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擔心的事情終于來了!
相比于祖母和娘親,崔執端最怕嚴厲的爹爹,因為爹爹從不會因為他的撒嬌賣乖而放松要求,反而愈發嚴格,今日他犯了大錯,爹爹怕是要重罰他。
崔執端慌了一會兒,又想起了娘親的教導,漸漸重振士氣,小碎步挪到父親面前,老老實實地承認錯誤。
崔維桢早有決策,這會兒并沒有多說些什麼,隻是說道:“明天中午下學後來外書房找我。”
他明天隻需執衙半天,正好用來訓子。
崔執端的小胖臉瞬間成了苦瓜臉——他這會兒已經沒心思抱怨爹爹搬走的事情了,滿心思都在想,爹爹找他去書房要做什麼?肯定是要罰他的!
崔執明小聲與他嘀咕:“弟弟,不用擔心,明日我陪你去,要是叔父罰你,我就陪你。”
“明明哥哥,你太好了!”
崔執端激動地來個熊抱,崔執明不好意思地在他後背上拍了幾下,對于執端弟弟明顯外露的熱情,他還是有些不習慣啊。
崔維桢成功地把倆小孩騙走,旁觀的葉蓁蓁歎為觀止:“果然是老奸巨猾的戶部侍郎,在下拜伏。”
崔維桢:“……”
很好,今晚就讓你看看什麼是老奸巨猾。
明熙苑内的閨房之樂外人無從得知,但葉蓁蓁第二天明顯起晚了,甚至趕不及送兒子上學。崔執端隻好委屈地背起小書包,和崔執明哥哥走了。
上好的銀絲炭發出輕微的噼啪聲響,薰籠裡放着橘子皮,暖暖的室内彌漫着水果的清香,葉蓁蓁翻了一下身子,突然驚醒,把守在旁邊的玉秀吓了一跳。
“夫人,您夢魇了嗎?”
“我好像上課遲到了。”
玉秀看着明顯還沒醒過神的夫人,小心翼翼地說道:“夫人,您不需上學,上學的是小郎君。您不用擔心,張三親自把兩位小郎君送到魏王府了,您若是不放心,可以招他進來問話。”
葉蓁蓁混沌的腦袋漸漸清明,頓時松了一口氣——遲到卻遇上教導主任,真是讀書生涯最大的噩夢。
也難怪她會做噩夢,心裡記挂着送兒子上學,可不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麼。
她不由懊惱地抱怨了一句:“都什麼時辰了?怎麼不叫我起來?”
玉秀取來衣架上的鬥篷,牢牢實實地給主子披上,才苦着臉叫屈:“夫人,您冤枉奴婢了,奴婢原本聽從您的吩咐,每日按時叫您起床的,但是郎君今日特地囑咐奴婢們,讓您睡夠了再起來。”
葉蓁蓁:“……”
可不得讓她睡到自然醒嘛,昨天一宿折騰,今兒個晨光熹微的時候才消停下來,若是再早醒,她怕是要英年早逝了。
葉蓁蓁揉着酸痛不已的老腰,氣得直磨牙,連聲吩咐道:“把郎君的鋪蓋收拾到偏房去。”
玉秀咂舌,有些猶豫:“夫人,這……郎君才剛回來,您今晚又讓他睡書房,會不會……”
葉蓁蓁擺手:“盡管收拾,他不敢發落你。”
禁欲多時的男人有多可怕,她昨天已經深刻體會到了,要是今晚再來一遭,她是真的挨不住,至于某人……呵,諒他也不敢有怨言。
玉秀頓時不再猶豫,親自收拾郎君的物體若幹,指揮着小丫鬟們搬到偏房去了——她已經能想到郎君中午回來後得知這件事後的臉色了,好不容易才回到夫人房裡,結果才一晚的功夫就被發落到偏房,似乎有些可憐的樣子。
但也隻是似乎而已,夫人累得站都站不穩,難怪她會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