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她擡起頭,還沒有看清楚來人,就直接被人直接翻過身抱起壓在了盥洗台上。
她身上穿着的禮服薄的很,雖然洗手間内也有暖氣,但盥洗台是大理石的,冰冷的很,她剛坐上去就被冰了一下想下來。
但顧平生憑借着身高和力氣優勢,長腿緊緊的抵在她的膝蓋上,不給她任何下來的機會。
“你起開。”溫知夏蹙眉說道。
“起開、讓開、放開、走開、别管我,除了這些,你還會說什麼,嗯?”他眸色很深的睨着她,擡手捏着她精巧的下巴,不等她回答,薄唇就狠狠的吻了上去。
三年又三個月,他在她了無音訊的時候,等了三年又三個月,她終是回來了。
他帶着怒氣進來,原本是想要給她個教訓,開始的時候是發了狠的想要幹脆直接要了她,卻在再次唇齒相依的瞬間,心髒那處就又柔軟了下來。
她擡手掙紮,被他大掌直接壓在身後,削薄的唇瓣貼着她的唇角,呼吸糾纏,低沉喑啞的嗓音從唇齒間t溢出,“病已經好了?”
他還記挂着她的病情,即使她現在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病弱的模樣。
“滾開。”她的手被扣住,想要用腿踢他,卻反被他長腿夾住,他本來就不是什麼要臉的人,如今挂在臉上的高不可攀和倨傲,也都是對外的。
“好了沒好?我有的是時間,咱們大可以這麼一直耗着。”他說。
溫知夏對他無賴的做派,嗤之以鼻:“怎麼,我沒好,顧總現在還舍得拿自己的新寵來救别人的妻子?”
顧平生狹長的眸光眯起,“你跟那個徐其琛真的結婚了?”
他其實并未全信,她是什麼性子,這麼多年顧平生早已經摸得差不多,這話多半是說出來故意氣他,但徐其琛堂而皇之的宣之于口,又不得不讓他心中一直提着這件事情。
“婚戒這麼大一顆,顧總是沒看見?”她揚起下颌,反問。
顧平生薄唇輕抿,深沉如夜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看着她,良久都沒有說話。
“顧總如果看夠了,就放開,跟前夫在洗手間裡糾纏不清,我怕其琛會誤會。”她仰頭的時候,完美的頸部線條修長的如同一隻倨傲的白天鵝。
“故意拿個鑽戒來氣我?”他指腹摩挲着她有些紅腫的唇瓣,湛黑的眸光帶着探究和否定。
他是不信的,他當年追了她那麼多年,才讓她松口,這才三年,她怎麼可能就嫁了。
“顧總在懷疑什麼?我跟其琛心意相通,而你不過是我的前夫,我氣你什麼?”溫知夏掀起唇瓣,“還是你覺得,我這輩子就隻能嫁給你了?”
還是他愛極了的那張面容,還是他喜歡的模樣,還是他想要親吻的唇瓣,卻能說出讓他兇腔陣痛的話來。
“前夫?溫知夏,你是有離婚證還是跟我去民政局做過公示?你連婚都沒有離,你跟我說前夫?!其琛叫的親密,那就是奸夫!”她領着一個野男人在他面前招搖過市,還口口聲聲說他是前夫!
顧平生活到現在,就沒有這麼憋屈過!
溫知夏眼眸微頓:“不可能,許律師……”
“假的。”顧平生沉聲打斷她的話,“他帶給你的離婚證是假的。”
她入獄,離婚證是許律師帶進來給她看的,可離婚證是顧平生交給許律師的,許律師還是顧平生給她高價聘請的。
所以,從頭到尾,都不過是一場讓她信以為真的局。
溫知夏愣住,牙關咬了下,數秒鐘後,唇角微揚輕笑:“平生,你先放開我。”
她許久沒有這麼親密的稱呼過他,顧平生心神微動,扣着她手的力道就松了些。
然後——
“啪”。
溫知夏一記響亮的耳光就扇在了他的臉上,怒聲:“你無恥!”
