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的路上,葉蓁蓁一直與鳳鳴宮這位新的管事太監林公公套近乎,據他所言,前一個管事太監身患重病,皇後娘娘特許對方返鄉榮養,林公公也是前陣子才剛剛升任管事太監一職,葉蓁蓁不認識他也是正常。
葉蓁蓁卻覺得一點也不正常。
她經常來鳳鳴宮,對前一任管事太監十分熟悉,連他手下的二把手都認得,這位林公公名不見經傳,突然串升為鳳鳴宮的一把手,恐怕事情并不簡單。
不用說也知道,此事肯定涉及後宮辛秘,正好鳳鳴宮也到了,她順勢止住了話題,不多再多問了。
葉蓁蓁在宮人的帶領下進入了鳳鳴宮的正殿,裡頭非常熱鬧,宣武帝與皇後正在上首說話,席下坐着魏王、崔維桢、魏王妃和甯陽公主,他們也在各自交談,殿内的氣氛非常活躍。
宮人的宣報聲打斷了他們的交談,殿中諸人紛紛朝殿門看來,葉蓁蓁深呼吸了一口氣,與崔維桢安撫人心的眼神對上,瞬間就鎮定了下來。
“臣婦葉氏,叩見陛下、皇後娘娘和各位殿下。”
“景甯伯夫人不必拘謹,起來吧。”
皇後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讓宮人在魏王妃和甯陽公主的邊上給她添了個座,才語氣溫和地與她拉起了家常:“有一陣子沒見景甯伯夫人了,倒是甯陽時常與我念叨起你,你是不知道,你送給她的那些葡萄酒,她不知有多嘚瑟,經常進宮與我們炫耀呢。”
葉蓁蓁連忙謙虛道:“臣婦釀酒技藝粗糙,釀出的葡萄酒隻是尚可,與禦供的葡萄酒遠遠無法相比,公主殿下隻是圖個新鮮而已。”
“蓁娘,你也太謙虛了,你的葡萄酒,與禦供的葡萄酒也不相上下,連父皇都贊過的。”
甯陽公主看向宣武帝,讓他做個證明:“是吧,父皇?”
宣武帝輕撫胡須,點頭道:“味道确實非凡,景甯伯夫人才藝與能力絲毫不遜色于男兒。上半個月,崔愛卿遞上來的折子,當真是你想出來的?”
葉蓁蓁與崔維桢對視了一眼,瞬間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之所以有此一問,怕是懷疑維桢故意用自己的點子給她邀功吧。
也怪崔維桢寵妻的人設太過深入人心,才讓皇帝生出這種不靠譜的猜想,當然,也從側面證明出葉蓁蓁這個提議是有多麼地好了。
“不敢欺瞞陛下,建立百善堂這個點子乃臣婦所提,但在制定各項計劃細節時,外子提了不少指導意見就連奏表也是外子行文,臣婦謄寫的。”
宣武帝點頭:“倒是誠實,與崔愛卿說得并無差别。奏表上的表述終究有限,你再給我們具體說一說吧。”
葉蓁蓁松了口氣,因為崔維桢早就預設過這個情況,她也提前準備過,所以不慌不忙地說起了百善堂的籌建計劃、運作模式、日後發展前景等等事項,一通宣講下來,一度讓她産生了時光錯覺,仿t佛此時此刻,她不是在與皇帝說話,而是在與合作夥伴在商談一般。
當然,這僅僅是錯覺,因為所有的主動權,都在獨享尊位的皇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