘗。”王姨笑着說道。
顧平生點頭,但是餐桌上連小佑之都能看出今天爸爸不太高興,幾次把目光移了過來。
飯後,顧平生直接就去了書房,溫知夏就第一次幫小佑之洗澡。
雖然是沒有什麼經驗,但是好在小家夥很懂事也非常的聽話,會告訴她爸爸都是怎麼幫他洗澡的。
“麻麻,爸爸不開心嗎?”
溫知夏細微的點了點頭:“嗯。”
小佑之肉乎乎的小腳丫在浴缸裡劃來劃去:“為什麼不高興?”
溫知夏:“遇到了不高興的事情。”
小佑之仰着小腦袋,懵懂的看着她:“什麼不高興的事情?”
溫知夏笑着點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等你明年上學了,長大一點了,再跟你說。”
小佑之鼓了鼓腮幫子,“團子已經是大孩子了。”
溫知夏給他洗完澡,扶着他的手,讓他從浴缸裡走出來,給他披上浴巾擦幹:“待會兒,乖乖睡覺,麻麻去看看爸爸,好嗎?”
小家夥點頭如蒜。
書房内,溫知夏進來的時候,顧平生正在打電話。
她端了杯牛奶給他放在手邊,他并沒有看是什麼東西,就下意識的接過來,等放到嘴邊的時候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兒,狹長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将東西放下。
“……先這樣。”他三言兩語後,挂斷了通話。
溫知夏重新把牛奶遞給他:“助眠的。”
顧平生扯起唇角,手指拿着那杯牛奶轉動了半圈,這才在她的注視下喝了一口,不過下一秒就陡然她拽到懷中,将口中的牛奶渡給了他。
溫知夏瞪大眼睛:“唔……”
顧平生擡起她的下颌,看着她不得不咽下去的模樣,眼眸深了下,又拿起了杯子。
溫知夏這次先一步的說道:“你自己喝。”
他輕笑,帶着兇腔細微的震動:“我一個大男人,喝這種東西幹什麼。”
溫知夏:“可以助眠。”
“寶貝,運動才最有益助眠。”他手指摸着她的面頰,意味深長的說道。
他又在說葷話,溫知夏手指在他的腰上擰了一下,“讓你喝,你就喝。”
誰規定喝牛奶的就隻能是女人和孩子。
“你喂我。”他指腹輕輕的劃過她的唇瓣,說道。
她戳着他的兇膛:“喝杯奶還要人喂,你三歲是不是?”
她洗了澡,身上也已經換上了居家綿軟的睡衣,發絲間都是沁人心脾的馨香,在他懷中脖頸纖細的揚起,讓人目眩。
他心神一動,手中的杯子微微傾斜,不偏不倚的牛奶在她的脖頸上滾落,明明是溫熱的,她的身體卻顫動了一下,想要站起身拿紙巾,卻被他按住,薄唇在她的脖頸上滑過,将上面的牛奶盡數吸個幹淨。
溫知夏手指揪住他的衣服,被他這番舉動弄得有些異樣的感覺,她仰着脖頸,像是池中央羞怯的白天鵝:“不要這樣。”
他尾音拖長:“不要,哪樣?嗯?”
他明明知道,卻因為愛極了她這幅無措羞怯的模樣,故意的反問她。
她抿着唇不說,他就作勢要故伎重施。
溫知夏連忙制止他:“不行。”
她的不行在這個時候能有什麼作用,他興緻上來了,就是要折騰人。
等從書房的時候,把人汗淋淋的抱去浴室,出來之後她一沾床就睡過去了,顧平生坐在床頭,看着她脖頸上被種下的草莓印,指尖輕輕拂過。
他的夏夏啊……
知道他心心緒不穩,想要發洩,也就真的由着他胡來了。
她從不喜歡将愛挂在嘴邊,可每每你就是能感受到她其實對你是縱容的。
顧平生躺下,将人抱在懷中,徐其琛說他當年創業的時候不曾問過她對于未來的打算。
實際上,不然。
升入大四之後,時間就像過得格外的快,即使原本過的最渾渾噩噩的學生,這個時候也會開始感覺到不安和茫然。
顧平生對于學習沒有太大的興緻,高三那年發瘋一般的讀書,也是為了能跟她去同一所學校,在他已經有了四方城大學這所國内著名學府的通行證後,他現在想的是闖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他有想法也有追求,自然是不甘心一輩子隻幫他人打工,做一顆随時可以被替代掉的螺絲釘。
最重要的是,他有了想要守護的女孩兒,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跟前,可現在的他還沒有說這種話的資格。
他問她:“夏夏,你是直接去保研的學校,還是要考其他的學校?”
