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聽見此話,周瑩和周母瞬間慘白了臉。
不過她們本就虛弱,此時隻是讓臉色變得更加難堪罷了。
“行,你不讓我們進裴家也可以,但——”
周母頓了頓,看了眼周瑩的方向:“隻要瑩兒能好好地活着,我就别無所求,可以嗎?”
“與我無關,怎麼處置你們是母親的事。”
孟長嘉落下這句話就告辭了。
她挺着肚子,沒打算摻和進來,說白了,這就是裴家子弟的事情,在這些族老心裡,她可算不上真正的裴家人。
“孟長嘉,你不點頭,你婆母根本不會放過我們!”
孟長嘉惡劣地笑了笑:“那就不放過呗,反正你們也不是什麼好人,就算處置了也是罪有應得。”
等孟長嘉離開,衆人開始對裴安進行盤問。
很快裴安就招架不住,裴恒帶着人抄了他的家産,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裴安家裡的庫房比嫡系還要滿滿當當。
裡面有的東西,绫羅綢緞甚至是裴家嫡系沒有見過的。
“看來這些人為了讨好你還下了不少功夫,裴安,你許了什麼條件?”
“沒有,沒人聯系我,這些東西都是我自己征用來的,與其他人還有什麼關系?”
裴恒眼神稍稍地眯起,落在裴安身上:“是你說還是要我自己去查?裴安,到了這個地步,你隐瞞着似乎也沒有用處。”
因為事出突然,裴安肯定沒有準備。
……
這日,孟長嘉和幾個小姐妹聚會,将這件事說了一通。
丹陽郡主捧着花草茶,砸了咂嘴道:“還真是有趣,沒想到你們裴家的事情這麼快就解決了,那……後來你婆母是怎麼處置的,是不是心軟了?”
“那倒沒有,對于害過自己的人,想必誰都不會放過輕饒,直接讓陰凜将人帶走了,怎麼處置我不知道,但命肯定留下來了。”
“至于裴安父子倆,就被裴家自己秘密處置了,裴家有自己的家規制度,連我都摻和不進去。”
丹陽郡主目光古怪地道:“這麼嚴肅?我以前怎麼都沒聽說過。”
柳慧娴道:“我倒是聽說過,各大世家都有自己的家規,至于是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們不是世家之人,用不着在乎。”
“也是。”
孟長嘉看向蕭筠,笑眯眯地道:“筠娘,你說我還有多久能生産,是雙生胎嗎,是男是女?”
蕭筠伸出手,在孟長嘉手上搭了一下。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說句實話,我喜歡男孩。”孟長嘉眼神垂下,“裴家嫡系一脈單傳,若能生下男孩,我壓力也能小點,若二胎能生個女兒,我也能全心全力的愛她。”
蕭筠道:“那你會如願。”
孟長嘉眼睛一亮:“真的是男孩?”
“嗯。”蕭筠頓了頓,交代道:“保持良好心态,靜待生産,大約還有兩個半月。”
“好!”孟長嘉心滿意足地撫摸了下腹部。
其他幾人看她這樣,挺高興的。
“有人找。”
大丫突然在院門口叫了聲,蕭筠看過去:“找我?”
“是。”
“人不進來?”
大丫道:“她說讓東家你出去,不肯進來,而且還說可能是最後一面,是個女人。”
那個女人沒有下馬車,大丫也不知道是誰。
蕭筠讓幾個小姐妹先聊着,自己出去看了看。
等看見那輛馬車,便在外面停下。
“是誰?”
“筠娘,上馬車吧,我有話想和你談談。”
聽見熟悉的聲音,蕭筠掀開車簾走了上去,但渾身戒備也沒有放松。
“許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陸宛朝蕭筠微微一笑。
蕭筠打量了下,陸宛看起來比以前氣色好了很多,連帶着眼神都比以前溫柔和緩,看來最近日子過得不錯。
“千裡香東家,怎麼敢忘?”
陸宛嗤笑一聲,嘲諷道:“東家?千裡香可不是我的,我隻不過是依附于男人的附屬品,和你不一樣。”
“陸宛,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蕭筠沒說那麼多廢話,開門見山。
她可不是來安慰人的。
若陸宛是想找個安慰她的人,那她就找錯了。
“我要走了。”
“去哪?”
“遠遠的,反正不會再踏進京城,我想去外面看看,本來我已經走了一圈,但想了下,還是要回來看看你,畢竟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一個算得上朋友的人了。”
不管蕭筠認不認她這個朋友,她是認的。
陸宛似笑非笑地道:“筠娘,若是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看你的,但我現在是想去看看塞外風光,聽說那邊有廣闊無垠的草原,有許多牛羊馬匹,連風兒都是自由的。”
“好。”
蕭筠應了聲,她沒多說,隻是道:“保重。”
“嗯。”
想了想,陸宛還是将很多家當拿了出來,遞給蕭筠道:“這些你拿着,我拿着也沒用,在塞外也用不到這些。”
蕭筠隻是看了眼就知道是陸宛這些年存下來的基業。
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送給她。
還真是财大氣粗。
蕭筠道:“給我,你就不心疼?”
“心疼啊,我可是存了好些年了,但心疼又能怎樣,我拿着也無用,還不如給你t去發揮作用。”
蕭筠接了下來:“我會替你保管,你随時來拿。”
“好。”陸宛不怕蕭筠私吞了這筆錢。
雙方都了解彼此的性子,不然也不會找上蕭筠。
更何況,這錢是給蕭筠的,就算她花了扔了也是蕭筠的事,與她沒有半點關系。
“這些,是給你的。”
蕭筠又拿出絕子藥,還有續命丸:“這個作用不用多說,這個是病入膏肓時使用,吃了這個藥再嚴重的病也能支撐一年,能回來找我。”
“多謝。”
陸宛将藥丸拿過,塞在自己的百寶箱之中。
然後朝蕭筠盈盈一拜:“筠娘,告辭了。”
“告辭。”
蕭筠下了馬車,目送着馬車離開,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回頭。
“相公。”
謝三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一直守着她,也不說話。
“回去吧娘子。”謝三郎朝她伸出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蕭筠牽過他的手。
謝三郎笑眯眯地道:“問了,而且有種直覺。”
……
轉眼間,老國公的手術日子定下來了。
藥材已經準備好,就等老國公下定決心,隻不過越到那個日子,鐵骨铮铮的老國公竟然開始害怕起來。
尤其是,當天。
躺在白茫茫的房間裡,宛若躺在了靈堂,讓他心裡涼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