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府家丁早已經蓄勢待發,一得到命令就逼近崔維桢,帶着不容置喙的口吻說道,“狀元郎,請下馬。”
這些家丁們一個個孔武有力,一看便知是練家子,現在看起來還算客氣,若是崔維桢有所反抗,他們直接動手把人拉下馬也是有可能的。
崔維桢豈會受他們威脅?
直接抽動手中馬鞭,鞭子攜裹着寒風和銳氣直撲方才開口那家丁門面,那家丁連忙躲避,但還是晚了一步,隻聽啪的一聲,肩膀被抽了一記,直接痛呼出聲來。
家丁臉色微變,冷笑道,“狀元郎,得罪了。”
他右手一動,其他家丁紛紛上前攻擊,于是毫無例外地吃了鞭子,即便如此,他們也強忍着疼痛繼續攻擊馬匹四肢,駿馬果然被激怒,開始嘶鳴跑動,試圖把馬背上的人甩下來。
坐騎受驚發狂,周圍又都是看熱鬧的百姓,崔維桢沒有餘力對付家丁們,把全部的精力用來制服座下橫沖直撞的寶馬,周圍的百姓紛紛驚叫着散開,周圍一片混亂。
周訓庭看着崔維桢在馬背上幾度颠簸,好幾次都要摔下去,頓時心驚膽戰,連聲喊道,“維桢,快下馬!别摔着了。”
然而崔維桢并沒有聽他的話,繼續馴服座下寶馬,周訓庭又氣又急,隻得把氣撒在罪魁禍首身上。
他沖着風玉明冷笑,道:“風府的威風我今日算是領教了,公然攻擊旁人坐騎緻其發狂,枉顧人命,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周公子息怒,這并非是我本意,都怪府中下人不懂事,用錯了辦法。”
風玉明竟是毫無愧疚驚懼之意,臉上挂着虛僞的擔心,甚至還開始推卸責任罵起了家丁,“你們這群廢物,有你們這麼請人的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還不快點殺馬救人!”
家丁們紛紛掏出匕首,意圖上前,周訓庭哪能讓這群人插手,刀劍無眼,若是不慎傷到崔維桢豈不冤枉?
于是他馬鞭一甩,直接攔住打算沖上去的家丁們,冷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禦馬也敢動手。你們最好祈禱維桢無事,不然,你們就算是九條命也不夠賠!”
家丁們頓時臉色蒼白,紛紛朝自家主子看去——剛剛他們攻擊駿馬時,可沒想起這是禦馬。
風玉明也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就找到了借口,“馬匹受驚發狂,我們殺馬救人乃應有之道,即便聖上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的。”
竟是厚顔無恥地颠倒黑白,把傷人的行徑說成救人了。
這下别說是周訓庭,就連圍觀的百姓都開始唾棄此人的卑鄙無恥了,沒想到風府的人,居然是這種貨色。
就在百姓們議論紛紛時,突然有人高呼,“快看!狀元郎把驚馬馴服了!”
衆人連忙看去,這才注意到方才還瘋狂掙紮不已的駿馬漸漸平靜下來,最後體力不支,前蹄直接一跪,癱倒在地上。
崔維桢在駿馬癱倒的那一瞬間,幹脆利落地踩着馬鞍跳下,除了因為制服驚馬而略顯急促的呼吸外,其他諸如鬓發和衣角,都未曾淩亂上半分,仿佛他剛才經曆的不是生死一線的時刻,而是跨馬遊街的閑适和悠然一般。
這等進退從容的實力和氣度,如同香草君子的品格,讓人情不自禁的向往與仰慕。
他再一次用實力,征服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