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這個味道如果放在其他時候可能一般,但是此刻褚亦安感覺這是世界上最最好吃的東西。
真的好好吃啊!
大量的甜水在口腔中迸發,帶着植物的清香和飽滿的水分。
讓人忍不住努力吮吸,甚至想将口中的渣都吞掉。
褚亦安也确實這樣做了。
一旁的豬神聽着褚亦安發出的聲音,也控制不住地咽口水。黑暗裡,他眼巴巴地看着褚亦安,心裡悄悄地祈求,讓褚大也分給他一點。
褚亦安對自己的同伴一向都很大方。
她給豬神分了一半。
兩人在黑洞洞的地下建築裡坐着,美滋滋地嗦着這難得的美食。
朱天廣莫名覺得這是他玩了很久的遊戲裡,最幸福的時刻。
遊戲第20天。
小集市内,鋼鐵、燃料、衣物、香煙……這些之前很貴的東西,此時像垃圾一般随意散落。
集市周圍散發出一股股惡臭,那是屍體腐爛的味道。腐爛的屍體上長出來的不是蛆,而是黑色的甲蟲,它們啃食着腐爛的肉體,爬得到處都是。
一些口渴到嘴唇幹裂、臉色發白的人,眼神麻木地尋找水。
此刻地下城市的兩人小組食物和水不愁,就是這幾天都沒挖出寶貝來。豬神砸吧砸吧剛吃完黑磚餅的嘴,又想念起拐棗的味道。
其實昨天褚大給的他沒吃完,還留下了兩根。
欸嘿!
他高興地将最後兩根拐棗摸出來,然後和褚亦安一人一根。放了一天的拐棗,已經沒有昨天那麼多汁了,但最後一根,兩人都嚼了特别久。
遊戲第21天
越來越多的人被活活渴死,也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發瘋了。
活着的人甚至為了能夠活着,從喝尿變成了喝皿。
他們的視線開始有意無意地看向那個曾經他們不敢動用武力的禁地……
遊戲第22天
褚亦安抽到了一團毛線。
不過他們挖掘到了一箱埋在土裡的礦泉水。
沒錯是一箱!
雖然瓶子很髒,甚至有的裡面也進入了灰塵,但是沒關系,這些都是水啊!
兩人的存水量僅僅在不會被渴死那個等級,這24瓶550ml的礦泉水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兩人當即拿出兩瓶喝水慶祝。
遊戲第23天
地面上的水源公司交易市場在夜晚爆發了一場大規模的、有組織的攻擊。
守在水源公司交易市場的保镖們開始舉槍攻擊,然而這些活人卻像喪屍一般朝着他們橫沖直撞。
因為再不闖就隻有死。
“憑什麼我們在外面等死,而市場内的人卻可以潇灑的活着?!”
他們是奔着玉石俱焚的念頭去的,守在周圍的保镖即使有槍也沒有撐到天亮。
此刻水廠内部,所有的安保人員和高層都已經聚集,等着為首的人發布命令。陸卿淵目光從此時被虐殺的市場畫面裡挪開,他尋了一周都沒有見到那個人,她根本沒有進入公司提供的庇護所裡。
終于他下達了命令,“升起保護罩,和外界隔離。”
伴随着他的指揮,交易市場的另一扇牆猛地倒下。原本交易市場被建成環形,隐約還能看到水廠的高樓,而此刻水廠的全貌出現在他們面前。
厚重的鋼筋水泥混泥土。
牆上排滿沖鋒槍、炮彈。
最外圍還豎着一張電網,工廠的保镖們正站在牆上,嚴陣以待。
而這一刻,不論是npc還是玩家,都被眼前的這一幕激怒了。
“就是他們,故意留着水不給我們!”
“水廠這兩年壓榨我們,現在還想要我們的命!”
“怎麼可能沒有水,水廠裡面的水,夠我們所有人用了。沖啊,弄死這群為富不仁的!”
有人在厲聲呐喊,眼睛快要瞪出眼眶,脖頸青筋都已經暴起。
一呼百應!
幸存者從四面八方朝着工廠沖去,然而他們剛碰到鐵網,地面上的圓頭火焰槍噴射出高溫烈火。
火焰瞬間将工廠附近變成白天。
鐵網周圍的人重則變成焦炭,輕則被烈焰燒傷。
慘叫和哀嚎連綿不絕,肉烤熟烤焦的味道,仿佛進入了阿鼻地獄。
陸卿淵此時卻站在城牆最高的地方,平淡、冷漠、殘酷的仿佛不是個人。
遊戲第二十四天
褚亦安和朱天廣繼續苟着。
遊戲第二十五天
地面上幸存者接連對水廠進攻,但那裡面卻猶如銅牆鐵壁。經過兩天的對持,外面的人終于放棄了,他們開始搶奪最後剩下來的水,甚至開始殺人。
褚亦安和朱天廣繼續苟。
今天抽獎日,開盲盒居然開出了一包泡面!
朱天廣将喝完水的礦泉水瓶切開做成兩個小碗,兩人用冷水把面泡了。雖然湯很涼、面很硬,但這比黑磚餅香太多了!
“謝謝百寶箱爺爺。”
褚亦安将百寶箱放在自己面前虔誠地鞠了一躬。
朱天廣覺得就老大一個人磕不合适,他站在褚亦安後面看,給百寶箱和褚亦安都磕了個頭,“謝謝褚大,謝謝百寶箱爺爺。”
遊戲第二十六天
躲在城市地下的兩人此刻鹹魚着,他們不缺水、不缺食物,偶爾一兩頓還能改善口味。
除了在黑暗裡呆太久了,基本沒有啥大問題。
地上的人此時已經算不得人了。
水已經到了一滴難求的地步,活着的人已經開始明晃晃地算計其他人。他們将落單的人、将死的人捆綁起來,當搜集不到尿液,就割開他們的大動脈搜集皿液。
之前的聯盟早就不複存在,隻要想活着的人,都想殺了能看到的人為自己補充水分。
而不想活着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人幹。
“啊啊啊,這輪遊戲我通關了!”
有玩家即使隻剩下最後四天,也已經堅持不下來,朝着前方堅硬的石頭撞去。
而在他撞頭的下一秒,已經有人沖出來,拖着他的腿朝放皿的地方走去。這玩家還沒死呢,就絕望地看着自己的大動脈被切開,看着圍在自己身邊的人越來越多。
這些人都眼神炙熱地盯着從他脖子上流出來的液體,幹裂的嘴唇緊閉,喉嚨無意識吞咽。
他們都是……來搶他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