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維桢看出了她的不舍,道:“我隻是順嘴一提,你若是舍不得就罷了,府中亦有不少适齡的家丁,将來玉盤即便是婚配了也能放到你身邊當個管事嬷嬷,也不算辱沒了你們的主仆情誼。”
葉蓁蓁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愛之深則為之計深遠,我雖然舍不得玉盤這丫鬟,但也不能自私地把她留在身邊,配小厮和配護衛,将來的日子自然大為不同。你回頭把适齡的、可靠的護衛名單給我看看,我也好給她挑個如意郎君。”
見她不是很開心,崔維桢也有點兒不高興了:“不管配給誰,都是她的福分。你是主子,沒必要委屈自己。”
雖然心裡還是有點郁悶,但葉蓁蓁還是被崔維桢護短又任性的模樣逗樂了,她伸手撓了撓他的掌心,笑道:“你可不能學這種性子,我有點兒承受不住。”
會笑場的。
“什麼性子?”
葉蓁蓁抿了抿嘴:“我們家鄉有種說法,把你方才的發言稱作‘霸道總裁’……不對,應該叫做‘霸道伯爺’?噗哈哈哈,這也太搞笑了吧!”
崔維桢無語地看着自顧笑開的妻子,微微歎了口氣,雖然他對蓁兒的過去已經十分了解,但是在某些時候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比如說現在,他完全不知道蓁兒的笑點在哪裡。
葉蓁蓁被自己的腦補逗得發笑,看到維桢一臉茫然的模樣,更是止不住笑意,伸手捏了捏他的俊臉:“這樣就不像了,你必須得面若寒霜、冷酷無情,這樣才有霸道伯爺的架勢。”崔維桢抓住她搗亂的玉手,無奈地看着她:“若是我在你面前闆着臉,你早該生氣了。”
葉蓁蓁想了想,覺得非常有道理,霸道總裁雖然很酷,但過日子嘛,要真遇到這麼霸道又冷峻的丈夫,平日裡還是很影響心情的。
“沒錯,你這樣就很好了。”葉蓁蓁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擡眼看他:“我還是最喜歡你這幅樣子,當然,如果你能把胡子刮掉的話是最好不過了。”
崔維桢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哀怨地看着她。
粗心的崔夫人并沒有領會到崔大人眼中飽含的複雜情感,她動了動自己聰明的腦袋瓜子,想到了一個非常合适的緣由:“也對,你經常替我梳妝打扮,我竟從未幫你刮過胡子,未免太不公平了。這樣吧,我今日就幫你刮胡子可好?”
她眨巴着漆黑清亮的眸子,期待地看着他。
崔維桢頭皮發麻,艱難地移開了視線:“這點粗活沒必要勞動你,我自己刮就行了。”
“不行,那哪裡算是粗活呢!”
葉蓁蓁為他的體貼而感動,念頭就愈發執着了:“不過是幫你刮胡子罷了,很簡單的,沒什麼可受累的!”
但是,他怕啊!
崔維桢戚戚然地摸了摸下巴,開始發愁。上次他頂着被蓁兒撓出的傷痕出席了蹴鞠賽的頒獎典禮,沒過多久,整個明州府都傳遍了他懼内的流言,若是這次再劃拉出傷口,難道還能再推給雪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