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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寒門首輔貴女妻 瀟騰 2395 2024-08-29 11:17

  雖然容束這個父親當得不怎樣,但容晚玉深知他不是一個好色之徒。

  從寒門學子一路到如今的戶部尚書,若容束當真醉心美色,後院也不會隻有寥寥幾人。

  嫡妻及續弦皆出身永甯侯府,容束最看重的自然是一個利字,其中也許夾雜着一些情愫,但不過微末。

  已逝的蕭姨娘和他有青梅竹馬之誼,加之母親之諾,于容束而言是不得不娶。

  方姨娘則是曾經的上司所贈,推辭不得。

  且方姨娘當初入府時,也是年輕貌美,容束對她也不過平平。

  故此,容晚玉倒真有些好奇,這名叫水兒的外室,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能讓醉心權力的容束,在升職前夕的緊要關頭将她金屋藏嬌。

  水兒聽見聲音,才發覺來見她的并非鐘宜沛,聽聲音格外年輕,一擡頭,愣了一下。

  隻因眼前的少女,和她年輕時候的相貌有些相仿,但細看之下,還是能發現不少和t容束相似的地方。

  她險些以為看到了長大的女兒,讓她不由得鼻頭一酸,又将頭低埋了下去。

  “妾身......見過大小姐。”

  “禮數倒是不錯。”容晚玉坐在管家搬來的椅子上,隔着門檻和水兒說話,絲毫沒有讓她踏入容府半步的意思。

  “你該知道,自己的身份,外室,連府中的奴婢都不如。母親沒有處置了你,是母親慈心,容府還不缺你一個用來使喚的奴婢。”

  原本容晚玉還以為這外室有什麼厲害手段,敢自己送上門來。

  結果見了她,那外室如同老鼠見到貓一般,縮頭縮腦,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很快就讓容晚玉失去了興趣。

  “既然你上趕着想伺候人,那便給你指一條明路。賣去牙行吧。”

  後一句話是說給馬管家聽的,以這女子的外室之身,賣去牙行還算有了個正經門路。

  容晚玉也懶得和這種人費唇舌,若是被父親強迫成了外室,那可幫她離開京都。

  但就憑她今日敢挑在父親下朝前尋上門來,便知不是個可憐之人。

  雖說是主君的外室,但自家大小姐都下令了,孰輕孰重,馬管家心裡還是有一杆稱的。

  叫來幾個力大的家丁,拿了麻繩,便要将這外室捆住發賣。

  見到家丁朝自己走過來,水兒才如夢中驚醒一般,不再怯懦,極其靈敏地躲閃開來,拔腿就往巷子口跑。

  一邊跑,還一邊大叫,“殺人了,殺人了!”

  容家的宅邸,是當年容束剛考上探花郎時,皇帝所賜。

  所在巷裡并非全是高門大戶,所住人戶也不算少,一聽到動靜,不少人家都打開了門看熱鬧。

  容晚玉和馬管家都沒料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外室能有這股力道,愣是将幾個年輕力壯的家丁甩在了身後。

  一時間,鄰裡間議論紛紛,容晚玉微微蹙眉,開口喚住了追人的家丁。

  “先回來,由她去。”

  若這外室打得是引人注目的算盤,那容晚玉偏不上她的當,她跑到天涯海角,也改不了自己的身份。

  而容府的門一旦關上,她下回再想敲開,就沒門了。

  家丁們聽話得返回,黑着臉守在了容府門外,被一個弱女子甩在身後很是讓他們在主子面前丢臉,隻能擺出防守的架勢,找補找補。

  聽見身後沒了動靜,水兒果然又停下了腳步。

  她回頭一望,見容府的門将要關上,一咬牙,不得不又極快反身回奔去攔門。

  這一來一回,鄰裡一看便知,壓根沒有容家下人欺壓她,多半是什麼打秋風的窮親戚,要不到銀子耍無賴呢。

  有些年長的看客,見水兒似乎年歲不大,還出聲相勸,“姑娘,看你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的,自己做些什麼營生不好,如此死乞白賴,實在丢人啊。”

  這話入了水兒的耳朵裡,便成了耳旁風,甚至有些自嘲,呢喃了一句,“自食其力,也敵不過天降橫禍。”

  眼見容府的門要關上了,水兒心一橫,竟是一個飛撲,直接将手伸了進去。

  隻聽支呀一聲,沉重的木門夾在骨頭上的聲音嘎吱一響,水兒痛得大呼一聲,卻依舊沒有收手。

  容晚玉依舊坐在門内,看見那雙指腹皆生繭的手有些不解。

  隻憑這一雙手,便可見這外室從前應當做過不少粗活,至少不是憊懶之人。

  為何如此奮不顧身,要入容府,是富貴迷人眼,還是另有隐情?

  但無論如何,容晚玉并未起一絲憐憫,隻是讓人将她的手推開,繼續關門。

  “住手——”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阻攔之聲,關門的家丁聞言立刻松開了去掰水兒手指的手,跪了下來。

  馬管家也有些慌神,可見大小姐依舊波瀾不驚地坐着,便壓下來心頭的惶恐,上前将門重新打開。

  門被打開,水兒痛得往前撲了下去,還未觸地,便被一隻胳膊攬住腰肢,抱入了懷中。

  匆匆下了馬車跑來的容束,看見水兒那雙被門夾得紅腫的手,怒火瞬間被點燃,一邊将水兒抱起,一遍怒斥府中奴才。

  “你們這些狗奴才,怎敢濫用私刑!”

  “父親。”容晚玉緩緩起身,打斷了容束的怒罵,一雙明眸仿佛世上最純淨的琉璃,一眼便讓容束不堪之語,哽在了喉頭。

  “下人們不過是關門防不速之客,是您的外室自己螳臂當車,父親何必錯怪他們?”

  身後的巷,還有不少沒有關上門的鄰裡正在伸頭張望。

  見容晚玉毫不留情地點明了水兒的身份,容束有些惱羞成怒,橫了一眼容晚玉,“你怎麼同父親說話的?”

  他也深知,家醜不可外揚,大步跨入了門内,眼神示意下人關上門。

  容晚玉卻上前一步,一腳跨過門檻,一腳留在門内,偏不讓這門關上。

  家丁們一見大小姐的動作,關門的手自然又頓住了。

  “父親,外室此名,便定了她該處的位置。自幼,父親便教導女兒禮之一字,今日難道要教女兒何謂言行不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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