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咳咳咳……”趙芙荷握住顧平生的手,“我沒有,真的是學姐她自己發送的,你如果不信,可以問……問他身邊的那個男人。她根本不愛你,如果她對你還有一點真心,就不會跟我說出這種話。她……”
“夠了!”顧平生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趙芙荷的臉上因為呼吸不暢,已經開始泛起不正常的青紫色。
趙芙荷看着他,“你如果殺了我,就沒有人能夠……就沒有人能夠……救她。”
顧平生削薄的唇瓣抿得很緊,幽深的眸色透不出一絲的光亮,數秒鐘後,猛然把手甩開。
趙芙荷失去支撐點的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發出劇烈的咳嗽。
顧平生看着地上的女人,沉冷道:“趙芙荷,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忍耐極限,否則,等你唯一的用處消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面對他冰冷的語句,趙芙荷踉跄的從地上站起身,傷感痛苦的看着他,“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難道在你眼裡就隻是一場交易嗎?”
顧平生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沒有再說話。
趙芙荷踮起腳尖,想要親吻他,但顧平生卻避開了。
他留下一句“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之後,從酒店走出去。
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趙芙荷以前覺得是溫柔關懷的話,現在每次聽到,卻隻是覺得萬分嘲諷。
他根本就不是在關心她!
“啊啊啊!!”
趙芙荷憤怒的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麼做了工具人。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男人在床上可以對她那麼癡迷,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下了床永遠都讓她猜測不透!
每當她以為自己掌握住了這個男人的時候,現實總會狠狠的朝她的臉上揮巴掌。
瀾湖郡。
顧平生在家裡看到的不是溫知夏,而是一個帶着文件夾西裝革履的男人。
“顧總您好,我是小溫總的律師,我姓秦。”秦律師站起身,主動的伸出手。
顧平生不過是輕瞥了他一眼,便已經猜到了他前來的用意:“出去!”
秦律師尚未開口,就遭到了轟趕,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顧總,我今天來是受到小溫總的囑托,我……”
“我夫人有什麼事情不會自己跟我說,用委托你什麼,滾!”顧平生扯着領帶,不耐煩道。
秦律師:“……”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大概不會想到,堂堂顧夏集團的總裁,年輕有為的商業佼佼者,會直接爆粗口。
顧平生打了安保人員的電話,說是家裡進了不明分子,讓他們把人給請出去。
秦律師連複述自己前來用意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趕了出去。
看着嚴陣以待守在門口的安保人員,秦律師撿起被丢在地上的公文包拍了拍,覺得自己今天是漲了見識。
“小溫總……顧總這……讓人把我轟出來了,說實話,我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要不然您看……等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還是一起坐下聊聊?”
秦律師無奈的回到自己的車上,給溫知夏打電話彙報自己的遭遇。
溫知夏微頓,“……辛苦你了。”
“溫姐姐你找律師幹什麼?”花千嬌吃着甜點,好奇的問道。
溫知夏放下手機:“離婚。”
花千嬌手中的小叉子掉落在桌子上,眼睛瞪得圓圓的:“為什麼?”
溫知夏:“……感情不合。”
到了這一步,她也不願意向任何人說出顧平生做的事情,她不想要撕破臉皮鬧得人盡皆知,既然是曾經相愛過,分開的時候,她也想要給彼此體面。
花千嬌一知半解,因為在她的記憶中,顧總對溫姐姐還是很好的。
“那溫姐姐會難過嗎?”太過純真幹淨的人,總是可以問出直擊人心的話語,尚不自知。
溫知夏睫毛顫動了下,在停頓了良久良久之後,嗓音帶着三分幹澀的緩慢說出口,她說:“……會。”
如果分開不會難過,那大概是沒有真心愛過。
“那……”花千嬌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透過窗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溫知夏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是林惠茜,但她身邊的男人卻不是青祁,而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溫知夏眼眸微頓:“這是……”
“是林惠茜現在的……”花千嬌想了想該怎麼說,但是好像怎麼都找不到特别合适的稱呼介紹,憋了半天才說出“……男人。”
溫知夏掀眸:“青祁跟她斷幹淨?”
