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他們誰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女人。
徐其琛指尖轉動了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我跟你自然是不同,她終究是會回到我身邊。”
尹正非看着他,卻沒有幾分的相信,顧平生就是把溫知夏看成了眼珠子,怎麼可能讓他得逞:“那我便等待着徐先生的好消息。”
他說這話,卻沒有幾分的真心,他不相信,尹正非真的能達成所願。
“徐先生大可不必親自走這一趟,你的事情我并沒有對顧平生說,這件事情從頭至尾他都隻認為是我一個人所為,我做到了自己的諾言,希望徐先生記得承諾我的事情。”
他與徐其琛達成協議,利用他手中的那份親子鑒定,讓尹童去到溫知夏身邊,他要顧佑之,而徐其琛會在孩子失蹤之後趁顧平生焦頭爛額的時候,帶走溫知夏。
若成,日後徐家便會注資。
若敗,他要閉口不談兩人之間的交易。
隻是,尹正非太急于求成,引起了顧平生的懷疑。
還未真正實施的計劃,開局就已經慘敗。
“你的公司和成果我會讓人接管,這點你可以放心。”徐其琛整理了一下袖口,“尹醫生是個聰明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希望你清楚。”
尹正非看着他數秒後,點頭。
從警(局)出來,晉茂低聲詢問:“尹正非能信嗎?他萬一反口……”
徐其琛眸底眼色不變,“反口?事情都是他做的,他又能反口什麼?”
所有的罪名都是尹正非一開始t就犯下的,與他何幹?
晉茂了然:“先生說的是。”
本就深居簡出的徐其琛,在其不堪身世被傳的滿城風雨之後,更是嫌少在人前露面,既是無法将新聞撤下來,徐家便采取了冷處理的方式。
尤其,徐其琛如今内憂外困,也分手乏術去理會網上的這些個傳聞。
“……徐彙試圖聯合族人重新選舉家主,許諾了跟從者不少好處,他的妻子這段時間抛售了夫妻名下的部分不動産變現。”晉茂低聲說道。
“這麼多年過去,他倒是還沒有打消這個主意。”徐其琛淡聲道。
因為徐其琛的出身是一件醜聞,所以徐家從一開始就将他從家主繼承人的位置上剔除,哪怕他是徐泓書唯一的孩子。
而當年最被寄予厚望的人便是徐彙。
隻是,當年誰都沒有想到,生來就虛弱,體弱多病的徐其琛會主動的提出參加家主競賽。
那時,沒有人會相信他一個纏綿病榻的病秧子可以比得上很早就開始涉足商業的徐彙,甚至覺得他連其他的那幾位表兄弟堂兄弟都比不過。
可徐其琛真的過五關斬六将同徐彙兩人戰到了最後,雖然每次他都是将将戰勝對手險勝。
所有人都覺得他隻是運氣好,可如今跟一路都是遙遙領先的徐彙相比,光有運氣可沒有用,他必敗無疑。
徐彙看着時不時還要咳嗽上兩聲的徐其琛,居高的勸道:“堂弟自幼就身體不好,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自是不會虧待你。”
徐其琛輕咳兩聲,溫和的笑道:“多謝堂兄,如若我僥幸獲勝,也自當厚待堂兄。”
見他如此不識擡舉,徐彙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最後一場測試是同米國某互聯網大廠僵持不下的合作,誰能在讓對方滿意,且能保證徐家産業利益最大化的情況下拿下合同,誰便是新一任的家主。
徐彙自認為有着豐厚的實踐經驗,絲毫不将徐其琛放在眼中,可最後一場比試,徐其琛不再深藏若虛,展現出了自己在商業一途卓越的天賦,在無人看好的情況下,拿下了這個合同,用時僅三天,震驚了所有人。
那時,徐彙還處于準備階段,曾經撂下的話,就像是狠狠的巴掌扇在臉上。可笑的是,你連知道人家什麼時候出手打的都不知道。
徐其琛登上了家主的位置,但也至此同徐彙産生了磨滅不掉的隔閡,那麼多年來,徐彙始終不放棄戰勝徐其琛的機會,無論是六七年前徐其琛因為給溫知夏捐獻骨髓病重之時,還是如今徐其琛名聲受到前所未有打擊之際。
“先生還需早作打算。”晉茂說道。
徐其琛偏頭看向車窗外,“不急。”
他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晉茂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卻沒有能夠說出什麼,該說的早就已經說過了,可徐其琛拿下的主意,沒有人可以改變。
玉溪路壹号。
顧平生很快就要手術,溫知夏雖然面上不顯,其實是有些緊張的。
尤其是在顧平生問上那一句:“如若這一次效果還是不明顯,我成了一個跛子,夏夏會不會嫌棄我?”
溫知夏皺起眉頭,“醫生說了,你恢複的不錯,你術前保持良好的心态很重要,别瞎想。”
顧平生沒說話,還隻是看着她。
溫知夏抿了下唇,“不會。”
他眸光深邃的倒映着她的身影,嗓音低沉的相詢:“不會覺得我配不上你?”
