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一噎，一時不知道是該無語好，還是該誇她好。

　　話在嘴邊轉了兩圈，最終還是選擇贊揚了某人的敬業，“任務達成得很完美。”

　　“那是。”

　　球球揚眉，有些得意地回應，沒再在意某人重點偏移。

　　于是，關于“洗手間臭不臭，适不适合聊天”這個話題的探讨，就到此結束了。

　　辛稚夏聽完兩個活寶的對話，也沒再糾結讓小白講解最後一個複活道具，反正無非就是在一個副本出局不代表着結束。

　　然而比她更好奇的是球球，她看向夏至，又看了眼小白，有些不解地追問。

　　“那這個窦書語會複活，也不見得會再碰到吧？反正除了夏至姐，我還沒遇見以前見過的玩家。”說到這裡，她不由地一頓，補充下半句，“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死了太多。”

　　這一點，辛稚夏倒是無法确定。

　　有可能是因為運氣或者是緣分，她見過林木兩次，還見過球球兩次。這種情況，按照概率來分析，她甚至懷疑死亡空間的玩家并不多。

　　隻不過，五位數的房間号和兩位數的玩家數字明晃晃擺在那裡，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或許跟全球總人數相比，人數不到一千萬算不得什麼，但讓她想象成是個遊戲，就會覺得玩家基數其實還是很可觀的。

　　小白沉默一瞬，目光在球球和夏至兩人之間流轉，似乎是在考慮能否将信息分享給兩人。

　　辛稚夏挑眉，有些意外。在她眼中這個信息并非關鍵，但見小白表情變得糾結，她不免覺得有趣起來。

　　如果放在之前，她會想辦法套出話，但現在，她決定善解人意，不為難小白。

　　辛稚夏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無所謂地說道：“碰不碰得到不重要，況且有過節碰到了也算好事。起碼知道這人對你釋放的一定是惡意，完全不用再去猜其他可能性。”

　　球球本來還有些擔心，現在一看夏至灑脫至極，心中都安定了不少。

　　重重點頭，肯定她的話，“有道理。”

　　見眼前兩人絲毫不擔憂，甚至無比潇灑，沒有任何危機感，小白在心中無奈地歎了口氣。

　　“按我們房間的推斷，極大概率會再碰到。”

　　球球臉上難掩驚訝之色，“啊？極大概率？”

　　而辛稚夏則是平靜地注視着小白，等待他接下來的解釋。

　　話一旦開口，接着說下去便不再難以啟齒。

　　小白看了眼兩人，索性也跟着靠在椅背上，動作悠閑，語氣卻嚴肅。

　　“死亡空間裡的玩家數量，目前已知不僅有千萬人，房間号碼越靠前代表的不是死的早，也不是進入死亡空間早。至于是按照什麼排序的，我們也沒能研究出明确的觀點。隻知道它在某一個時間段擴張，房間号已經出現六位數存在，嗯……我知道你們應該是五位數的。”

　　球球的表情很明顯，幾乎在同一時間便給出了答案。

　　至于辛稚夏聽到這句話，神色始終平淡，隻略微點頭表示肯定。

　　因為她知道小白要講的重點不是這個，他想解釋的是“夏至與窦書語有極大概率會再次遇見”這個結論。

　　果然，小白隻是略作停頓，便再次開口，“在衆多玩家中進行匹配，機制模式都掌控在死亡空間手中。而死亡空間的目的就跟它的名字一樣，複活都是噱頭，死亡才是它所要奉行的。”說到此，他不屑地輕嗤一聲，才又接着說道：“它喜歡看玩家相互厮殺，甚至有些特殊副本隻為特意促成這種局面，所以自然也很喜歡創造機會給有過節的玩家分出個高下。”

　　聞言，辛稚夏蹙起眉來。

　　球球震驚于小白說的内容，下意識地看向夏至，卻見她的表情也比較複雜，不由地抿唇深思。

　　自己房間的隊友雖然友善，會互相分享信息，但是始終沒有人去深刻讨論過死亡空間的模式。現在聽到這套理論，她覺得自己如同蝼蟻，在面對未知的一方空間時，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在球球以為夏至和隊友也沒能考慮這點，對此深有感觸的時候，她心中所想的人卻并非是這麼思考的。

　　辛稚夏無懼于再次面對哪個玩家，不管如何本質上都是通關副本。她内心的波動在于，小白講述死亡空間的用語。

　　這讓她意識到死亡空間并非冷冰冰的遊戲匹配系統，它随意，甚至帶有惡意，是個惡劣地站在頂端俯瞰衆人掙紮的存在。

　　既是如此，遊戲就不可能是公平的，或許有時都達不到相對公平。

　　因為從一開始，天平的傾向性就已經展現。

　　如果它看不上某位玩家，可以上來就把人丢進一個高難度副本，為他匹配上一群手握高等級道具的老玩家。

　　過程根本不需要看，就已經大緻知曉結局。

　　許是覺t得現在的氛圍有些凝重，小白沉吟片刻後多說了一句。

　　“分享一個我們房間假設的理論，我們認為新玩家進入的第一個副本，很大程度上就決定了之後的道路。”

　　小白并沒有細細展開講解，說出的内容很概括，但辛稚夏還是從中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辛稚夏饒有興趣地應和，“初次匹配遇見的人，很大概率決定你将要走的路。”

　　小白點了點頭，搜腸刮肚回想他們之前讨論的結果。

　　“如果你在第一個副本就開始跟其他玩家産生糾紛，後面大概率還會碰到他們，而他們也有隊友，還會再度遇見一些對手。總之這麼延伸開來，最後就會出現一群有糾紛的人來回厮殺，直到這一圈的人都面臨死亡。”

　　球球點頭，理解了這段說明，并且試圖轉換成自己的内容。

　　“怎麼感覺這些話不像從你嘴裡說出來的，那房間與房間之間也會有關聯嗎？算是交集、并集？還是以點帶線，以線成面，以面擴體？”

　　小白：“……”

　　原本試圖營造高深莫測大佬形象的小白瞬間破防，“是什麼讓你來到死亡空間還要說數學？”

　　球球眨眨眼，給出了自認合理的解釋，“因為……熱愛？”

　　不得不說，被這麼一打岔，三人内心的沉重感驟然消散許多。

　　辛稚夏思緒飄遠，腦海中浮現出前面副本裡所有存活的玩家，開始默默在不同人名後面做标記。

　　看來之前烏鴉嘴說的“仇家太多，被迫無奈。”可能要應驗了。

　　一旁的小白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球球，轉而看向夏至。

　　見她似乎有些走神，小白不由抿唇，思前想後還是多嘴一句，“不過這些都是我們的假設，我也碰到過例外情況，所以還有待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