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葉蓁蓁終于等到崔維桢下衙回來,卻見他面色沉沉,一見着她就盯着她看個不停,半句話也不說,看起來詭異極了。
葉蓁蓁被盯得發毛,實在受不了了,推了推他的手臂:“你怎麼回事?怪吓人的。”
崔維桢緩緩收回視線,并沒有正面回答問題,而是順勢把她抱入懷裡,答非所問道:“隻是忽然想通了一個問題,不必說出來讓你困擾。”
葉蓁蓁:“……好吧,随你喜歡。”
她撇了撇嘴,雖然心裡十分好奇,但她還是嘗試着克制自己的好奇心,避免做出刨根問底的行為,好歹給對方留一些隐私空間。
她轉移了話題:“你今日上奏的奏折,陛下都批了吧?”
崔維桢的手臂不由一緊,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顔,低低了應了聲:“嗯。”
不對勁。
太不t對勁了。
葉蓁蓁從未見過這樣的崔維桢,他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從容自信的,即便在她面前也甚少失态,哪像今日這般神思不屬,心事重重?
除非發生了什麼讓他難以招架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再也顧不上什麼隐私不隐私了,把他有可能遇到的困難在心裡一一羅列出來,越想越焦急,試探地問道:“難道今日進宮不順利,陛下斥責了你?”
崔維桢恍然,意識到了他讓妻子擔心了,連道:“并沒有的事,陛下器重我如舊。”
他還是瞞着。
葉蓁蓁抿了抿嘴,掙脫開他的懷抱坐到榻上,胡亂拿起一本書翻看,不願理會他了。
她生氣了。
崔維桢清晰地意識到這個事實。
手上的書頁被她翻得嘩啦啦響,明明連書都拿倒了,還裝作看進去的樣子,憤憤地說道:“寫的是什麼?狗屁不通!”
崔維桢看了她一眼,實在沒忍住,小心翼翼地提了句:“……你看的是《論語》。”
就見她翻書的動作一頓,臉色似是僵了僵,先是若無其事地把書倒正,才杏眼一橫,瞪了他一眼:“《論語》怎麼了?《論語》就不許人批判了?我就覺着它無聊得很!滿紙的仁義道德,卻一點兒也不尊重女子!”
崔維桢覺得她在含沙射影。
想到惹怒她的後果,崔維桢頭疼地壓了壓額角,走到她身邊坐下,一邊觀察着她的臉色,一邊道歉:“你有什麼氣盡管沖我來,不要憋在心底,當心氣壞了身子。”
葉蓁蓁不領情,扭過身子背對他:“我自讨苦吃,你不必管我。你是要’治國平天下’的大人物,很是不必理會我這等’難養’的女子。”
看吧,直接用《論語》怼他了。
崔維桢又氣又好笑,扶正她的肩膀,對她面對面,對着她的眼睛說道:“我何時不理會你了?我承認,方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葉蓁蓁惱他始終沒有坦白的想法,又氣自己愛胡亂操心的性子,直把手上的書放下,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不用了,是我無理取鬧。”
她腳步如風,眨眼間就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