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溫知夏眸光豎起,瞪大了眼睛:“你!”
“不鬧你,兒子還在這裡,你總不能讓我當面出醜。”顧平生也就是吓唬吓唬她,以他如今的地位,有些事情,總是不能像年少時那樣真的橫行無忌毫無分寸。
溫知夏冷着臉,恰巧這個時候,醫生來巡房,溫知夏二話沒說,就把這件事情拜托給了醫生。
醫生上了點年紀狐疑的看了眼顧平生,又看了眼溫知夏,最後是打算幫忙的,但是被顧平生給沉着臉拒絕了。
之後就是一直到吊針挂完,顧平生都沒有再開口,等護士拔掉了吊針,他沉了沉以後,去了洗手間。
“爸爸,生氣了。”顧佑之揪着溫知夏的衣角,捂着嘴巴小聲的說道。
“他喜歡跟自己生氣,不用管他。”溫知夏捏了捏他軟乎乎的面頰,說道。
小家夥特别好哄騙,又或者是溫知夏說什麼,他都覺得特别對,重重的點頭。
等出了醫院,溫知夏準備跟他們分道揚镳的時候,顧平生的臉色還跟有人欠了他八百萬一樣。
溫知夏沒在意,左右她現在也不用太顧及他的情緒,“離婚訴求我已經聯系好了律師,顧總如果還不同意的話,咱們就隻能對薄公堂了,隻不過……”
溫知夏頓了下,餘光卻掃見面色不善走過來的幾人。
為首的是剛才那個被她坑了一筆檢查費用的女人,她的身邊站了三四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溫知夏瞥了一眼周遭的環境,這裡并沒有多少人經過。
一直沉着臉的顧平生,在她再次說起離婚的時候,面色也是直接的就沉到了谷底,順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來者不善的幾人。
“就是她!聯合醫生騙了我小十萬塊錢!”女人氣勢洶洶的指着溫知夏,怒道。
溫知夏沒有問他們想要幹什麼,因為答案已經非常簡單,左右不過就是為了争回一口氣。
在她思考着解決辦法,拿錢能不能解決的時候,剛才還一臉陰沉不搭理她的顧平生,已經将她跟顧佑之擋在了身後。
“給我打,醫藥費我負責!”女人本來就是個沒有受到什麼教育的村婦,家裡的男人沒有賺筆橫财發迹之前,就是在村口跟人潑皮罵街的,現在被溫知夏白白的擺了一道,出了門就打了電話叫人前來。
溫知夏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報警,但是已經挽起袖子的顧平生卻告訴她:“給張院長打電話,讓他叫保安來。”
說完,當一人揮拳過來的時候,顧平生便已經動起手來。
跟懂得權衡利弊的人講道理,威逼利誘才能行得通,不然就是秀才遇上兵,你磨平嘴皮子,對方也不可能聽進去一分,隻會對你暴力相向。
顧平生早些年對于這種人就已經見怪不怪了,也深谙他們聽不進去什麼道理,商場上的那一套用不上。
隻是,他動起手來,明顯要有掣肘的多,不敢離太遠,又不敢太近,生怕身後的女人和孩子受到什麼傷害。
他雖然是能打,但兩方兼顧的情況下,明顯放不開。
溫知夏不知道張院長的号碼,剛一拿出手機,顧平生就背誦了出來,她順勢撥出去,但是……卻沒有人接。
“再打。”顧平生揩了下唇角,沉聲道。
“把她的手機搶回來!”女人聽着兩人的對話,大聲喊道。
其中一個男人,剛才見到溫知夏的模樣,就有些心癢難耐,這有錢人的女人就是漂亮,溜光水滑的,還沒靠近就能聞到那股子香氣,真他媽的夠味。
聽到女人的叫喊聲,二話不說就朝着溫知夏走了過來。
溫知夏牽着小家夥的手後退了兩步,電話已經接通,她匆匆跟張院長報上自己的名字,讓他叫保安。
顧平生斜眸看到這一幕,手下的動作也更加的兇狠起來。
他分神兼顧,一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一根棍子,“砰”的一聲砸中了顧平生的後腦。
他當即發出一聲悶哼,溫知夏回過頭,他就那麼擋在她跟前,身形踉跄了下。
溫知夏瞳孔驟然緊縮,看着他幾欲倒下去的身影,腦袋“嗡”的一空。
小家夥被吓到了,“哇”的一下子哭起來。
顧平生穩住了腳步,沒有倒下去,他晃了晃腦袋,眼前的景象卻有些花了。
“在那裡!”
