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盤對于自己制造出的動靜絲毫未察,仿佛大家都瞪着眼看她也沒什麼不對勁似的,這小妮子一副氣沖沖的模樣,以土匪搶親的架勢走到陳川面前,氣鼓鼓地看他。
陳川一臉懵,無辜地與她對視。
然後……葉蓁蓁就看到自家丫鬟像是一隻被戳了氣的皮球似的,一點一點地癟了下來,用一種與方才氣勢完全不符合的聲音問道:“陳郎君,鬥膽問一句,您口中的有緣人,應該就是我吧?”
聲音軟軟的,像是貓叫似的,但足夠讓大堂上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撲哧。
葉蓁蓁沒忍住笑了出來,但是又覺得丢人,拿了帕子遮住臉,實在沒眼看玉盤這副德行了。
雖說仆肖其主,但是她絕不承認這是她調教出來的丫鬟。
反倒是崔維桢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哪裡不是你調教出來的?我看這莽撞的性子倒是像足了你。”
葉蓁蓁:“……”好吧,小心眼又開始翻老年曆了。
“你不覺得我現在已經穩重了許多嗎?”她開始為自己叫屈。
崔維桢掃視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幾乎能挂油壺的櫻桃小嘴上,含笑道:“倒也不見得。”
葉蓁蓁怒極,氣鼓鼓地瞪他。
好在這場家庭暴力并沒有機會開展,因為陳川已經從巨大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他大概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本就黝黑的俊臉更是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回答:“玉、玉盤姑娘,陳某要提的确實是你。”
“真的?”玉盤高興地看過去,眼睛開始閃小星星。
陳川立馬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敢欺瞞姑娘。”
玉盤高興地拍了他一下,把人拍得踉跄了幾步,這妮子還是一副激動難忍的模樣:“原來是我啊!可把我給吓死了。你方才給夫人回話時遮遮掩掩的,說話都不爽利,我還以為你看中的是别人呢!可把我給緊張壞了!”
陳川捂着被拍疼的手臂傻笑。
葉蓁蓁嘴角一抽,秋蕪所言不虛,玉盤的郎君還得是個皮糙肉厚的習武之人,不然就以她方才那一下,尋常人不得原地反悔?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把兩個還沉浸在某種甜蜜泡泡中的小年輕驚醒,在他們望來時,又擺起了主母的架勢:“既然你們郎情妾意,那便皆大歡喜。玉盤這丫鬟性子單純,大大咧咧,除了手勁大,沒什麼大的缺點了。陳護衛若是有意,不妨在回京後與你爹娘提一提,若是可以,等你再回明州府時,就把你們的親事給辦了。”
玉盤羞紅了臉,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陳川也十分害羞,但還是恭恭敬敬地回話:“多謝夫人,屬下回京禀告父母後,必定三媒六聘娶玉盤姑娘進門,日後珍之重之,絕不辜負她的一腔情誼。”
玉盤的臉更紅了。
葉蓁蓁倒是不擔心他會欺負玉盤,且不說玉盤不是吃虧的性子,就看在玉盤和她的主仆情分上,陳家就不敢虧待她。
但小夫妻過日子,并不是仗着她當家夫人的勢就能過好的,他們這對好歹不是盲婚啞嫁,隻希望日後能有個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