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程筠也覺得稀奇。
要知道蕭湛在她家住的那段時日,整個人高冷無比。
如今怎麼變得t這麼臭屁。
想到這,程筠認真地掃了眼蕭湛,又看看陰皇後。
難不成是蕭湛被憋狠了,現在好不容易見到她,就開始變得不規矩起來?
很有可能!
程筠給蕭湛夾了菜,柔和地道:“多吃點。”
“謝謝。”蕭湛道謝。
陰皇後悄咪咪地打量了下,緩緩道:“看他們這樣,本宮心裡舒服不少。”
宿聘小聲道:“太子殿下和少将軍本來就是表兄弟,和她親切也是應當的,主子大可放心。”
“本宮自是放心他們,隻是……”
說着,陰皇後朝營帳那邊看。
順着方向看過去,可以看出來那邊是燕帝和靜貴妃的營帳。
那邊燈火通明,顯然兩人都還沒入睡。
似有所覺,陰皇後扭過頭,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她瞧見燕帝往這邊走過來,神色匆匆。
“這是在吃什麼呢,可有朕的份?”
衆人正吃着飯,看見燕帝過來,通通站起身行禮,不敢有半點錯處。
得罪皇上可就是在害自己家族!
他們不敢!
“皇上若是餓了,不嫌棄這些粗茶淡飯,可以坐下來一起。”程筠反應較快,指了指陰皇後那邊的位置。
燕帝正好想和陰皇後共桌,笑着道:“朕大老遠就聞到香味了,自然想試試,怎麼會嫌棄,就是怕你們東西弄得少不夠吃。”
程筠道:“東西多着呢。”
燕帝坐在陰皇後的對面:“難得見皇後這麼閑情逸緻,可見味道确實不錯,還請縣主給朕一碗。”
程筠夾了一碗。
柳慧娴接過給燕帝送了過去。
燕帝吃了口,隻覺得味道很稀奇,是以前從未吃過的感覺。
“這跟酒樓裡的味道略有些不同。”
看來燕帝是去千裡香吃過的。
柳慧娴解釋道:“這個是清平縣主親自做的,味道更好更純正,皇上吃得可還喜歡?”
“極好。”
陰皇後好心情全沒了,聲音帶了些嫌棄。
“皇上怎麼也好意思過來搶小輩們的食物?沒吃過還說得過去,吃過了怎麼還來湊熱鬧?”
燕帝面對她這樣也不生氣,反而帶了些寵溺。
“朕這不是看到你們在這邊熱熱鬧鬧,也想過來看看麼?”
陰皇後沉默了。
在孩子們面前至少還要給燕帝留點臉面。
“這樣啊。”陰皇後轉過身去,“那皇上慢慢享用。”
見她如此,燕帝略有些無奈。
陰皇後還是和以前一樣,對他厭惡至極,他原本是想和她好好說幾句話,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燕帝将碗裡面的東西吃完,就看向陰皇後道:“朕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陰皇後道:“走吧,你在這孩子們玩得也不盡興。”
“你呢?”
陰皇後奇怪道:“皇上難道還要臣妾陪着不成?臣妾今夜身體不适,皇上若想要人陪還是去找靜貴妃吧。”
誰愛陪誰陪,反正她不想在這待。
尤其是燕帝這樣的人,早就讓她反感了。
以前她還愛着這個男人,可最近幾年,很多事情變得和之前不一樣,她沒辦法再像年輕時那般對他。
“朕不找。”燕帝像是表明自己的立場。
這般說着,他又伸出手道:“陪朕走走,朕還有很多話要和你說。”
陰皇後不想去。
她隻想在這坐坐,指不定待會謝三郎會過來。
奈何程筠等人都有意無意地往兩人這邊看,帝後的顔面不能蕩然無存,她站起身,跟在燕帝身後。
“你們先吃着,本宮過會兒再來。”
幾人朝帝後行禮:“恭送皇上皇後。”
到了這邊,陰皇後語氣不善,盯着燕帝的眼神更是煩躁。
“不知皇上要找臣妾說什麼?”
燕帝朝她那邊伸出手,陰皇後往後縮,避開他,燕帝的手落在半空中,他皺眉,強行拉過。
“筝兒,何必呢?”
陰皇後本來還想掙紮,聽見這句話頓住了。
燕帝歎了口氣道:“你我是夫妻,又不是仇敵,你何必對我有這麼大的恨意,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
陰皇後心如死灰地道:“是啊,你沒對不起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身為皇上應該做的。”
就是因為這點,讓她的恨都變得名不正言不順。
登上帝位,很多事情都不是兩人能掌握的,一開始她就知道!
這樣清醒的認知讓陰皇後心中更加難受。
“罷了。”
燕帝順了順陰皇後的發絲:“朕不生你的氣,但你耍這麼久的性子也該消停下了,就算不為朕,也要為孩子考慮,不是嗎?”
陰皇後氣笑了。
“皇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威脅臣妾嗎?”
突然提到孩子,是想要用太子這個位置脅迫她聽話安分?
燕帝蹙眉:“筝兒,我隻有湛兒這一個兒子,不管如何,都不會動他的位置,我隻會扶持他繼承我這皇位,你明白嗎?”
“靜貴妃的孩子沒了,但以後還會有。”
陰皇後很鎮定,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就算沒有靜貴妃,也還有别的女人,臣妾已經年老色衰,自知比不過年輕的後妃們,皇上如今這般說,臣妾不相信。”
空口白牙,都是空話。
隻要蕭湛還沒有坐上那個位置,陰皇後就不可能放心得下。
燕帝知道這點:“這些年,你見過後宮有子嗣出生?”
“……”陰皇後說不出話。
确實沒有。
可這不代表以後也沒有。
燕帝道:“我答應過你的事情絕對不會忘,更不會壞了你我的約定,筝兒,你相信我好不好?”
陰皇後幾乎要答應下來。
可一想到靜貴妃,心中就是痛了下,那就是一根刺,紮進肉裡傷口就不會痊愈。
即便拔出來了,還是會隐隐作痛。
“皇上想讓臣妾怎麼相信你?”
燕帝舉手發誓:“我可以給你立一道聖旨,國玺蓋章,若朕哪一天駕崩,你可直接輔佐湛兒登基為帝。”
陰皇後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郎,仿佛回到了從前。
兩人縱情山河,為了登上這個位置受了無數磨難,那個時候兩人沒有半點嫌隙,隻有互相攙扶。
可,眼前的燕帝卻還是和少年郎不太相似。
“皇上既然願意這麼做,為什麼又要傷臣妾的心?”
燕帝道:“你不是知道嗎?”
陰皇後擡眸。
“什麼?”
燕帝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心疼,朕何嘗不心疼,是你一開始不對朕坦白,朕隻能這般做,讓你痛苦。”
“但朕發現這樣做隻會讓我們越走越遠,朕不想一錯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