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的賓客們心思浮動,但毫不耽誤他們對甯陽公主阿谀奉承,甯陽公主在衆人的簇擁下入座主賓的位置,葉蓁蓁的位置本來在她的左下手,她直接讓人把人搬動長桌與她并列而坐了。
就這樣,她還一臉愧疚地對着崔維桢說道:“維桢,委屈你一個人坐了。”
崔維桢能有什麼辦法?隻好讓伺候的人再搬來一張長桌,自己孤零零地坐了下去。
甯陽公主滿意了,這才笑眯眯地與葉蓁蓁說道:“你們安排了什麼節目?趕緊開始吧。”
若是論起急性子,甯陽公主也不遑多讓。
這場宴會雖然是葉蓁蓁負責籌辦的,但她方才已經出盡了風頭,也不需要在甯陽公主面前讨好,便指了指下邊的楊同治:“讓楊同知來安排吧,今日的節目都是他和我家管家準備的,就數他最清楚了。”
楊同知一臉受寵若驚地出席見禮。
甯陽公主明白了葉蓁蓁的意思,目光從楊同知出列的長桌上轉了一圈,笑道:“令愛便是蓁娘的助教吧?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難怪蓁娘對令愛贊許有加,想來楊同治也是能幹之吏。”
楊同治和楊婉詩俱是驚喜不已,紛紛作揖拜謝,坐在他們一家子對面的金家人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們的女兒同樣是甯國夫人的助教,但是甯國夫人願意在公主殿下面前提攜楊家卻不是金家,這讓他們心裡頗不是滋味。
盧氏有些不高興地嘀咕着:“甯國夫人太偏心了,同樣是助教,我們家萱娘幫她良多,她卻厚此薄彼……”
“夫人!”
“娘……”
金都尉和金穎萱一同打斷盧氏的抱怨,盧氏頓了頓,有些不悅,她不好下自家丈夫的面子,隻得偷偷掐了女兒一記:“你這妮子是怎麼回事?最近讀書都讀傻了不成?全無往日的銳氣,做事唯唯諾諾的,受了委屈也是忍氣吞聲,哪裡像是我們金家的女兒?”
金都尉瞥了妻子一眼,道:“夫人,莫要拿萱娘撒氣,她比你更明事理些。”
盧氏的臉色頓時一時間青白變化,既是覺得委屈,又覺得不解,她之前也曾這般抱怨過,不曾見自家夫君有過反駁,所以她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态度對待崔家,怎麼今天一下子就變了呢?
向來自命不凡的盧氏并不知曉金都尉此時複雜翻湧的心緒,妻子和女兒隻看到了甯陽夫人的厚此薄彼,他看到的卻是崔知府對他的敲打和警告。
趙家在文化廣場一事上的貓膩他一直都知道,甚至還推波助瀾過,最近崔知府在清查趙家,趙家求到他面前,他在幾番權衡下出手幫忙,原本的目的是不願意讓崔知府在明州府一家獨大,隻是萬萬沒想到……
金都尉的視線不着痕迹地掃過甯陽公主和各個身份煊赫的貴女們,公主的身份暫且不談,就說這些貴女,竟是連武侯的嫡女也在其列,這樣通天的人脈和關系,他使一些小手段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