一道女聲急匆匆的響起來,李月亭帶着保安跑了過來,指着正在打架的幾人喊道。
女人一見安保人員來了,想要逃走,但是迅速的被安保人員給控制下來。
顧平生臉上挂彩,剛剛挂完針的手臂已經麻了,手背上貼着的輸液貼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此刻正在流皿。
“有沒有事?”他回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溫知夏,之後又看了一眼顧佑之,但實際上他眼前的景象從重影變得模糊,視線虛無缥缈連人都看不清。
鼻翼下方微熱,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擦,手掌是殷紅的鼻皿。
溫知夏看着他臉上的皿,喉嚨一哽:“你……”
她的話還未說完,下一秒顧平生的眼前一黑,轟然倒了下去。
溫知夏刹那間臉色突變,伸出手:“平生!”
鬧事的女人和叫來的親屬被警方以尋釁滋事擾亂治安的罪名帶走,顧平生被緊急送進了急診室。
顧平生在昏迷的過程中一直緊緊的拽着溫知夏的手,醫生費了不少力氣才掰開。
站在急診室外面的溫知夏低眸看着自己被拽紅的手,怔怔的出神。
顧佑之巴巴的跟着她,眼眶紅紅的,剛才還在哭,“麻麻,爸爸會疼嗎?”
溫知夏聞言,想到那一棍棒擊中腦袋的帶來的沖擊力,她想,是很疼的,要不然他那種皮糙肉厚的人,怎麼都……倒下了呢。
“爸爸會不會死?”小家夥揪着她的衣角,把小臉貼在她的腿上,哭着問她。
溫知夏的嗓音啞了啞,想要安慰他,卻沒有能夠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李月亭站在一旁,看着親近溫知夏,卻像是完全沒有看到自己的顧佑之,眉頭擰了一下。
她照顧他的次數,比溫知夏多的多,也比溫知夏跟他見面的次數多,但是顧佑之從來沒有對她這般的親近過。
一個多小時後,顧平生從裡面被推出來。
溫知夏站起身之前,李月亭已經走過來握住了醫生的手臂,問道:“怎麼樣了?人有沒有事情?”
醫生見她神情那麼着急,下意識的以為是顧平生的家人,“腦震蕩,會伴有一系列植物神經紊亂的症狀,像心悸、氣促、面色蒼白、多汗、四肢冰冷等症狀……具體的恢複情況還要看人清醒之後的反應,需要幾天的調節,病人醒來後,可能會出現逆行性遺忘,不能回憶起受傷當時的情況,這是腦損傷之後的慣有症狀,不用太擔心,幾個小時後應該就會恢複……”
李月亭連忙道謝,跟着護士推着病床往病房走。
已經站起身的溫知夏,凝眸看着她的舉動。
在顧平生醒來之前,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員來到了病房詢問當時的情況,因為顧平生還在昏迷,負責叙述這件事情始末的人就隻剩下溫知夏。
根據警方的描述,當時有一名男人趁亂逃走,目前還不知道躲到了什麼地方,懷疑可能會對他們打擊報複,讓他們注意安全。
“我們會盡全力進行搜查,但是在這期間你們還是要多注意一下自身安全。”
李月亭聞言,給顧平生掖了掖被子,站起身:“距離事情發生地點的東北方向三百米處就有攝像頭,你們難道沒有查過?人都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要我們來防備打擊報複嗎?”
她準确的說出了攝像頭的具體t位置,警員記錄下來,“我們的同事已經在查看當時的錄像,你提供的這個信息點很重要,如果你可以肯定的話,我們會着重查看你說的這個攝像頭位置,相信一定可以用最短的時間查到人。”
李月亭對于攝像頭位置這件事情毫不懷疑:“你們去查,這點不會有錯,我完全可以肯定。”
從三年前她便已經将省醫院外面的所有監控了然于心,要不然怎麼能知曉來往車輛暫時停靠的位置,不小心的說漏嘴的洩露給趙芙荷那個蠢貨。
警員點頭,繼續詢問:“醫院的保安說,是你叫他們去救人的,你是怎麼知道現場發生了暴力事件?”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來看醫生。”李月亭對答如流。
她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太大還是心情問題,出現了一些婦科疾病,今天就是來看醫生的,沒想到會正巧看到。
溫知夏從李月亭斬釘截鐵的說出攝像頭的位置開始,心中的狐疑就開始閃過,她是顧夏集團的秘書,又不是省醫院的醫生,怎麼會對醫院的監控設備那麼熟悉?
她沒有忘記,三年前在法庭上,趙芙荷拿出的那段錄像,讓她百口莫辯,隻能束手待斃。
而那段錄像就出自省醫院裡面的監控。
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