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顧平生被她氣怒的擡起手,但是最終也隻是蜷起手掌,帶着怒意的收回:“我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你人畜無害!”
氣人的時候是真氣人!
伶牙俐齒的開阖着那口小白牙,就是偏生說出來的話讓人想要修理她。
在她要走的時候,顧平生長臂從後面直接把人騰空抱起,丢到床上。
雖然不高,但溫知夏還是覺得眩暈了一下,人尚未有所反應的時候,就被他按在床上。
他的吻帶着戾氣,鋪天蓋地的霸道宛如是飓風過山崗,席卷她全部的呼吸。
“顧……唔……”
溫知夏手臂推在他的兇口,但女人在力氣方面天然的就不帶有任何的優勢,頃刻間就被他将手臂壓在頭頂。
唇瓣尚未分離,在她的唇角密切的貼着,呼吸熾熱:“從你說自己懷孕,我有多少天沒碰你了,嗯?夏夏,你跟我犟,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讓你什麼話都敢說!”
“别碰我!”在他單手解她衣領的時候,溫知夏猛然伸出手把人給推開。
顧平生被她推了一個趔趄。
溫知夏掀起旁邊的被子蓋住自己,在他穩住身形上前的時候,溫知夏怒聲道:“顧平生,我不願意,你準備強迫我麼?!”
顧平生的下颌繃緊,是真的動怒了,他捏着她的下颌,“夏夏,你是我妻子!”
“婚内強(奸)也是強(奸)!”溫知夏說道。
顧平生氣息不穩,想要掐死她的心思都有,“好,很好,強(奸)是麼,我成全你!”
溫知夏有點失了冷靜,男人在這個時候,是不能被刺激的,尤其還是顧平生這種習慣了掌控一切的男人。
兩相掙紮間,溫知夏忽然就不動了。
她閉着眼睛,躺在他身下,但顧平生卻嘗到了澀然的味道。
她哭了。
她很少哭,哪怕是在顧平生面前都一樣。
溫知夏的柔柔弱弱不過是表面上的,實際上她心性堅強堪比男人,越是這樣的人,落淚的時候,越是讓人感到無力和心酸。
顧平生的脊背僵住,撐在她上面的手臂收起。
溫知夏側過身,蜷縮着身體,縮成蝦仁般的形狀,一聲哽咽抑制不住的從唇角溢出。
顧平生站在床邊,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女人,深沉的眸色中閃過落寞和沉痛,他嗓音幹涸的開口:“我……”
他繞行到她面前,蹲下身,握着她的手,“夏夏,别哭。”
他說:“是我混蛋,我吓到你了”
溫知夏忽然起身,朝着病房門口跑了出去,顧平生微一停頓,怕她情緒不穩出現什麼問題,連忙站起身追出去。
但溫知夏聽到身後追上來的腳步聲,卻猛然頓住腳步回過頭,“别跟着我,顧平生,你别跟着我!我沒事,我就是想要靜一靜,我暫時不想要見到你!”
顧平生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心裡有些堵得慌。
李月亭将這一幕看在眼底,慢慢的走到顧平生的身旁,柔聲道:“小溫總隻是心情不太好,顧總也不用太擔心,但是趙小姐那邊……現在還在昏迷着,醫生還在進行檢查,顧總……要不要去看看?”
顧平生捏捏手指,轉身:“帶路。”
李月亭垂下的眉眼裡,“是。”
顧平生走到病房門前的時候,醫生正好從裡面出來,“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可能是……情緒起伏太大,暫時性的暈厥。”醫生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既然是要準備手術,這幾天還是要注意身體,如果感冒發燒,手術恐怕就要推遲到身體恢複健康水平。”
顧平生眸光深沉的朝着病房内瞥了一眼,“那就煩勞你們費心了,既然她身體不太好,到手術之前,就住在醫院裡。”
一旁的李月亭聞言眉心微跳。
醫生:“……倒是也不用這麼小心,不過如果顧總想要以防萬一的話,也……無不可。”
溫知夏從醫院裡出來,漫無目的的走着,不知道是走了多久,接到了一通跨洋的電話。
溫知夏找了個地方坐下,接通了來電。
“其琛……”
“聲音怎麼了?”徐其琛聽到她略顯沙啞的聲音,神色微頓。
溫知夏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跟平時一般無二:“沒什麼,可能是有些冷。”
“受委屈了嗎?”徐其琛似歎息又似無奈的說道:“小朋友長大了,有什麼事情都不願意跟t我說了。”
溫知夏被他逗笑:“你就比我年長三歲,作什麼老氣橫秋的姿态,誰能欺負我,我很兇的。”
徐其琛聞言,便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畫面,也帶上了些笑意:“是,你不說,我倒是差點忘記了。”
“身體好些了嗎?”溫知夏問道。
徐其琛“嗯”了一聲:“好多了,你也要好好注意身體,生病的感覺……不太好。”
他隻是慣常的說上這麼一句,溫知夏的唇角卻僵了一下。
“有什麼事情不要藏在心裡,都可以跟我說,即使我人在國外也是一樣,我不希望跟你創業時一樣,最後一個知曉。”徐其琛多少有些怨念的說道,當年她跟顧平生創業,連他都瞞着,隻說是自己找到了稱心的工作,他當時身體有恙,也就真的信了她的話。
後來,等她逐漸站穩腳跟,開始在一些公開場合露面,他才知道了點風聲。
“徐先生怎麼這麼記仇。”溫知夏笑道,“多少年前的事情還記得那麼清楚,我當時……真的,忘了。”
忙的每天連閉眼休息的時間都顯得萬分奢侈的情況下,怎麼還有時間跟人到處訴苦。
溫知夏沒有回醫院。
她去了玉樓春,但是卻沒有想到,包廂内的人不是傑邦,也不是什麼新人,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的顧平生。
溫知夏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扭頭就準備走。
但是偏偏這個時候,傑邦也來了。
三人同處于一個包廂内,雖然是半開放式的,但氣氛也足夠凝重。
傑邦已經知曉了顧平生的身份,這夫妻兩人一起來玉樓春的,他工作時間不長,還真的沒有見過。
“小溫總這……要不然,您明天再來?”傑邦瞥了一眼顧平生的方向,說道。
溫知夏彎腰去拿酒:“我今天不能來?”