花千嬌揪着垂落下來的頭發,“好像是吧,然後林惠茜就找了一個美籍的富商,但是這個富商在國外是有老婆的,而且還挺老的。你說林惠茜為什麼要找這樣一個老男人?”
“總歸不是因為感情。”溫知夏說。
花千嬌眨眨眼睛:“那她為什麼老是喜歡找有未婚妻和老婆的男t人?”
溫知夏清清豔豔的開口,給出總結:“犯賤吧。”
别人的東西總是好的,别人的男人也是好的。
花千嬌點頭,還挺贊同的。
隻是,當兩人要回去的時候,在停車場裡,看到了一出大戲。
林惠茜挽着美籍商人恩恩愛愛的準備上車,半路沖出來的青祁,面露難堪和凝重的死死盯看着兩人。
美籍商人察覺到了異樣,看向自己剛剛交往不久的小女友:“你們認識?”
林惠茜搖頭,但是眼睛卻直勾勾的看着青祁,眼中都是難過和痛苦,好像現在的局面都是她不得已為之的結果。
青祁走過來:“惠茜,他是誰?!”
“青祁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他是我的男朋友,我現在過的很好,你不要……”說着說着眼眶就紅起來:“不要再來打擾我安靜的生活。”
青祁把她拽過來,“他都可以當你父親了,你跟我說是你男朋友?!”
美籍商人看着兩人的這幅狀态,他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花了那麼多錢養着的女人,原來還跟别的男人有聯系:“林惠茜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男人是誰?”
林惠茜夾在兩人之間,面對兩個男人同時的質問,她忽然蹲下身哭起來。
花千嬌眉頭皺着,想要過去,但是被溫知夏給攔住了:“戲還沒有演完呢,你現在過去隻會給林惠茜送一個現成的借口。”
依照溫知夏對林惠茜這個女人的了解,她會踩着單純的花千嬌為真愛代言,說白了就是當了婊子還想要立牌坊。
勾引别人的未婚夫,眼看事情不成功沒有進展,就找了另一個男人來刺激青祁,兩個男人都想要吊着為自己鞍前馬後,卻又想要立住自己清純無辜的人設。
花千嬌很聽她的話,雖然不滿的癟着嘴,卻還是安安靜靜的看了下去。
“你讓我怎麼辦?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多嗎?我為了跟你在一起,甯願做着名不正言不順的小三,被人看不起被人咒罵,可你還不是為了那個花千嬌要跟我分手,你知不知道當你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我有多難過?我恨不能去死。”林惠茜慢慢的站起身,擦幹了眼淚,挽住了美籍富商的胳膊,對着他含着淚光的微笑:“是他挽救了我,讓我重獲新生,找到了繼續活下去的意義。”
一番話,引起了青祁的無限愧疚,還跟自己的新一任金主表明了感激的愛意。
溫知夏覺得,林惠茜這個女人不去做商務談判都可惜了,明明是自己貪慕虛榮到了她口中就成了重獲新生,颠倒黑白的本領讓人歎為觀止。
“如果這個老男人沒有錢,她還會不會找到活下去的意義?”花千嬌悶悶的小聲嘀咕。
溫知夏聞言,有些詫異的看向她,之後這才說道:“不會,她會尋找另一個在青祁妥協之前,可以為她習慣的奢侈生活買單的冤大頭。”
花千嬌轉身走了,走到車上,癟着嘴,用手指攪着衣服:“我覺得他們這些男人有些蠢。”
連她都能看明白的事情,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是商界的精英卻看不明白?