“顧總裁,整個四方城和華國也找不出幾個跟你一樣的男人,我能選擇的餘地幾乎沒有,聽明白了嗎?”哪怕真的能找出幾個零星出來,人家是有多想不開,會找一個結過婚的女人。
二十出頭風華正茂家世學問都好的漂亮姑娘又不是沒有。
“你如果想找。”他說,“還是會一樣。”
在他眼中,他的夏夏總是百般的好,任何人都會喜歡。
溫知夏聽到他這話,實在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他還真把她當成仙女了,“傻子。”
他現在不出門,短距離行走的時候,會用拐杖,總是坐在輪椅上,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半個廢物。
此刻拐杖放在旁邊,他坐靠在沙發上,溫知夏就将頭枕在他的右腿上,整個人躺在長長的沙發上,手中拿着一本書,嗔了他一句後,繼續看書。
顧平生撫摸着她柔順的長發,“這樣拿書不累?”
溫知夏活動了一下手腕,将書慢慢的從自己的眼前移開,然後沖他挑高了清豔的眉眼。
顧平生将書拿到自己手上,眸光輕瞥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靠這裡。”
溫知夏抿了一下唇瓣,然後腿從沙發上下撤,改躺為坐,靠在他的肩上。
他大掌随之将書給翻開,做起了她的人工翻頁機,陪她一起看。
他原本并未留意她看的是什麼,看了幾頁之後,便忍不住的看了眼封面:“《羅織經》?名字倒像是佛經,這内容……倒像是施惡告白的詭計全書。”
溫知夏點頭:“的确跟佛經沒有任何關系,這書專講羅織罪名、角謀鬥智。”
顧平生是典型的理科男,溫知夏看的還是文言版的,看個一兩頁還好,看得久了,就有些無趣。
她看書,他就看她,從頭發絲看到腳趾甲,看的仔細。
溫知夏看書的時候很專注,全情投入,對于外界的一切都不太關注,他輕吻她的頭發,稀稀落落,一直吻到了她的唇角。
她回過神,眨動了下睫毛看他,“嗯?”
“書那麼好看?”他細細的吻反反複複的落在她的唇角,輾轉流連的,反複的徘徊,“看了那麼多年書,還看不膩?”
無論是什麼時候,看起書就不理他的習慣倒是現在都沒有改變。
溫知夏輕抿了一下唇,小聲的說道:“就是……很好看,你要是無聊,我就自己看。”
是他要幫她拿書,她就以為他想要跟她一起看,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倒是她忘記了,顧總一直都不樂意看書,從學生時期就開始。
當然他最不樂意的看的還是畫展和所謂的大師設計,用曾經年少輕狂的顧同學的言論便是:“就那,曲折離奇狗屁不通,一堆附庸風雅壓根不見的能看懂什麼的人吹捧說是藝術,用膠帶在白紙上綁個香蕉就成了藝術品?我看倒是不如直接吃了,壞了還浪費糧食。”
結果就是,顧同學被人直接給轟了出來。
想起往事,溫知夏忍不住輕笑,想要止住,都沒有能夠成功。
顧總狐疑的看着她:“在笑什麼?”
溫知夏抿唇,越想越是好笑:“啊,倒是也沒有什麼,隻是想了一些顧總的英雄事迹。”
顧平生:“嗯?”
“你……以前不是在畫展上大言不慚,被人給轟走了麼?後來……”
後來他把這事給溫知夏說了,被溫知夏笑了好久,為了給自己挽回顔面,也為了向她證明有些藝術多數不過都是沽名釣譽嘩衆取寵,他也不知道怎麼混進了某秀場,随便搭從舊貨市場掏來的一堆五彩缤紛花花綠綠的東西往身上一帶,菜市場最便宜的紅配綠衣服,腦袋上還綁了幾個氣球。
竟然是在現場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還有不少潮人主動要求同他合影,說非常喜歡他的設計。
全程都被錄了下來。
溫知夏倒是對于這些所謂的藝術不太感興趣,但當時真的被顧平生那一身大土大俗的衣服和搭配給逗樂了。
如今聽溫知夏說起以前做的這些事情,我們肅穆威嚴的顧總眉頭凝重的皺了起來,大概也就是年少輕狂的時候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現在……
雖還是覺得這些東西真的沒必要,但再見到如此荒誕的畫作也已經能做到面不改色。
三年前不還同一名老總參觀他在拍賣行用上億元拍下的一副“驚天泣地”的畫作,方方正正的畫紙上,從中間的位置畫了一條連接上下的豎線。
隻此而已。
老總說這是啟發于《創世記》和希伯來神秘哲學,光是創造世界的一種象征,而它就是一條直線。
顧總左看右看,就算是看出花來,它也隻是一條線,雖是心中嗤之以鼻,面上還是一副深思的模樣。
溫知夏是第一次聽他說起這條線的事情,詫異的掀起眼眸看他,戲谑道:“我們顧總,長進了不少。”
顧平生大掌扣在她纖細的腰間,在腰窩處摸索了下,“顧太太教導有方。”
他以前為了追她,知道她愛看書,可沒有少去學那些酸裡酸氣的情詩一類,為了能有話題,還要學習文學陶冶情操,想來都跟噩夢差不多。
不過倒是也多虧了這些經曆,讓他日後才能引經據典的說出來唬人。
溫知夏想說她可沒有教導他這些,就聽到顧總一本正經的說:“待會兒吃完飯早點回房間,我們談個項目。”
溫知夏狐疑的看向他:“什麼項目?現在不能談嗎?”
為什麼t非要等到飯後?
顧總頓了頓,眼眸中閃過陸離光怪,“還是……等吃完飯,怕你沒力氣。”
溫知夏蹙起眉頭。
談個項目能用多少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