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欲蓋彌彰、虛張聲勢地開始讨伐:“流氓!”
她嘴甜才不是吃了鳳梨酥,是葡萄!
已經被控斥過許多回的崔維桢,這個罪名對他來說不痛不癢,手t指在她紅唇上輕輕劃過。
葉蓁蓁:“……你在外邊吃錯藥了嗎?”
崔維桢低低地笑起來,非常有君子風度地替她解了圍:“好,蓁兒,陪我回房小憩一會兒吧。”
所謂小憩是非常地有靈魂了,葉蓁蓁眼神遊移了一下,做出一副免為其難的樣子,說道:“好吧,我是看在你在外奔波了一天才答應的,其實我已經休息過了。”
小表情傲嬌極了。
崔維桢眼底的笑意更深,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如此正好。”
傍晚時分。
丫鬟不敢進來點燈,屋内黑漆漆的,葉蓁蓁說道:“晚膳,還要和娘用膳呢。”
“傻瓜,娘早就自己用了。”
雖說丫鬟都被揮退了,但下人們早早地報到娘那裡,也就這個小傻子還覺得娘一無所知。
崔維桢聞弦知雅意,胡亂披了件外衫下床,用火折子點了油燈,漆黑的屋内瞬間亮了起來,葉蓁蓁一時不适應,微微眯起了眼。
很快,崔維桢回到床邊,手裡端着一杯加了蜂蜜的涼白開,單手把她攙扶起來,杯盞遞到她嘴邊:“快喝吧。”
葉蓁蓁不愛喝茶,屋内甚少備着茶水,茶壺裡裝的都是開水,冬日裡時常更換,夏天喝涼白開就沒什麼問題了。
慢慢地崔維桢也學了她的習慣,這會兒就着她沒喝完的水喝了一口,除了甜了一點,倒也沒什麼。
知道她沒力氣,便親自從箱籠裡取來幹淨的裡衣替她換上,同時還不忘問道:“這會兒想吃東西了嗎?”
崔維桢這會兒衣冠不整,披着一件外衫而已,常年鍛煉的身體并不瘦弱。
葉蓁蓁臉紅,連忙擡起頭,撞入他似笑非笑的眸子裡。
崔維桢笑道看她,帶着薄繭的指腹在她臉頰上輕輕磨搓着,聲音中帶着調侃:“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似的。”
葉蓁蓁:“……”
她的《詩韻》還沒背完呢。
“蓁兒向來聰明伶俐,一點就通,肯定不會為難。”
崔維桢眯着眼看她,微挑的鳳眼在昏黃的燈光中染上點點别有一番氣質,莫名地勾人,“想來你有時間看閑書,也應該有時間學習吧。”
葉蓁蓁後悔極了,好處沒讨着,倒是讓人家想起她的罪證了。
所謂的閑書就是話本,這是她前幾日和六嬸在清、河閑逛,意外地發現有讀書人寫的話本,兒女情長、風花雪月的話本她不愛看,倒是讓她找到不少快意恩仇、行俠仗義的江湖小說,比起金庸先生也不差什麼了。
她看得興起,但也知道要逼着崔維桢,畢竟她四書五經都沒讀完,作為嚴格的夫子,他肯定是不願意讓她看閑書的。
因為藏得好,幾天下來他都沒發現端倪,沒想到前幾天不小心露了點端倪,這人就懷疑了。
随便一句話都能查出蛛絲馬迹,這麼厲害的推理,怎麼不去大理寺呢?
葉蓁蓁在心裡吐槽,但不敢抱怨,趁着他現在心情好,連忙撒嬌:“你不陪我,我才閑着無趣看了些雜書,以後我再也不看了。”
正好她已經看得足夠多,看來看去都是幾種套路,已經膩了。
崔維桢一看就看穿她的小心思,但也不拆穿,雖然初為人師,但也知曉張弛有度的道理,若是逼急了,葉蓁蓁肯定要撂擔子不幹,雖然他有辦法哄回來,但能省心就省心吧。
于是他故作威嚴的嗯了一聲,還不晚警告道:“下不為例。”
葉蓁蓁逃過一劫,得意地偷笑,連連點頭:“知道了,知道了,下次看閑書一定先請示你。”
呵,還耍小心眼呢。
崔維桢看她占了大便宜的模樣,實在哭笑不得,最後歎了口氣,在心裡默念道,真是個容易滿足又自作聰明的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