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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寒門首輔貴女妻 瀟騰 2440 2024-08-29 11:17

  天剛蒙蒙亮,田府後門被人從内打開。

  一個穿着粗布麻衣,相貌平平的男人從門内探頭探腦地走了出來,确保沒有異常後,才直奔城門而去。

  待他出發不久後,巷子口一個躺在地上睡大覺的乞丐忽然起身,打了個哈欠,看似漫無目的實則暗中尾随那男人而去。

  京都身為澧朝的皇都,再繁華不過,一大早便有不少百姓在城門口排隊接受守城兵卒的查問。

  灰頭土臉的乞丐拿着破碗,依次朝着等候出城的人讨要銀錢,不住地念叨着,“善人,行行好,賞我些吧......"

  趕早出城的,幾乎都是讨生活的,哪會有人發這個善心打賞一個乞丐,他自然什麼也沒讨到。

  很快乞丐便湊到了從田府而出的男人跟前,還沒開口,便被那男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臭叫花子,滾開些!

  乞丐似是被他的惡聲惡氣吓到,瑟縮着想要退避,卻反而慌亂之下不慎絆倒了自己,撲倒了男人的腳邊,手則拽了一下男人的褲腳,留下了一片髒污。

  那男人顯然不是個什麼善茬,擡腳就朝着乞丐的脖頸踢,這一腳若當真踢中,乞丐多半也就沒命了。

  沒等他落腳,守城的士兵便上前阻攔,黑着臉訓斥道,“一大早的,吵什麼吵,不想出城,就别在這兒搗亂。

  男人聞言摸了一下懷中之物,惦記着還有要事,憤憤收回腳,又朝那乞丐啐了一口才作罷。

  而乞丐則早早避到了一邊,在牆角歇坐了半晌,才一瘸一拐地從城門附近離開。

  小小插曲并未影響進出城門查驗的秩序,很快從田府出來的男人便順利地出了京都的城門。

  他找到早備好在驿站的馬匹,利索地翻身上馬,朝着北面而去。

  在他動身不久後,驿站内一個镖師打扮的男子也牽了一匹馬離開,在無人之地,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放到馬鼻處晃了晃。

  而後翻身上馬,無須指引,那馬匹便循着适才聞過的氣味,也朝着北面奔馳而去。

  因保持着相當一段長的距離,田首輔的下屬一直沒察覺自己被人跟蹤,一路上換了好幾匹馬,按照吩咐,将密信送到了澧朝和北域相交的邊境。

  一個長相明顯是北域出身的人,和田首輔的下屬在荒無人煙之地交換了信件。

  “主人說了,此信務必盡快送到你們主子手中,讓他謹慎行事,切不可出纰漏。

  北域人的面色有些僵硬,眼中也沒什麼神采,看着格外呆愣,半晌才點了頭,回身向北域軍營而去。

  看着那北域人的背影,田首輔的下屬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啐了一口。

  “這北域的人,怎麼怪模怪樣的,真是瘆得慌。

  他口中奇怪的北域人,倒是按照他的叮囑,很快便将信送到了金戈亞族少主金決的手中。

  如今北域大軍,皆由金決率領,和澧朝大軍打了大半年的仗,看着年紀輕輕的金戈亞少主,卻依舊處變不驚。

  接到屬下遞呈上來的密信後,金決掃了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當真是澧朝的好首輔,如此也好,若能成事,也可省些母後千辛萬苦煉制出來的寶貝......”

  跟北域大軍保持着距離的澧朝軍營内,主帥平陽長公主,正召副帥四皇子姜詢秘密商談。

  “晚玉的人送來了消息,北域人應該已經收到田首輔傳去的消息了,隻怕正籌備着要來一招攻心之計。

  早在數日前,平陽便收到了容晚玉從京都寄來的信,得知了母後已經病逝的消息。

  母親病故,平陽自然心痛,可她如容晚玉所料,比起這份心痛,更清楚自己身為鎮北軍主帥的責任之重,很快便平複了心緒。

  而信中容晚玉所說的計策,則需平陽以及姜詢,姑侄倆聯手,演一出大戲。

  “一切照計劃行事。
”平陽眸光定定看向姜詢,“此局,你得吃些苦頭,心裡可有準備?

  “請主帥放心,副将有信心完成此局。

  在軍營曆練了大半年,姜詢已絲毫不見在京都時的纨绔之氣,周身氣質也更為淩冽銳利。

  不過他勾起嘴角,彎眸一笑,又帶了些以往的不正經氣質。

  “姑母放心,詢兒最擅長的事便是演戲,論這個,隻怕京都戲園子裡最厲害的角兒也比不過我。

  原本凝重的氣氛,因姜詢的玩笑輕松了許多。

  就連心事重重的平陽也忍不住笑罵了一聲姜詢,“你啊,往日倒是姑母小看了你。
待和北域的戰事平定,到了皇兄面前,姑母也定會為你多說些好話。

  姜詢故作玩笑,便是想要讓因皇祖母病逝的平陽略松快些。

  至于長公主的支持,在鎮北軍的大半年來,若自己還不能得到姑母的肯定,隻怕回京定會被容晚玉鄙夷。

  想起容晚玉,姜詢難免一時走神。

  每隔一段時日,姜詢總會往京都傳信,而這些信,也總少不了有給容晚玉的一封。

  除了正事,姜詢每每想要落筆關切容晚玉一二,卻又總會想起一個人。

  聽聞碩國已敗,還派了使臣去京都談和,也不知其中有沒有遲不歸,而遲不歸會不會和容晚玉重逢相認。

  最近容晚玉讓人送來的信,是給平陽長公主和姜詢一道的。

  信中自然沒有提及如今身份還不便表明的遲不歸,隻是将田首輔的陰謀,以及之後的布局詳盡道來。

  但以姜詢對容晚玉和遲不歸的了解,他總覺得,這計策似乎不像容晚玉的手筆,而有遲不歸的影子。

  “詢兒,詢兒?
”平陽見姜詢走神,開口喊了他好幾聲才讓他回神,“想什麼呢?

  姜詢回過神來,摸了摸鼻尖道,“沒什麼,隻是有些擔心京都的情形。

  平陽到底是過來人,見姜詢那模樣,也猜到了些,心中一歎。

  自己這四侄子,是不錯,可平陽也了解容晚玉,她的性子,絕非有意後位之人。

  大事在前,平陽也不想提及這些兒女情長擾亂姜詢的心神,隻是略提點了一句。

  “遠水救不了近火,與其念着遠在天邊的,不如專注眼前的。
順勢而為,方才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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