溫知夏開着車,在經過三人的時候,按響了喇叭,之後,踩下油門離開,隻給他們留下一個車尾巴。
“凡是能在一個行業立足的男人,有哪個是真的蠢,隻要不是暗中不露痕迹的算計,擺在明面上的動作,一次兩次沒察覺,多了之後哪裡還能看不明白。可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也許他們覺得這本身無傷大雅。”溫知夏側過眉眼看她:“青祁不适合你,你的蘭舟哥哥倒是可以考察一下。”
花千嬌鼓着腮幫子,皺着眉頭看她:“比起蘭舟哥哥,我還是更喜歡溫姐姐你的。”
她小孩子的語氣和表情逗笑了溫知夏:“傻姑娘,你……”
腦袋一陣眩暈,耳朵嗡鳴一般,讓她對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能力,也讓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溫知夏搖了搖頭,用最後的一抹理智,将車猛然停靠在一邊,之後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捂着兇口的位置皺着眉頭喘息。
花千嬌被她這突然的情況吓住,“溫姐姐,你怎麼了?溫姐姐……手機,手機……”
花千嬌匆忙要找手機找人求救,因為太過緊張,用了好幾秒鐘才掏出手機:“急救電話,急救電話,120急救電話是多少溫姐姐?電話……”
在她慌亂的想不出急救電話,看到手機上最近的一個聯系人,就直接給葉蘭舟打了過去,電話一接通,她帶着哭腔的聲音就把葉蘭舟吓了一跳:“蘭舟哥哥救命,嗚嗚嗚……溫姐姐……溫姐姐忽然暈倒了……”
顧平生接到葉蘭舟的電話,猛然從書桌上站起身,因為腳步太過匆忙,在經過桌角處的時候,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在什麼地方?”
處于半昏迷狀态中的溫知夏,有種半夢半醒的感覺,她聽到了喧鬧聲還有花千嬌驚恐的哭聲以及……一個男人沉重的喘息聲。
葉蘭舟距離溫知夏的車子比瀾湖郡要近,但顧平生和他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到達。
當溫知夏被送進急診室,葉蘭舟看着隻穿了一件襯衫就出來的男人,以及他腳上的拖鞋,想要打趣幾句,顧總竟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但是當看到顧平生凝重的面色,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會沒事的……”葉蘭舟按了按顧平生的肩膀,安慰道。
顧平生負手而站,指尖卻在微微顫抖,他站在急診室門前,深沉的目光盯看着裡面的燈光,良久良久都沒有移開。
很久之後,就在葉蘭舟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顧平生的聲音才再一次的響起,他說:“她很怕住院,也從來不喜歡醫院。”
花千嬌看着顧平生的背影,擔憂着溫知夏的同時,心中也帶着疑惑,因為她是覺得,顧總是很在意溫姐姐的,可是溫姐姐卻說他們不合。
溫知夏被推出來,顧平生看着她被推進病房,修長的手指在她的面頰上輕輕的撫過,削薄的唇瓣細微的起阖,他說:“别怕。”
張院長進來,跟顧平生對視了一眼後,顧平生看向葉蘭舟,“幫我照看她一會兒。”
葉蘭舟點頭。
顧平生回頭又看了病床上的溫知夏一眼後,跟着張院長走出去。
兩人在辦公室内交談了半個多小時,直到溫知夏開始轉醒,都還沒有出來。
“嗚嗚嗚嗚嗚……溫姐姐你終于醒了,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花千嬌扶着她坐起來,然後緊緊的抱着她,花小姐沒有說謊,她真的很喜歡她的溫姐姐,看到溫知夏面色蒼白的躺在這裡,比她自己生病都要難過。
溫知夏輕笑:“沒事了。”
花千嬌擡起頭:“可是顧總跟一個醫生伯伯聊你的事情,現在還沒有回來。”
在她的認知中,如果是很簡單的病情,是不會聊這麼久的不是嗎?
溫知夏聽到她的話頓住:“他……也來了?”
那是不是,現在也知道她的病情了?
想到這裡,溫知夏皺了下眉頭,她并不希望兩人之間的離婚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