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的燙傷一好,也到了三日回門的日子。
桢哥兒又上了一趟山,獵到一隻狍子,就這麼帶上回門禮,和葉蓁蓁回了娘家。
原身的妹妹四丫和弟弟虎娃等在門口,遠遠看到他們就往家裡跑,邊跑邊喊,“大姐和大姐夫回來了,還帶了隻大狍子!”
這兩個傻孩子,不會過來幫忙嗎,狍子還是很重的。
想到這裡,葉蓁蓁看着膘肥體壯的狍子,心疼得不行;
“村裡女人的回門禮都是割上幾斤肉、幾斤果子罷了,桢哥兒你何必送這麼大禮呢,還不如留在家裡給娘補身子呢。”
崔維桢神色詭異,這還是不給她做臉面?她倒好,直接心疼上了。
葉蓁蓁對原主家人沒什麼感情,反而把自己當成崔家一份子,可不就厚此薄彼了麼,隻是這些都不能對人言,隻好當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
今年葉家人十分給桢哥兒面子,并沒有下地幹活兒,除了出嫁的李翠兒沒回來,三房十幾口人,整整齊齊全待在家裡等着了。
葉伯山看到桢哥兒帶來的狍子,滿臉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桢哥兒真是太見外了,咱們鄉裡人也不講究這些虛禮,待着大丫回來就是了,哪裡值得那麼大的禮啊。”
“怎麼說桢哥兒有本事呢,不僅文章寫得好,連打獵都是一把手,就是連咱們村裡的獵戶都比不上呢。”
李二娘兩眼放光,直接上前奪過整個兒手上的狍子,難為她瘦小伶仃的,扛着這麼肥胖的狍子也能臉不紅氣不喘,嘴巴還吧嗒吧嗒地說個不停:
“大丫,你現在知道桢哥兒的好了吧,桢哥兒t有本事,還能餓了你?就你不懂事,吵鬧着要嫁給什麼表哥,這不是胡鬧麼。”
她臉上滿是皺紋,皮膚又幹又皺,醜巴巴的,偏又要做出慈愛嗔怪的表情,仿佛她是什麼絕世好奶奶似的.
但那個親奶奶在新姑爺回門的時候揭親孫女的短?分明是居心叵測,見不得葉蓁蓁好過呢。
“阿奶,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桢哥兒沒出息,家裡窮得連肉都吃不上,還讓我大半夜逃婚,好讓二丫替婚的,這才幾天的功夫,你就全忘了?”
葉蓁蓁被惡心得不輕,直接開怼,還一邊從腰帶間摸出碎銀子當物證,一臉委屈:
“阿奶,你為什麼要騙我?你不是最疼我的嗎?”
李二娘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餘光瞧見他男人鐵青的臉色,連忙大聲反駁:
“你這個丫頭還不識好歹了,是你尋死覓活不想嫁給桢哥兒,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兒,我為什麼要二丫代嫁?還不是因為你不願意嗎?我願意委屈哪個了嗎?都是割我的肉啊。”
避重就輕,直接喊起了委屈。
李二娘這一招用得爐火純青,不僅葉伯山臉色稍緩,就連二丫他爹葉世明也冷下臉,訓斥起葉蓁蓁;
“大丫,你奶奶對你有多好,是全家人都有目共睹的事,你不感恩孝順也就罷了,現在還敢頂撞長輩!當初就不該應下你和桢哥兒的親事,讓你嫁去崔家,禍害了桢哥兒的門楣。”
說完,他還歉疚地朝桢哥兒看去,“桢哥兒,是我們葉家管教不嚴,讓你受委屈了,日後大丫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盡管處置,我們葉家絕無二話。”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葉蓁蓁氣成一直河豚,差點就要爆炸了。
桢哥兒不動聲色地擋在她面前,搶在她面前說了話:
“二叔言重了,蓁蓁的性子爽直可愛,這幾天照顧我娘又周到細心,很是得我娘歡心,并無不孝之舉,二叔你多慮了。”
葉世明是童生,和同窗交往時知道桢哥兒家世不凡,還才學出衆,日後必有一番作為,因此暗示他娘攪和了大丫和桢哥兒的婚事,沒料到失敗了。
但他也不氣餒,因為他知道,像桢哥兒這種年出身不凡的年輕人,肯定看不上大丫這種粗鄙無知的村婦,夫妻兩的感情肯定不好,便想着奉承一下,
結果馬屁拍到馬蹄上了,沒在桢哥兒面前落個好不說,還被下了面子,臉色頓時有些挂不住。
原主這二叔也是個奇葩,仗着自己是個讀書人,明明是農家子卻四體不勤五谷不分,讀書的花費全也賴全家供養。
原本頗有家底的葉家,被他耗費得一貧如洗,葉大丫成親,連個像樣的嫁妝都沒有。
讀書本來就耗費銀子,就當是投資了,偏偏葉世明半點讀書的天賦也沒有,幾十年的功夫,也就是個童生而已。
家裡不讓他讀了還不樂意,還常常伸手向家裡要銀子和同窗交際,混賬得很,虧他臉皮厚,一個啃老的蛀蟲,也敢說别人不孝。
葉蓁蓁最看不起這種人間敗類,當然,更看不起縱容這一切的葉伯山,直接從桢哥兒身後探出腦袋,諷刺道:
“二叔,就算沒有了我,桢哥兒也不會再娶原配妹妹當繼室的道理,您還是多長點心,替二丫好好相看婆家吧,不然敗壞了名聲,哪家敢要她呢”
葉蓁蓁這番話殺傷力是巨大的,除了大房和混不利的單身漢葉三勇,葉家人齊齊變色。
特别是葉伯山,臉上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樣難看,葉蓁蓁那番話,不僅僅在諷刺葉世明,可不把他也給罵上了麼?
這世上娶妻妹當填房的例子多了去了,但葉伯山他心虛,很是忌諱别人提起這個話題。
他和李二娘是在原配李大娘生病時搞上的,李大娘撞見他倆的奸情,活生生地氣死了。
李大娘死後不到一個月,李二娘就懷上了,然後就匆匆地把人娶進門,這就有了葉世明。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持身不正持心不純,難怪養出的兒子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