他連離婚的事情,都在騙她!
他怎麼敢這麼騙她!
顧平生挨了一巴掌,伸手揩了下唇角,微微上擡的眼眸之間透着幾分的邪氣:“所以我才說,徐其琛不過就是個奸夫。”
在她憤怒的想要再甩他一個巴掌的時候,顧平生按住了她的手,“夏夏,跟我回去。”
回去?
溫知夏怒極反笑:“你聽沒聽見我在國外已經結婚了,既然這樣,那就再離一次。怎麼,顧總看不見我們兩情相悅麼?”
沒有離成,那也是他诓騙她的。
顧平生覺得,這要是換成其他人,他幹脆會選擇直接掐死她,省的她紅口白牙的說着捅他心窩子的話。
兩情相悅?
她跟一個奸夫有什麼兩情相悅。
“夏夏,你非要這麼氣我是不是?”
溫知夏從盥洗台上跳下來,擡腳在他的雙腿處踢過去:“你要是發情,就去找那些個小三小四去,少在這裡惡心我。”
顧平生眸色一沉,拽着她的腿,就把她拽到了跟前,他臂力大得很,單隻手拽着她的腿就把她整個人拉過來,兩個人貼的密不透風,另一手指就扣在了她的纖腰上。
“我有沒有找小三小四,給你驗驗貨。”他說。
比起厚臉皮無下限,十個溫知夏也抵不過他一個顧平生。
他什麼話都能說出口,面上已經是高不可攀的顧總,背地裡實際上還是那個壞痞子。
溫知夏手臂抵在他的兇膛上,不肯讓他靠近:“放開我。”
“放開?”他目光如鈎的睨着她,“我見過不少捉奸的,堂而皇之的把奸夫帶在身邊招搖過市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百年隐世家族?豪門貴公子?單是旁系就盤根錯雜的家族,這樣的麻煩你也敢招惹,你不是聰明的很,氣我的時候一套接着一套,現在是瞎了是不是?”
她是聰明,但她的聰明壓根就不是用在算計人心上面的,徐家是光鮮,可那根本就不是她習以為常的生存方式。
“夫妻一體,我愛他,就願意為了他招惹麻煩。”她怔了下,但是她的話顯然激怒了他,扣着她腰肢的手收緊,像是要給她折斷。
“徐先生,裡面的洗手間壞了,還是讓傭人帶您去别的地方。”
門外,周安北看到走過來的徐其琛說道。
徐其琛瞥了眼他,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來,他是跟在顧平生身邊的那個秘書:“我夫人在裡面。”
不是疑問,而是單純的在陳述一件事實。
周安北哂笑,“徐先生可能是誤會了,裡面正在維修,沒有人。”
徐其琛掠過他,“小夏,你在裡面嗎?”
周安北想要阻攔,但對方的身份擺在那裡,他也不敢有什麼貿然的舉動。
“我……唔……”
溫知夏尚未開口,就被顧平生吻住,他眼眸微動,向後靠去,後背撞擊在洗手間上的門上,發出聲響。
當徐其琛聽到聲音推開門進入,看到的就是身體緊貼,正在熱吻的兩人。
徐其琛垂在身側的手掌握緊,半晌後,猛然擡起手,将兩人分開,揮拳砸向顧平生。
徐其琛自幼接受的都是豪門禮儀,動粗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但男人骨子裡也許就是存有這般争強鬥狠的本性,尤其是在關于自己女人的事情上。
但事情說不清楚的點就在于,兩人都覺得溫知夏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
徐其琛自幼防身的本事就學了不少,是有專門的師傅教導的,而顧平生純粹就是野路子,盡數都是實戰的經驗,狹窄的空間内實戰的空間有限,但這裡面的動靜鬧得太大,不用一會兒就會引起外面的人注意。
都是有頭有臉的身份,傳出去在洗手間裡争強鬥狠,誰的面子上都過不去。
“夠了,顧平生!”
