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王夫婦的到來讓禦花園有一瞬間的寂靜,還有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葉蓁蓁和崔維桢的身上,像是在看好戲。
崔家和恪王府的恩怨已經鬧得人盡皆知,在這種場合碰上,不用上敲鑼打鼓就是一場大戲。
恪王似是不知衆人隐晦的視線,居然還徑直朝他們走來,似是無意地從葉蓁蓁身旁穿過,最後停在魏王面前:“我方才去給母妃和母後請安,原本還想和四哥你一起過來,沒想到你已經提前到場了。咦,你們在猜燈謎嗎?我與王妃也來湊湊熱鬧。”
恪王的态度讓衆人大跌眼鏡。
這對兄弟兩的明争暗鬥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君不見恪王被冷落的那陣子,他的勢力不知被魏王蠶食了多少,彼此的關系說是水火不容也不為過,沒想到他居然還能做到心無芥蒂,笑臉相迎。
果然不愧是天家人,但是養氣功夫就是旁人若不及。
恪王會做戲,魏王也不差,真當他是親密無間的好弟弟似的,給他介紹了猜謎的規則,還道:“七弟你來得晚,可以優先解謎。”
“四哥承讓了。”
恪王笑着拱了拱手,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冷淡的眸光竟是落在葉蓁蓁身上來:“既是四嫂和崔夫人等人的比試,本王倒是不好奪人之美了,崔夫人乃京都聞名的才女,不知是否已經猜出字謎?”
或高或低的吸氣聲接二連三地響起,不少人俱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恪王,不明白他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侵占臣妻的醜聞剛剛平息,他不遠着绯聞女主角,還湊上去是什麼意思,還是說……大家又朝崔侍郎看去,心中暗想,難道恪王是故意要下崔侍郎的面子?
也夠膈應人的。
這種暧昧不清的态度,任由哪個男子不會多想?再好的夫妻感情也禁不起離間,這真是殺人于無形啊。
不僅大家這麼想,葉蓁蓁也是如此覺得的,反正她根本沒從對方那裡得到半點善意,也不想讓崔維桢出面,以免他控制不住脾氣惹怒了皇帝——這畢竟是皇帝的地盤。
于是她朝崔維桢打了個眼色,把人安撫住了才說道:“承蒙殿下謬贊,臣婦獻醜了。此題從李詞”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鈎。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中化用而來,’一鈎新月挂西樓’,可從造字入手,’一鈎新月’是為撇,’西樓’為木,是以字謎為’禾’,不知我猜得對不對?”
出謎者公布了答案,果然是“禾”字。
啪啪啪。
不輕不重的掌聲不疾不徐地響起,恪王唇角含着笑,目光從葉蓁蓁和崔維桢身上掃過,道:“崔夫人才思敏捷,不輸于翰林學士,與崔侍郎真乃天作之合。”
崔維桢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得一幹二淨,微眯的鳳眼中含着點點冷光,他整個人冷淡極了:“殿下謬贊,拙荊愚笨,隻不過粗讀幾本書,不敢與翰林文才相比。”
文人墨客極其自傲,翰t林院的文人更是其中佼佼者,他們連同僚都不服氣,豈會容忍女流之輩與他們相提并論?
這分明是想讓翰林院的人對他們産生不滿,從而損毀蓁蓁的名聲——又有哪個女子的名聲禁得住文人的口誅筆伐呢?
恪王真是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