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隻需哪家發生什麼事,不出幾天的時間就能傳播得人盡皆知,尤其是蘇家小兒子這種醜事。
蘇映懷貪花好色,招惹到楚凝嫣t身上這件事,大家都一清二楚,現在看蘇映如這種态度,原來這位名為葉蓁蓁的婦人,也是受害者之一。
身為女子,肯定是對蘇映懷這種人間敗類深惡痛絕的,但因為立場問題,在蘇映如那一派的人,還是選擇了作壁上觀。
楚凝嫣可沒有這個心思,直接冷笑道,“蘇映懷是被人陷害的?你可拉到吧,他侮辱良家婦女,導緻人家上吊自殺,已經是不争的事實,難不成這也是蓁蓁陷害他的?你的好弟弟是個什麼東西,你還不清楚嗎?”
蘇映如啞口無言。
蘇映懷侮辱良家婦女是不錯,但若不是有葉蓁蓁和崔維桢從中作梗,他又豈會事發?周蔚然要是不追究,他又豈會被判處流放之刑?
所以說,崔家和周家都是蘇家的仇人。
然而還不等她繼續說出什麼激烈的言論,一直作壁上觀的風玉冉走了過來,一臉歉疚地說道,“楚娘子,葉娘子,映如最近受了刺激,精神不太好,口不擇言,措辭不當,若有什麼冒犯的地方,我替她向你們道歉,你們都是心地善良之輩,就原諒她這次吧。”
風玉冉是個溫柔秀麗的美人,說話也是輕聲細語,和氣十足,此時一臉誠懇地替蘇映如道歉,博得以蘇映如為首的擁護者一片感動,就連不與她一個團體的,也有不少人目露贊許之色。
多麼溫柔體貼、和善大方的大家閨秀啊。
葉蓁蓁和楚凝嫣若是再鬧下去,仿佛都成了潑婦似的。
莫晴薇看不上她的惺惺作态,能夠和楚凝嫣做朋友,她自然也不是什麼軟弱之輩,絲毫沒有和稀泥的意思,當即就冷笑道,“做了缺德事的是蘇家和蘇映如,你一個外人道歉有什麼用?要是有誠心,讓蘇映如親自來道歉!她打了人,還想蒙混過關不成?”
風玉冉一時下不了台,臉上浮現出尴尬之色。
蘇映如又怒了,清秀的臉上滿是猙獰和扭曲,“我壓根沒碰到那賤人!憑什麼要讓我道歉?要道歉,也是她來!”
“賤人?”
莫晴薇冷哼,“蘇家的家教我可算是領教到了,開口閉口就是賤人,滿嘴的污言穢語,難怪教出蘇映懷那種登徒子,原來是家學淵源。”
蘇映如頓時臉色鐵青。
她在家中,也是如此謾罵試圖勾引她夫郎的姨娘妾室,罵順嘴了也不覺得怎麼樣,現在才意識到,在大庭廣衆之下是不該如此失控的。
若是傳出去,不僅對她的名聲有害,連整個蘇家的門風,都要被人看不起的——雖然蘇家現在已經沒什麼好名聲可言了。
這一切都是葉蓁蓁和楚凝嫣這兩個小蹄子害的!
想讓她低下姿态認錯,根本不可能!
然而,她不想道歉都不行。
因為溫柔善良的尚書千金,風玉冉對她說道,“映如,今日之事确實是你不對在先,冤家宜解不宜結,好好與楚娘子和葉娘子道歉,這事算是揭過去了。”
蘇家還要巴結風家,即便蘇映如滿心怨恨,也不得不妥協。
她的眼裡像是淬了毒,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歉,“對不起。”
楚凝嫣特别壞心眼地說道,“什麼,你說什麼?聲音太小,我聽不見。”
葉蓁蓁垂下長長的睫毛,掩去眼中的笑意。
蘇映如眼中幾乎要冒火,看了一眼風玉冉,咬牙切齒地重複了一邊,“對不起。”
比起之前的聲若蚊蚋,現在總算是正常人能聽到的音量了。
楚凝嫣終于露出笑容,但怎麼看都像是嘲諷,“蘇映懷被流放,隻要他好好地在蠻荒之地待着,我可以不計較你的冒犯。今日原本也沒我什麼事,我态度如何不要緊,你打的是蓁蓁,得看她原不原諒你。”
所有的視線重新落在葉蓁蓁身上。
葉蓁蓁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雖然不如楚凝嫣等人的張揚明媚,但奇異的是,沒有人能夠忽視她的存在。
就像現在,她明明像朵小白花一般嬌弱,卻沒有那股怯生生的畏縮和小氣,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的脊背是挺直的,眼神也帶着清正堅定,一看就知道不是毫無主見之人。
她淺淺一笑,“我自然願意化幹戈為玉帛,隻希望蘇娘子能夠控制好情緒,日後不要再不問青紅皂白地打我就可以了,對蘇娘子的名聲也不好,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看看,多麼地寬宏大度,善良體貼。
蘇映如恨得牙癢癢的,忍住把這個小妖精臉蛋劃花的欲望,皮笑肉不笑地應着,“葉娘子盡管放心,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沖動了。”
所以說,這是要在暗地裡搞事的意思?
葉蓁蓁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頭,仿佛沒聽出她的潛台詞,神态溫和自若,紅唇淺笑,眉宇間的梅花清豔瑰麗,映襯得美人如畫,嬌豔可人。
這讓不少士子看呆了,這位小娘子是哪位府上的?怎麼從未見過?
蘇映如的夫郎淩晨宇便是其中一員。
他聽聞蘇映如與人鬧起來了,匆匆趕過來,沒想到會見到一個長相氣質完全符合他心意的美人。
注意到他的視線,蘇映如差點氣瘋了,尖叫道,”淩晨宇,你在看什麼!“
尖利的聲音刺到耳膜,淩晨宇眉頭微皺,但在看向蘇映如時,已經換上溫和又關心的神色,“聽聞你被人欺負了,我過來看看情況,你的臉是怎麼回事?是被人打了嗎?”
蘇映如這才好受一些,剛才一事是她無禮在先,又道過歉了,她不願再提,語焉不詳的說了句,“沒事了,隻是一場誤會,已經道過歉了。”
她仿佛不經意地看了葉蓁蓁一眼,其中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原來是那位小娘子打了蘇映如。
淩晨宇原本生出的那點好感立馬消失無蹤,臉上毫不掩飾厭惡,“知人知面不知心,夫人,委屈你了,日後不必與那等心腸歹毒的人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