溫知夏攔在徐其琛面前,伸開手臂擋下顧平生揮下來的拳頭,如果不是他看到她突然沖過來及時把手收回來,這一拳就會結結實實的落在她的身上。
顧平生怒然的睨着她:“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徐其琛将她護在懷中,“這種傻事,以後不要再做了。”
溫知夏擡頭看了看徐其琛,“你沒事吧?”
徐其琛的喉嚨裡有些癢,想要咳嗽,他盡力的想要壓下去,但是最終還是咳出聲:“沒事。”
“還說沒事。”溫知夏扶住他。
顧平生薄唇抿的很緊,他見過女人裝柔弱的,還從來沒有見過男人來這套,尤其,溫知夏竟然也吃這套,“徐先生虛成這樣,怎麼也不在家裡好好待着。”
“顧平生你夠了!”溫知夏偏過頭,怒道。
顧平生裹腮,“我說錯了?”
“晚宴馬上也要結束了,我們先回去吧。”溫知夏平穩了一下呼吸,對着徐其琛說道。
“再去給你的朋友打聲招呼吧,我沒事。”他給她理了一下頭發,目光觸及她紅腫的唇瓣時,頓了下。
溫知夏像是也察覺到了他落在自己唇上的視線,轉過身抽出濕巾對着鏡子在唇瓣上擦了擦之後,重新補上了口紅。
顧平生全程看着她的舉動,她什麼都沒說,但他就是覺得像是被人在心口重擊了一拳。
她就那麼在意徐其琛這個野男人?!
而事實證明,溫知夏不光是在意,而且還非常的看重,走的時候,都是握着徐其琛的手走的。
兩人一同從洗手間裡出來,溫知夏的唇一看就是被用力吮吸過的,兩人還如膠似漆的寸步不離,不少人都在說,兩人的感情羨煞旁人。
前來的不少富太太們暗中都在跟溫知夏打聽所謂的馭夫之道。
馭夫之道?
溫知夏暗中看了眼徐其琛,偏巧,徐其琛正好也在看她,帶着幾分玩味的意思,像是想要看她會怎麼回答。
他顯然也是聽到了。
溫知夏:“……”
她哪裡有什麼馭夫之道跟她們交流。
見她啞然,徐其琛這才站出來幫她解圍,“是我對她着迷,她什麼都不用做,也是一樣。”
如今誰還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這樣的男人當衆說出這樣的愛情宣言,無疑就是給足了溫知夏體面,說不羨慕肯定是假的。
再看向自己的丈夫,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有這樣子的覺悟。
一時之間哪個女人不想要活成溫知夏的樣子。
看t着宛如是被衆星捧月一般的兩人,被人贊頌着夫妻感情甚笃,顧平生的眼眸沉的不能再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不長眼的惹怒了顧總。
“顧總,要不然……咱們先回去?”洗手間裡的動靜,周安北也都聽見了,溫知夏護着徐其琛的畫面也目睹了,自然也就知道顧平生的這份怒火從何而來。
“你覺得,我跟他比,誰更英俊一些?”顧平生忽然開口問道。
說實話,這一瞬間,周安北懷疑自己幻聽了。
要不然,誰能相信,這話出自堂堂顧總之口。
“顧總,您說什麼?”周安北咽了下口水,求證一般的問道。
顧平生剜了他一眼,“明天去治治你的耳朵!”