傑邦幫她拿過來,倒上,“玉樓春當然時刻歡迎小溫總前來,隻是……”
溫知夏蔥白的指尖劃過酒杯,但在還沒有觸碰到的時候,就被人騰空拿走了。
“術前,不适宜喝酒。”顧平生将酒潑掉。
拿着酒杯的傑邦看了眼溫知夏。
溫知夏沉了沉:“顧平生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話該是我問問顧太太,你是不是忘記自己已經結婚了?”
四目相對,誰也不肯相讓。
“還是小溫總會享受,左擁右抱的豔福不淺,這是新來的?來玉樓春上班西裝革履的倒是第一次見,也算是新鮮,走到禁欲系?身材……衣服脫下來,給姐姐看看?”
一帶着醉意的女人邊說着邊走過來。
她身旁的另一個女人,也看了眼坐在暗處,有些看不清楚面目的男人,下意識的也是把他當成了玉樓春新來的男公關。
畢竟,溫知夏身邊已經坐了一個傑邦,三人還能共處一室,誰能把他聯想到顧平生身上。
“這小臉倒是俊俏,今年多大了?”醉醺醺的女人擡手就準備朝着顧平生的俊臉摸過去。
溫知夏看到頓了一下,但是最終也沒有說什麼,顧平生什麼脾氣她再清楚不過,能忍得住不發脾氣,才是稀奇事。
而,果然——
“嘶,疼,你幹什麼?!”醉醺醺的女人手腕以一種扭曲的弧度呈現着,顧平生一臉陰沉的看着她。
“怎麼回事,現在一個來賣的男人,都敢對客人動手了?!把你們經理叫過來!”同伴喊道。
傑邦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大堂經理聞聲趕來,來的十分迅速,溫知夏見狀,濃密的睫毛眨了一下。
“發生什麼事情了?”大堂經理進門第一句話便問道。
被扭傷了手腕的女人率先叫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還要問你們,是怎麼調教的新人!連客人都敢動手,這就是你們玉樓春的水準!”
“王太太,您看您說的,我們玉樓春的新人工作之前都是要經過三輪訓練。”大堂經理賠笑的同時看向傑邦和顧平生的方向:“你們誰惹王太太不高興了?”
傑邦看了眼溫知夏,這話……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搖頭:“不是我。”
溫知夏的神情就有些耐人尋味,但是也沒有說什麼的意思。
“這件事情,你們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不然!”王太太打了一個酒嗝,“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大堂經理的眼睛已經鎖定到了顧平生的身上,隻是他絲毫沒有任何的印象這個新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在玉樓春工作的男公關,除非是客人有什麼特殊的要求,不然一般情況下都不會穿西裝,而就算是穿也不會是這麼規整熨帖。
“你,過來,給王太太道歉。今晚就由你陪王太太!”大堂經理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環境昏暗,阻礙了他的判斷,隻當是個不服管教的新人。
“哐當”,顧平生一腳踢翻了跟前的桌子,桌上的東西“嘩啦啦”的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這聲巨響,除了溫知夏之外,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
王太太和同伴的臉色都分外的不好看,“了不起啊,一個出來賣的男公關也敢給客人甩臉子,好,好,好……”
王太太連說了幾個“好”字後,沉聲道:“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有多硬氣,經理,這個人我要了,給我綁到房間裡!”
大堂經理遲疑了一下。
“啪。”包廂内的燈打開,不再是昏暗的看不清面目的環境。
溫知夏将遙控器随手放在一旁,自顧自的玩着手機,沒有打算參與其中。
顧平生一臉沉色的立在中央的位置,理了理袖口:“瞎了你的眼!”
