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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寒門首輔貴女妻 瀟騰 2393 2024-08-29 11:17

  “抱歉,我并非有意隐瞞。”

  塔姆亞靠在床榻上,面上泛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仿佛自嘲着什麼。

  “從小,我便一直以藥商的身份活在北域,就算是同族,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也并不多。”

  他頓了頓,忽然掙紮着想要起身。

  “你的傷……”容晚玉想要阻攔但見他目光堅決,便改為伸手攙扶。

  塔姆亞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穩住身形,面朝容晚玉,像初見一般,伸出雙手,行了北域的見面禮。

  但動作比最開始多了一步,最後伸出兩根手指并攏,輕點在額前。

  “你是塔塔洛的貴族?”容晚玉一眼認出塔姆亞見禮的姿勢和金決如出一轍,由此發問。

  塔姆亞微微點頭,用鄭重地語氣道,“其實,我是塔塔洛部族的少主,若此番萬壽節無恙,回歸北域後,便會在隆冬時節接手我父王的首領之位了。”

  在塔姆亞的講述中,容晚玉了解到了此前她曾聽聞的塔姆亞童年的另一面。

  因為兄長和阿姐的意外離世,塔姆亞成了他父王和母後唯一的孩子,自然也就是塔塔洛部族的唯一繼承人。

  妻子孩子的相繼離世,讓塔塔洛的首領十分擔憂生而不足的塔姆亞能不能順利長大。

  最後選擇将塔姆亞養在親信的屬下家中,讓和塔姆亞一般年歲都旁系戴上面具,替代塔姆亞對存在,直到成年。

  作為如今北域實力最強盛的部族,塔塔洛的少主确實從小到大都受到過無數的明槍暗箭。

  有幾回,那個代替塔姆亞的孩子都險些喪命,這更讓塔塔洛首領堅信自己當初的選擇。

  除了帶塔姆亞到金戈亞部族治病,不得不向金戈亞的聖母,也就是金決的母親透露塔姆亞的存在以外。

  塔塔洛部族也隻有寥寥幾個親信知道這件事。

  得知塔姆亞的真實身份,容晚玉并未太過驚訝。

  雖然塔姆亞一直以藥商的身份自居,但從他的言行談吐就可看出,他自幼一定受到過精心的照養和教導。

  對于大多百姓還在掙紮溫飽的北域部族而言,塔姆亞的所學所識已經彰顯了他出身的不凡。

  塔姆亞到底還未痊愈,表露完身份後,又坐了回去,喘了口氣回答了容晚玉的另一個問題。

  “至于金少主......那夜出逃前,我便表達了反對意見,不過我的族人卻更想返回北域。許是他認為我的存在會阻攔他帶着其他人回到北域吧。”

  “不,不是因為這個。”容晚玉眉頭緊鎖搖了搖頭,卻是思慮起了更深層的隐憂。

  “他知道你的身份,若順利帶着剩下的人回到北域,你的死,便是一個最好的導火索。”

  “導火索?”塔姆亞愣了愣,有些不解其意。

  容晚玉心中升起了不詳的預感,“此番萬壽節北域使臣的遭遇,便是有心之人的撺掇。若金決等人順利回到北域,再将你的死推給澧朝,那邊是澧朝殺害了北域部族的少主。”

  見塔姆亞還未覺察其中的危險,容晚玉深深歎了一口氣。

  “這便會是北域和澧朝關系破裂,兵戈相向的導火索。”

  此番進京的北域使團中,明面上隻有金決一個身份尊貴特殊。

  塔姆亞的真實身份和他一樣,而且還是塔塔洛部族首領唯一的兒子。

  以塔姆亞所述,他父親對他的看重和保護,不難想象,若塔塔洛首領知曉自己的兒子死在澧朝,會如何震怒。

  此前,無論是澧朝對北域的懷疑猜忌,還是北域對澧朝軟禁的不滿,都隻算得上是小打小鬧。

  塔姆亞聞言,也明白了過來,滿臉震驚加不可置信。

  “可是......金決為何要這樣做?這麼做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要知道,金戈亞部族是北域和澧朝大戰後,才慢慢興起的部族。

  雖然位列北域五大部族之中,但無論是人口還是軍備實力,都是最弱小的那一個。

  隻因為他們的聖母,是北域難得精通醫術之人,對其他部族多有援手,才在北域有不小的聲望。

  可聲望再高,真刀真槍地動起手來,他們部族可不一定能占到什麼便宜。

  “有時候,看不見的會比看得見的能力更為強大。”

  容晚玉對此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種種經曆,讓她能感受到,看似面善年輕的金決是一個心狠手辣,城府頗深之人。

  他既然選擇挑起北域和澧朝的不和,便定然是以自己部族的利益為先,不可能做出損人不利己的選擇。

  隻是他們眼下,尚且不知,金決和田首輔在背後到底達成了什麼交易。

  會讓田首輔做出如此叛國害民之舉。

  塔姆亞将容晚玉的分析聽進去後,急得滿頭大汗,仰頭道,“若金決他真的存了這個心思,那我是不是該露面,讓澧朝和北域都知道,我還活着?”

  “不,你現在不能露面。”容晚玉卻一口否決的塔姆亞的提議。

  認真地同他解釋道,“且不說,你來京都便隐藏了身份,此時跳出來自曝身份會讓澧朝百官起疑。藏在暗處的金決,若知曉你未死,也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塔姆亞有些挫敗,用手搓了搓臉頰,“據我所知,金戈亞部族規模小人口少,金決怎會在京都還有這樣的勢力......”

  “借力罷了。”容晚玉安撫住他,說了許久的話,也該讓塔姆亞休息了。

  “總之,你先安心在此處休養,等京都風平浪靜了,咱們再謀後計。”

  說完話,容晚玉便想要去看看其他的病人。

  才起身,塔姆亞忽然出聲叫住她,“剛剛說起我的事,我忽然想起來了一點救我之人的模樣。”

  容晚玉聞言回身追問道,“你看見他的面容了?”

  塔姆亞搖了搖頭,“我那時已經幾乎昏厥過去,隻是一眼,似有銀光閃過。剛剛提起我的表兄,忽然想起,他常年佩戴面具,似乎那救我之人也帶了面具遮掩。”

  “銀色面具?”容晚玉一愣,心底浮現出了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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