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維桢的目光終于落在旺仔的手上,卻不是第一時間去檢查兒子的作業,而是打量起書包來。
熟悉的針線、新穎的樣式,他立馬有了猜測:“你的針線活兒?”
葉蓁蓁謹慎地回答:“兒子快要去上學了,我也沒什麼好替他準備的,就給他做了個書包。”
崔維桢:“哦。”
葉蓁蓁:“……改日我替你做個荷包。”
崔維桢臉上才終于露出了笑影,他不知是抱怨還是在暗示:“我似乎記得,你去年就開始給我做荷包了,現在還沒做完?”
葉蓁蓁:“……”
這是什麼記性?如果不是提起這一茬,她都給忘了——
當初她心皿來潮拿起針線縫制荷包,恰巧被崔維桢看見了,為了哄他高興,她便說是替他做的,三分鐘熱度的她很快就把荷包抛之腦後,崔維桢也沒再提過,原來在這兒等着呢。
葉蓁蓁好氣又好笑,說道:“上次那個荷包配不上你,回頭我重新給你做個好看的。”
崔維桢輕嗯了一聲,也不知是信還沒信,從書包裡取出旺仔的功課開始檢查。
他今日格外嚴格,往日能被他圈出的字都沒選,也就圈了幾個字大有進步的字而已。
旺仔沮喪地低下了頭,崔維桢依舊不改嚴厲,道:“你以後就是小大人了,須知道,業精于勤荒于嬉,切不可玩物喪志,唯有勤奮好學,才是精進之道。”
崔維桢雖然沒能親眼看到,但從書包裡的玩具便能知曉,自家兒子方才在小書房做了些什麼。
旺仔乖巧地點了點頭:“是,爹,我明白了。”
葉蓁蓁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好了,你可以出去玩一會兒,娘親有話要與你爹說。”
旺仔臉上先是一喜,爾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小心翼翼地看了爹爹一眼,得到他的點頭後,才高高興興地出去玩了。
葉蓁蓁哼了一聲,吃醋得很:“現在兒子隻聽你的話了。”
崔維桢嘴角含笑,可以看得出來他很得意,但努力地控制住了,故作嚴肅地轉移話題:“你要與我說什麼?”
葉蓁蓁想起了正事:“與旺仔的書童有關。”
景甯崔氏乃世家大族,崔維桢又是朝中重臣,替自家兒子延請一名合适的先生給兒子啟蒙是非常容易的,所以給兒子安排了奶娘的兒子三郎和四郎作伴,主仆一同成長,也能培養書童的忠心——
崔維桢的書童墨硯就是最好的例子。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旺仔抓周的時候,崔維桢礙于魏王府的情面,主動送旺仔去魏王府啟蒙,這麼一來,三郎和四郎就不能跟着一起去了。
這兩個孩子,也隻比旺仔大半歲而已,自家府上怎麼都行,若去了别人的府邸,又怎麼能企望他們能照顧人?
所以另選書童就勢在必行了。
崔維桢早就考慮到這個問題,不僅如此,他還把人給選出來了:“是族中旁支的小子,今年七歲了,因為父母早亡,學習進度耽擱了下來,由他給旺仔當伴讀最好,等三郎四郎再長大一些,也能去旺仔身邊伺候了。”
葉蓁蓁覺得這個安排很好,問了那孩子的具體情況,立馬就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