王太太背對着他,并沒有看到他露出的真容,而大堂經理并不認識顧平生,隻是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通身的氣度不像是一個男公關該有的。
“顧,顧……顧總。”認出顧平生身份的是王太太的同伴,她在上次顧夏集團慶功宴上跟自家男人一起同顧平生打過招呼,自然有印象。
隻是她怎麼都不會想到,不……是不會有人想到,溫知夏竟然帶着自己的丈夫來玉樓春嫖男公關。
王太太也在這個時候轉過頭,看到顧平生臉色的瞬間,腦袋懵了一下,怔怔的看向沙發上的溫知夏,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失聲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下酒也醒了:“小溫總,你這……”
這不是玩她們嗎?!!
你帶着自己男人來什麼玉樓春!
大堂經理反應再遲鈍也知道來人的身份不簡單,連忙笑道:“幾位既然認識,我讓人拿酒,大家坐下來喝兩杯,這誤會也就解開了。”
王太太兩人自然願意這個解決辦法,但顧平生卻絲毫沒有打算領情,在玉樓春被個女人當成是男公關調戲,傳出去足夠顔面掃地,偏生作為罪魁禍首……
他低眸睨了眼置身事外的溫知夏,兇口積聚着怒火,硬生生的憋的兇悶氣短:“玩夠了嗎,顧、太、太!”
溫知夏掀了下眼眸:“顧總如果玩夠了,大可以先回去。畢竟顧總如今,不比二十三四歲的小年輕。”
顧平生垂在一側的手攥緊,他今年不過才二十七,虛歲也才二十八,她嫌他老?!
他看向一旁的傑邦,猛然伸出手,把她從沙發上拽起來。
他的動作突然,溫知夏的手機差點掉到地上,眉頭皺了下。
在她說出讓他更生氣的話之前,顧平生長臂一伸,把人攔腰抱起來,眼眸陰沉的睨着她,冷聲道:“你現在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氣,不然……”
他說:“我就讓你知道,我到底比不比得上你口中的小年輕!”
說完,大步流星的把人抱出去。
王太太和同伴對視了一眼,不禁長松了一口氣,如果顧平生真的要問罪,這件事情還真的不好辦。
隻是,誰都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是真的過去了,還隻是夫妻兩人有了矛盾,無暇顧及他們。
不管是哪一種,事後賠禮道歉都是少不了的。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兩人也都沒有了繼續玩下去的興趣。
而溫知夏被顧平生放到車上,一臉陰沉的把人按在椅背上,“鬧夠了嗎?!”
“顧總如果不是自己來,也不會發生剛才的事情,你現在怪我?”面對他的怒火,她卻表現的萬分平靜。
回到瀾湖郡。
趙姨看着顧平生沉着臉色上樓,身後是沒有什麼表情的溫知夏。
“太太,顧總這是……”
“沒什麼事情,你們休息吧。”溫知夏說。
浴室内,顧平生站在花灑下面沖洗着。
溫知夏來拿東西,一眼就看到了浴室敞開着的門,和那個站在花灑下面的男人。
她在玉樓春裡說的話,自然是純粹為了氣他說出來的,顧平生現在正處于一個男人最黃金的時候,無論是精力還是身體。
學生時期他尤其喜歡訓練,工作之後也沒有松懈對于身材的管理,所以即使是每天坐辦公室,身形都保持的近乎完美。
寬肩細腰長腿标準的倒三角身材,也難t怪會被識男無數的王太太打上主意。
隻是,溫知夏想,也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讓他身邊不缺少桃花。
氤氲的霧氣中,顧平生的視線跟她的彙聚在一起。
他擡手,把花灑關掉,就那麼帶着一身水汽的朝她走過來。
溫知夏眼眸快速的眨動了兩下,在他越走越近的時候背過身去,拿了自己要的精華,就準備離開。
但她既然都來了,顧平生擺了這一出龍門陣,怎麼會放她走。
滾燙的兇膛貼住她的脊背,從後面抱住她,薄唇貼在她的耳畔:“看清楚了?”
溫知夏脊背微僵:“顧平生你幼不幼稚!”
她不過就是說了一句他比不上二十三四歲的小年輕,他就堂而皇之的把門打開?
“你去找什麼弱雞,喜歡看什麼樣的,老公都給你看,嗯?”唇瓣親吻着她的面頰:“誰能有我了解你,還不用付錢。”
他的呼吸和舉動,讓溫知夏細微的顫栗了一下。
“顧總把自己跟一個男公關比較,不覺得掉價麼?”
“隻要顧太太喜歡,我是無所謂。”他本就不是面子薄的主兒,要不然,當年怎麼能把她哄騙到手。
可,即使是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溫知夏還是伸手推開了他,她轉過頭,眉眼擡起:“隻要我喜歡的事情,顧總都會做嗎?”
顧平生唇瓣勾起:“是。”
溫知夏清清豔豔的笑了。
她笑起來了極美,饒是顧平生看了那麼多年,還是喜歡,他伸出手掌,撫摸着她的面頰。
溫知夏擡手蓋在了他的大掌上,本該是非常溫情的畫面,可她卻開口吐出:“我們離婚吧,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