說完,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去。
再待下去,他會被這個女人氣出心髒病來。
周安北:“……”
瀾湖郡。
被提前送回來的顧佑之,正在客廳裡跟甜豆玩,從他出生開始,甜豆就在家裡養着,爸爸跟他說,是媽媽養的寵物。
當聽到顧平生回來的聲音,連忙期待的往他的身後看去,想要看看溫知夏來沒有。
顧平生讓司機先送他回來的時候,說今天媽媽會回來。
但是他踩着自己毛茸茸的小拖鞋繞着顧平生繞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溫知夏,小嘴癟下來,拽着顧平生的衣服問他:“麻麻,麻麻。”
他以前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能說幾個字,這幾天來,卻不知道喊了多少聲“麻麻”。
顧平生彎臂把人抱起來,父子兩人坐在沙發上,趙姨端上泡好的新茶放在桌邊。
“麻麻……要過段時間才會回來。”
小家夥一聽到他說的這話,小臉當時就耷拉下來,眼睛裡的光亮也黯淡下來,從他的腿上滑下來,低着頭,自己爬樓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趙姨見到他這模樣,心裡也有些不好受,小少爺年紀這樣小,正是想要父母疼愛的時候。
“太太……還是不肯諒解顧總?”趙姨猶豫了下,小聲的問道。
諒解?
顧平生深吸一口氣,外面的野男人都“登堂入室”了,她現在樂不思蜀的很,看到他就是擺冷臉,還提什麼諒解。
他按了按眉心,“我去樓上看看。”
房間裡,顧佑之躺在床上,手裡拿着一張溫知夏的照片,巴巴的看着。
小模樣萬分的可憐。
顧平生坐在他的床邊,把人從床上撈起來:“想見她?”
顧佑之乖乖的點頭。
顧平生看着他,顧佑之跟溫知夏高中時期有些相似,尤其是那股子乖乖呆呆的勁兒,隻不過現在……
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顧平生心中就跟堵了塊棉花似的。
現在?
現在就是氣人的很。
“我送你去麻麻的公司,她會去那裡,你可以跟着她,等晚上我再接你回來。”
顧佑之隻聽到了前面的話,就忙不疊的點頭如蒜,後面顧平生說要接他回來的話,完全就沒有放在心上。
在他的心中,顯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就不太值得注意。
于是第二天,溫知夏剛一走進公司的大廳,就看到原本應該為明天的剪彩做準備的職工們,正圍在一起嬉鬧。
溫知夏看了眼還不是上班時間,也就沒有在意,隻當他們是在玩鬧。
但是就在她準備去辦公室看看的時候,忽然一個小豆丁“哒哒哒”的跑過來,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腿,奶聲奶氣的喊她“麻麻”。
“還真的是溫總的孩子,溫總漂亮生的孩子也粉妝玉砌的,跟個小童星似的。”
“是啊,粉粉嫩嫩的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年紀這麼小就做藍顔禍水的潛質,長大以後不知道要讓多少女孩子着迷……”
“……”
溫知夏聽着這一連串的贊美,雖然她也承認這個小糯米團子是非常可愛,但是……
怎麼就成了她的孩子?
“麻麻,抱抱。”顧佑之仰着頭,朝她伸出小胳膊,期待的望着她。
溫知夏鬼使神差的就想要伸出手,但是好在擡手的瞬間理智回籠,她蹲下身,“小團子,誰送你來的?你爸爸呢?”
她蹲下身,小家夥就拱進了她的懷裡,“要麻麻。”
溫知夏對于他的親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奶娃娃,跟他也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誰送他來的?”溫知夏問向員工。
“這……半個小時前門口停了一輛車,他自己從上面下來的,拿着溫總你的照片,說來找麻麻。”員工回答道。
溫知夏一聽就知道這是誰能做出來的事情,她站起身拿起手機就想要直接把電話給他打過去,但是在撥出去的一瞬間,還是頓了下,牽着小家夥走進了辦公室。
關上門之後,這才真的把電話撥出去,電話一接通,溫知夏就質問出聲;“顧平生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把孩子送到她這裡算是怎麼回事?!
車上的顧平生理了下領帶,“我今天要開會,你帶一下他。”
溫知夏張口就想要回絕,她沒有幫人帶孩子的喜好,但——
“麻麻,餓餓。”小豆丁可憐巴巴的拽着她的衣角,委屈的捂着自己的小肚子。
“佑之還沒有吃飯,他不挑食,你陪他多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