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姑娘的心思十分容易理解,畢竟是自己辛辛苦苦求來的機會,她十分不願意讓另外兩人來争奪,說不定,日後還要給自己增添了兩名對手。
但是不求情也不行。
甯國夫人賢名在外,向來扶住老弱婦孺,如今永善堂的名号在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受她幫助的婦孺不計其數,就連她樓裡的姐妹們,也有不少人受到永善堂的照拂,都給甯國夫人供奉了長生牌呢。
幾番權衡之後,許姑娘終于做出了決定:“夫人您大慈大悲,求您也救她們脫離苦海吧,我等願意一同侍奉在您左右。”
葉蓁蓁笑道:“不急,總得問問她們的意見。”
正好魏府的下人方才得了郎君的吩咐去押人,另外兩名姑娘正好帶了上來,許姑娘見了同伴,非常熱心地在衆人,特别是甯國夫人面前顯示她的仗義和善良,非常詳細地向其他兩名同伴解釋了目前的狀況。
末了,她還半真半假地說了一句:“夫人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唯有為奴做婢,才能報答夫人的恩情,你們說是也不是?”
那兩人并沒有理會她,而是互相對視了一眼,那一瞬間仿佛決定了些什麼,其中一個瘦高個的女子盈盈站出來,對着葉蓁蓁深深一福禮:“奴婢沫兒拜見甯國夫人,夫人的恩德如山,奴婢們不甚感激,在此鬥膽問一句,夫人可否願意讓奴婢們自選前程?”
葉蓁蓁來了興趣,稍稍坐直了身子,道:“你且說說看,若是合情合理,許了你也無妨。”
沫兒和另外一位姑娘突然跪了下來,堅定地說道:“奴婢自知卑賤,不敢奢望有個好下場。然而今日承蒙上天眷顧,有幸得見夫人青面,便鬥膽提出奢望,請求夫人原諒我等的癡心妄想,準許我和梨兒同入永善堂,哪怕是做最下等的活計,我們也心甘情願。”
許姑娘驚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倆位同伴,她們相處日久,雖然不甚親密,但也不算陌生,但她完全不清楚這兩人居然有這等志向。
想必她們在背地裡早就讨論過了,隻不過瞞着她而已。
葉蓁蓁沒有理會這三人背地裡的關系,說到底,隻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她對這兩位姑娘的想法感興趣得很,試探地說道:“我聽聞你們從小就被當成大家閨秀般教養長大,端茶倒水這樣伺候人活計會做,但漿洗灑掃的活計是從未碰過的。你們真當願意放棄錦衣玉食的生活,去永善堂做一些雜活?”
這次開口的是梨兒:“夫人,奴婢們的出身并非所願,郁在己心,無從與外人道也。如今能得夫人襄助,實在是上天的恩賜,哪怕是最苦最髒的累活,我們也不嫌棄。此前我們身不由己,今後想要做自己的主兒。隻盼跟着夫人您行善行德,日後不求旁人一聲贊許,隻要能赢得街坊鄰居們正眼相待,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沫兒和梨兒都默默地紅了眼,明明是不聲不響,卻比趙姑娘方才的唱念俱佳更加打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