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璜？”孫彬問。

　　梁濤和孫佳也是同款求知臉。

　　元漪道：“這是玄門的說法，鬼魅為炁，精怪為璜。你們也可以理解為，璜為妖。”

　　三人都是第一次接觸到這方面的知識，眼神中都流露出強烈的好奇。

　　“妖？可是，他們不都是好端端的人嗎？人怎麼會變成妖？”孫佳迫不及待的問。

　　元漪心中暗忖，果然，用衆所周知的說法，大家都比較容易理解。

　　“其實，所謂的妖，可能和你們理解的有些不一樣。”元漪想了想，要怎麼和三個麻瓜解釋，才能說清楚。

　　王家的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是複雜的。

　　“你們理解的妖，可能都是通過書，電視裡知曉的，某種動物或植物，甚至物件機緣巧合下，修煉出元丹，化行為人。”

　　三人都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元漪道：“其實，妖的範圍不止這些。妖可以是有形，也可以是無形。相較于鬼魅的炁，都是指死亡後形成的狀态，妖的範圍要大許多。”

　　“王家這種情況，其實就是因為執念太重，生了靈，成了妖。”元漪一語道破王家的秘密。

　　三人面面相觑。

　　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元漪沉默了一下，重新整理詞句，用更直白的方式解釋：“王家出事的源頭，在于王丫丫身上，但王丫丫隻是催化了執念的形成而已。”

　　“那麼小的孩子！”孫佳有些驚訝。

　　元漪看向孫佳，“你在他們家中聞到的那股味道，就是怨氣的味道。”

　　“怨氣也有味道？”孫佳震驚。

　　孫彬和梁濤也同樣震驚。

　　元漪點頭，“一般的怨氣，當然沒有。但世間萬物，無論是有形還是無形的存在，當它的量積累到一定數量，引起質變之後，都會呈現出一些特殊性。就比如，我們會在王家人的身上，聞到怨氣的存在。”

　　三人聽得目瞪口呆，三觀都被颠覆了！

　　“你們都看過王家人的檔案，可以看得出這一家子從很多年前，就開始倒黴，接連厄運。仿佛，千萬分之一，億萬分之一幾率會發生的事，都會落在他們家。”元漪提醒。

　　三人一愣。

　　是啊！

　　王浩林的父親殘疾，母親失業，女兒的病，家庭的負重……還有王浩林在公交公司上班的時候，也不是順心的。

　　警方調查過王浩林的出車記錄，他總會遇上一般人很難遇見的事和意外。

　　就連升職加薪也都和他擦肩而過。

　　如果一群人站在同一個地方，天上掉下鳥屎，也一定會落在王浩林的頭上。

　　當然，倒黴也就算了。

　　他們查過，王浩林家庭每月的支出和收入，是嚴重失衡。

　　這些看似所有人都有的壓力，都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時，恐怕很少有人能扛得住。

　　警方也是因為這一點，判斷王浩林抑郁症的根源，是因為生活的壓力所緻。

　　“難道王浩林沒有抑郁症？”梁濤突然道。

　　元漪搖頭，“不，從唯物表現來看，他的确得了抑郁症。但是，從玄學層面去看，會能看得更清楚，也更接近真相。”

　　孫彬眸光閃爍，“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元漪沉吟了一下道：“按照我的推斷，是王家遭遇了一連串的打擊後，心中開始悲觀，喪氣，頹廢……這些，都是滋養怨氣的最佳養料。一個人沒有希望是很可怕的，如果一個家庭都喪失了希望，那就更可怕了。”

　　這番話，說得有些抽象，但三人卻意外的聽懂了。

　　“普通人遭遇到種種不幸後，難免會生出很多負面情緒。如果敵不過，他們自己就會變成怨氣的養料，無形的怨氣也會成為妖。或許，你們也可以理解為心魔。”

　　“心魔一旦誕生，就會一步步吞噬掉其他的情感，人會越來越悲觀，越來越負面，受到怨氣影響，也會越來越倒黴，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元漪神色泛出凝重。

　　其實，社會的壓力下，誰都有負面情緒，都會有怨氣。

　　誰又能知道，像王家這樣的情況，還有多少呢？

　　“王丫丫的事，成為了壓垮這一家人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的病，成為了一家人的執念，這就引起了怨氣的質變。而心魔誕生後，第一個吃掉的人，就是王浩林。”

　　“他帶着一輛公交車的學生沖入水庫，就是被怨氣所控制，發洩上天對他們一家的不公。那些鮮活的皿肉，不過是怨氣的美味大餐罷了。所以，即便死了，被怨氣影響的王浩林才會比高中生們強大，成為了鬼王，控制着高中生們的炁。”

　　“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梁濤追問。

　　元漪道：“王浩林雖然死了，但怨氣依然存在。你們覺得，他控制着高中生們，這些枉死的高中生會不會也生出怨氣？”

　　她這麼一說，三人就瞬間懂了！

　　元漪無聲歎息，望着窗外帶着古韻的建築，青石闆的街道，聲音悠遠：“我剛才說了，王家的執念，落在了王丫丫身上，這是怨氣的生門，而怨氣的死門，則在王浩林身上，這樣通過父女二人的皿緣關系，就能在王家形成一個怨氣修煉的磁場。”

　　“如果放任下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孫彬緊皺着雙眉。

　　他這麼一問，梁濤和孫佳兩個年輕的刑警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怨氣在磁場中不斷修煉，當它變得越來越強大之後，就會向四周擴散，吸收四周t飄蕩的怨氣，漸漸的把整個M市都變成它的修煉之地。當M市的人口滿足不了它之後，它還會繼續擴散……周而複始。”

　　元漪這一番話，雖然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但卻讓三人不寒而栗，齊齊色變！

　　“要怎麼樣才能阻止！”孫彬感覺到自己心口在狂跳，連說話的聲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梁濤和孫佳也同時看向了元漪。

　　元漪眸光輕垂，粉紅透白的指尖有意無意的撥動着杯沿，久久不語。

　　“元領導！”孫彬等得有些着急，忍不住喊道。

　　元漪擡眸，清冷的眸光掃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