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等到辛稚夏進入小白房間的時候,内心已經不如往常那般平靜。
她不知道為什麼才過一個晚上,這個小孩子就變了個樣。
隻知道他看起來精神狀态極度堪憂,而她經曆過剛才那一遭,顯然也好不了多少。
辛稚夏做了個深呼吸後,才淡定地率先開口。
“我們合作吧。”
“我不跟你合作。”
幾乎同一時間,兩人提出了完全不同的觀點。
辛稚夏歪歪頭,眨了下眼睛,一臉無辜狀,緊接着很是疑惑地詢問道:“為什麼?我們之前合作得不是很愉快嗎?”
“是交易,交易已經結束。”
小白像個油鹽不進的老古闆,毫不動容,隻雙手環兇斜斜地靠在沙發上。
辛稚夏看着突然變得不太可愛的小孩子,心裡有一瞬的明悟。
“那就再做一筆交易。”
聞言,小白掀眼皮看了一眼夏至,右手食指有節奏地輕敲着胳膊,似是在考慮夏至的提議。
看着莫名有些别扭就是不開口的少年,辛稚夏略微嘴角上揚。
“按照巴德爾的話,住所一條街是有安全保障的,再結合芙莉嘉說的内容,可能在明天中午前,咱們都沒辦法動手。”
聽某人自顧自地分析,小白不由地挑了挑眉,眼神裡傳達出的意味很明顯。
無非在示意夏至接着說下去。
辛稚夏也沒有在這時候過多糾結,多分享這個信息對她來說無足輕重。
更何況……
他應該跟她想的是一樣的。
“所以我們不如做一個實驗,互相對對方出手,試探一下這個規則的界限。”
聽到夏至竟然主動提出這種建議,小白有些許訝異,隻是面上不顯。
眼前這人不是自信,就是對他有不少信任。
思及此,小白不禁抿唇,既然有信任,那昨晚的操作又是什麼?
夏至的話輕飄飄地傳進小白的耳中,“不過我認為範圍劃定在住所一條街。”
就像是已知小白心中所想,她此時補充的内容恰好在重點上。
而昨晚,他們已經離開住所一條街的範圍。
小白微眯起眼,這麼說來,昨晚夏至要是真想動手……
“可以試探一下。”
辛稚夏有着良好的表情管理,聽到如此幹脆的回答,她隻是微微颔首便站起身來。
兩人面對面站立。
小白面無表情地從手環裡拿出那把[貝琳達公主的裁決之劍]。
而辛稚夏……默默拿起了一旁的水杯。
小白:“?”
辛稚夏:“!”
小白感覺自己腦子裡有一瞬的空白,随後咬牙問道:“你拿這東西幹什麼?”
辛稚夏眨了眨眼,很是認真地回答某人的問題。
“砸你啊。”
……
看着面前小白的表情開始逐漸失控,辛稚夏非常适時地解釋道:“這剛好再做一個實驗,看看不同程度的傷害會出現什麼情況。”
心中則是在想:這是其一,其二是她手中沒有合适的道具。
小白隻是扶了扶額頭,最後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行。”
隻是說出來的音節,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辛稚夏亢奮異常,“開始對砍吧!少年。”
小白嘴角一抽,随後很是自然地使用這個新到手的道具。
辛稚夏則是手中捏緊水杯,眼睛一動不動地直視着小白。
她還有第三個實驗要做。
隻見下一秒,小白的目光變得呆滞。
辛稚夏挑眉,對此有些意外,随後極快地反應過來,輕聲對小白說道:“現在請你把使用道具的對象,換成在這個副本裡你最不想動手的人。”
比小白手中的[貝琳達公主的裁決之劍]來的更早的,是系統的提示音。
眼前突然跳出來的系統提示面闆,閃着刺眼的黃色光芒。
【玩家因違反[奧丁小鎮住所一條街]的規定,予以黃色警告。】
辛稚夏沒空觀察文字内容,因為比起這微不足道的警告,她在面臨着死亡的威脅。
幾乎在她話音剛落下的瞬間,那把裁決之劍便朝着她劈砍過來。
辛稚夏全神貫注地盯着[貝琳達公主的裁決之劍],眼見着裁決之劍根本沒來得及觸碰到她,便在眼前硬生生地偏了個角度,帶起一陣風,從她臉頰旁擦過。
裁決之劍,釘在牆上。
即便是這時候,辛稚夏也能眼疾手快地将水杯朝小白的方向擲去,隻是角度并不是砸向他,而是落在旁邊的地面上。
水杯落地,清脆悅耳。
下一瞬,小白回過神來,先是下意識地被面闆上的橙色光芒吸引,随後又連忙看向夏至。
而辛稚夏則是松了口氣,隻是腎上腺素飙升使然,心髒不受控制地跳得飛快。
即便這一切,都如她所料。
-
聽到夏至輕描淡寫地描述第二次使用道具的情況,小白不由地瞪大了雙眼,眼裡的難以置信表露無疑。
“你可真是個瘋子。”
“彼此彼此。”
辛稚夏歪頭,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收下了這個不算誇獎的感歎。
“我瘋,是拿别人的命不當命;你瘋,是拿自己的命不當命。”
小白呵呵一笑,語氣略顯嘲諷,卻隐隐帶着一種敬佩。
不等夏至回話,小白微眯起眼,再次說道:“怪不得,那時候我隻想拿着那把劍随便砍一下,沒打算以使用道具的狀态攻擊。”
辛稚夏聽到這似調侃又像解釋的話,不由地勾唇一笑。
“這麼說來,你可真是大好人。察覺到我對你使用過道具,你竟然都沒有對我動手。”
聞言,小白有些不自然地舔了舔唇,耳尖隐隐泛紅。
其實第二次夏至對他使用道具,他是真的沒能察覺出來。
一是因為當時他确實是打算動手砍,隻是心中除了抱有試探之心,還隐約有點小火氣,所以他以為是自己不小心使用了道具。
二是因為場面還原并沒有什麼異常,而她又差點被那把劍封喉,再加上面闆那跳動的提示,一切都讓他注意力偏移。
在那次實驗過後,他帶着些許隐秘的愧疚之心,以及履行承諾的個人态度,與她觸碰了手環,還降低了警惕心。
他都沒打算再追問她之前的行徑。
其實已經算是對她有了合作夥伴之間的基礎信任。
所以,她大可不必再跟他坦白。
多此一舉。
平添事端。
但……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