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在華夏神州已經有十分悠久的曆史,傳聞始于皇帝,當時用作軍中訓練。曆朝曆代的當權者都選擇一蹴鞠練兵,這樣的練兵既有競賽性,還能強健體魄,慢慢地這項活動流傳到民間,成為風靡各個階層的競技項目。
與後世發展成熟、更具有競技意味的足球不同,這時候的蹴鞠比賽是另外的形式。
“……植兩修竹,高數丈,絡網于上為門,以度毬。毬工分左右朋,以角勝負。”簡單來說,如今的蹴鞠比賽是單球門,t球門豎立在球場中間,形式與後世相似,竹竿之中用粗網相連,粗網上部有一個直徑約一尺的圓洞,名為“風流眼”。
競技規則很簡單,每隊以十二人為朋,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站位和稱謂,蹴鞠由隊員相互傳球,最終傳給隊長踢向風流眼,過者為勝。在限定的時間結束後,以過球的多寡定勝負。
也不知道這群孩子定下了什麼賞罰。
随着戴山長的鼓聲落下,左邊的紅隊率先開球。
邬偉晔所言非虛,紅隊的人個個都是蹴鞠好手,别看他們年紀小,但蹴鞠作為熱門的全民運動,上至八十老翁,下至三歲小兒都能颠上幾下,更别說這些有過蹴鞠經驗的孩子了。
他們的蹴鞠非常流暢地在隊員中流傳,最後傳到盧文成腳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盧文成果然不負邬偉晔的忌憚,他得到球後并沒有急着過球,而是用女子喜歡的“白打”耍了一通花活兒,調整好合适的角度再出腳。
彩色的蹴鞠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碰到了風流眼的邊線,但還是以勢不可當的趨勢約了過去。
紅方爆發一陣巨大的歡呼聲。
戴山長手中的炭筆一畫:“紅隊暫得一分。”
蹴鞠來到藍隊一方。相對于紅隊的熟練流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藍隊的生疏滞澀,甚至有人連颠球都不會,旁人不由替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這次是葉蓁蓁看得最為緊張的一次球賽了。甯康和宇文祁不懂蹴鞠,好在他們旁邊有崔執明和邬偉晔,他們幾乎是把球喂到他們腳邊,又是險之又險地把他們要踢飛的球救了回來。
葉蓁蓁這次發現自己一直屏住呼吸,直到崔執明把球救回來,她才緩緩松了口氣——太刺激了,她的小心髒都快跟着蹴鞠飛走了。
旁邊看熱鬧的學生們也議論紛紛,十分不看好:“我看藍隊這次比賽懸了,有這麼一群隊友,怕是要輸。”
“那也不一定,得看隊長的準頭,若是隊長的準頭好,也是能力挽狂瀾的。”
……
議論紛紛的聲音中,有一道格外堅定:“我覺得藍隊一定能赢。”
這道聲音格外熟悉,惹得葉蓁蓁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趙世柯,他這會兒已經下課了,身後跟着金穎萱和楊婉詩兩人。
兩位女郎看到葉蓁蓁,連忙上前欠身見禮,葉蓁蓁點了點頭,沒有空與她們多做寒暄——因為球終于有驚無險地到了執端腳下。
執端這小子非常喜歡蹴鞠,楊師傅不僅是他的馬術師傅,也是他的蹴鞠師傅,蹴鞠技巧是他拿起球那會兒就開始學的。
學的不僅僅是各種進球的角度和力度,還有準頭。自從他開始習箭後,他爹更是讓他練習用蹴鞠過網的技能,可以說場上的風流眼,他比任何人都不陌生。
所以他接到球時并沒有緊張或者失常,而是像無數次一般尋找好角度,擡腳踢去——
紅色的蹴鞠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見它旋轉着、旋轉着,最後完美地穿過球門的風流眼,連球網都未曾觸碰到。
場上先是一靜,繼而又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那是藍隊小孩們的歡呼聲,是場外看客們的喝彩聲,大家對于這個完美球格外贊許。
戴山長手中的炭筆又是一畫:“藍隊得一分,紅藍兩隊比平。”
……
比賽在繼續。
崔執端的完美過球并沒有影響到盧文成,他繼續平穩過球,偶爾有失誤有兩個球沒能過去;崔執端倒是每一個到手球都完美過去了,但比分依舊處于落後一分狀态。
原因無他,甯康掉了一次球,宇文祁掉了兩次。現在紅藍兩隊的比分是6:5。
比賽時間為一炷香,現在一炷香快要燒完了,場上的氣氛也漸漸緊張了起來。
嘭,又是一個過球。
盧文成看了一眼香爐,一直緊繃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嚣張地對着崔執端說道:“崔執端,你等着受罰吧,你輸定了!”
崔執端不服氣:“還未到蓋棺定論的時候。”
盧文成隻當他是死鴨子嘴硬,和隊員們談笑生風,指指點點,一副看好戲的姿态,嚣張極了。
藍隊的人臉色都不好看,甯康和宇文祁更是愧疚得不行:“都怪我們,要不是我們掉球,咱們也不至于處于劣勢了。”
“别喪氣,咱們還有機會!”
崔執端鼓勵着,他看了一眼香柱,道:“接下來你們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隻要你們不失誤,咱們一定能赢!”
“對,咱們不能服輸!”邬偉晔大聲道,拍了拍甯康和宇文祁的肩膀,道:“真男兒從不言敗!”
崔執明也鼓勵他們:“你們一定可以的。”
其他隊員紛紛過來拍拍他們的肩膀以作鼓勵,甯康和宇文祁看到隊員們非但沒有怪罪他們,還毫無芥蒂地鼓勵他們,心中頓時生出了勇氣。
“嗯,你們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再失手了。”
興許是受到精神鼓舞,又或許是漸漸上手,在接下來的幾回中甯康和宇文祁都沒有失手,蹴鞠穩穩地傳到崔執端腳下,崔執端再穩穩地踢進風流眼。
反倒是盧文成在過球時選擇角度失誤,蹴鞠直接越過球網飛了過去,并沒有穿過風流眼。
這時候,比分已經是8:8平了。
此時的香柱已經燒剩下一絲,藍隊隻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他們能夠逆風翻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