他想要知道她去哪個城市,這對他來說很重要,因為在她讀研究生的那兩三年裡,他會在她所選擇的地方開始自己畢業後的創業。
他從大二開始,就在琢磨着自己做些事情,所以他們上大學的這幾年裡也不曾缺過錢花,尤其顧平生他是大少爺的習性,凡是給到溫知夏手裡的,即使再如何的不起眼,實際上也都是好東西,肯花錢的很。
而溫知夏呢,她有各類的獎學金加上參加比賽的獎金,加上她平時也沒有什麼買買買的習慣,跟顧平生在一起他也不讓她花錢,所以手頭也真的是非常寬裕。
溫知夏當時是怎麼說的呢?
她隻是狐疑的看向他,有些不解:“我不是跟你一起創業嗎?”
他那時并未說過要她放棄學業跟她創業的話,可她就是看着他在上了大四之後,就已經将全部的重心都轉移到了這上面,就已經理所當然的覺得這是他們之後要為之奮鬥的事業。
那時的顧平生沉默了良久,跟她說:“你應該繼續學習。”
創業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他還沒有自負到覺得自己就一定可以成功。他怎麼樣都無所謂,可她不一樣,她的前途很光明,她已經有了被保送的資格,可以去任何她想要去的學校,她那麼聰明,完全可以一路讀下去,之後留校做個學者。
這是她的坦途。
“讀書或者是創業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别,既然你想要做,我就陪着你。”她輕描淡寫的就做出了決定,倒也不是意氣用事,隻是她覺得,他身邊需要有人幫忙。
而她正好可以。
顧平生看着她數秒後,還是搖了搖頭,“上清北的讀研不是人人都可以擁有的機會,你應該去。”他笑着說,“我們分工合作,你讀書,我創業,萬一哪天我創業失敗了,還能指望你養我,總不能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一個上面。”
溫知夏看着他良久之後,認真的說:“如果你失敗了,我會養你,但是我覺得你會成功。”
他挑眉,似在問:這麼自信?
她一闆一眼的說:“因為我會幫你。”
顧平生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之後實在是忍俊不禁。
合着,這還是他自作多情了,人家小書呆自信的是她自己的能力,壓根就不是他的。
次日,一荷知夏來了一個人,剛一走入大廳就被人認出來。
無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持續推送的女高管慈善家,稍微關注一下新聞的,多少都能知道點。
“溫總,有位姓李的女士,想要見您。”小陳助理敲門走入辦公室,說道。
溫知夏擡眸:“姓李?”
小陳助理:“她說自己是李月亭,就是網上現在一直贊頌有加的那個得了癌症的女高管。”
溫知夏聽到是她,并不打算見。
她如今對這個女人是全無半分的好感。
但,她不見,李月亭就耐心很好的在大廳裡t等着。
她現在那張臉輕易就能被認出來,更何況是那麼堂而皇之的坐在大廳最醒目的位置,路過的員工或是前來商談合作的客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朝這邊看過來。
小陳助理見狀,隻好再次去了辦公室說明情況。
溫知夏聞言便知道,李月亭是打定了主意今天要見到她。
“讓她進來吧。”
李月亭對于這樣的結果毫不意外,手中按着墨鏡大搖大擺的就走進了溫知夏的辦公室。
“看來,小溫總今天是真的很忙,我來的大概不是時候。”
小陳助理端上來兩杯茶,放到桌子上。
溫知夏掀了下眼眸,直言不諱:“我是沒有打算要見你。”
李月亭輕笑一聲,抿了口茶:“我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小溫總時候的畫面,我無權無勢初出茅廬,被人欺辱,當時是你幫了我。我當時就在想,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紀,怎麼就會差距那麼大呢?可以随意的欺負我的人,一個個都要對你恭敬有加……那時候的我,怎麼都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這般用平等的姿态坐在這裡跟你說話,所以說,時間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