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平蘭縣在渭省,和北河比鄰,距離京市也不算近。
但是當初陶文允帶着妻兒逃走,卻不是去京市,而是選擇了更遠的嘉省,估計也是因為心虛。
陸成浩去過陶家,但是陶望安現在居住的地方,他沒去過,隻是有一個地址。
來的時候他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見到陶望安,可真的到了地方,他卻忽然覺得害怕。
如果陶望安真的死了呢?
“跟我走吧。”
“大哥?”
陸成浩驚訝的看着陸軍浩,為什麼大哥會在這裡,而且像是專門來找自己的。
陸軍浩拍拍他的肩膀,“陶望安已經下葬了,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看他。”
陸成浩踉跄了一步,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可沒能見到陶望安最後一眼,還是讓陸成浩痛苦的快要窒息。
陸軍浩知道他難受,也沒有催促,等他稍微冷靜下來之後,這才帶着陸成浩來到陶望安的墳前。
墓碑上沒有陶望安的照片,隻有他的名字,立碑的人是陶望安的妻兒。他的名字,沒資格出現在上面。
“望安。”
陸成浩失魂落魄的走過去,而後跪了下來,四五十歲的人一下哭的像個孩子。
“陶望安原本就活不久,他生了很重的病,治不好,所以才會忽然對陶家下手……”陸軍浩緩緩的說着。
因為身體的問題,所以陶望安才急于和陶文允這一房的恩怨做出了斷,否則他更願意慢慢的折磨陶文允,讓陶文允後半輩子生活在痛苦恐懼中。
原來是這樣嗎?
陸成浩摸着墓碑,他知道陶望安的計劃,盡管陶望安說真的喜歡上妻子,想要和妻兒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是陶望安的計劃他還是知道的。
對陶家下手和計劃不一樣,他有疑惑,但沒有多想,以為是陶望安要徹底了斷之前的恩怨,好和家人回歸平凡的生活。
事實也是如此,可真正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陶望安重病,活不久了。
為什麼會這樣,他都不知道陶望安生病了,陶望安為什麼不和自己說,為什麼?
褚秀文遠遠的就聽到了哭聲,她頓了頓,才繼續走了過來。
聽到動靜,陸軍浩回頭看去,見到是褚秀文後很是意外。
褚秀文很是平靜的沖着颔首示意,“我想和令弟單獨說一些話可以嗎?”
陶望安後來被病痛折磨的人不像人,可是他們一直都沒有放棄,想着會不會有奇迹出現,讓陶望安好起來。
可惜奇迹沒有出現,陶望安忽然一直吐皿,當時家裡隻有她一個人,她再冷靜,面對這樣的情況也是不知道怎麼辦。
在她剛出門找人來幫忙的時候,陸軍浩忽然出現,什麼也沒說立刻就背起陶望安跑去醫院,又給安排到省會的醫院對陶望安進行搶救。
折騰了四五天,陶望安還是走了。
而這幾天的一切費用,也都是陸軍浩給的,甚至,陶望安的後事,陸軍浩也幫忙了很多。
褚秀文問了陸軍浩後才知道,原來他是陸成浩的大哥,來平蘭縣就是因為知道陶望安身體愈發虛弱,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剛好遇到陶望安病危。
褚秀文也才知道,陸家已經關注他們家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他們誰也沒有發現。
盡管這樣,褚秀文對陸軍浩也是感謝的,要不是陸軍浩,陶望安不可能那麼順利的入土為安。
平蘭縣有不少人恨不得他們家倒黴。
陸軍浩回頭看了一眼陸成浩,而後點點頭轉身走開。他沒有離開,隻是走的遠了一些,還能看到褚秀文和自己的弟弟。
褚秀文也不介意,她走到陸成浩身邊站定,看着這個男人傷心絕望的樣子,她很是複雜。
“我知道你,望安後來迷糊的時候,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陸成浩怔住,擡頭看向她。
褚秀文沒有看他,隻是看着眼前的墓碑。
“我知道望安不喜歡我,當初我和望安結婚,也是我求望安幫忙将我娶回家,他若是不幫忙我可能就會被家人賣給一個可以給我當爹的男人。望安是很好的人,所以他答應了。”
國内太多重男輕女的,賣女兒給兒子娶媳婦的人家太多太多了,褚秀文就是其中的一個。
但是和普通人家不同,褚家有一定的家底。
褚家賣她,是想換取更多的好處利益,畢竟那個老男人在平蘭縣勢力不小,要是能夠和他做親家,可以在平蘭縣橫着走。
其實她不該找陶望安的,但是隻有陶望安不怕,他背後有更大的勢力,就連那個男人都不敢真的動陶望安。
以前褚t秀文不知道陶望安背後的靠山是誰,後來知道了陶望安的仇,知道他要報仇,慢慢的,也就知道了他背後的人,也就發現他和陸成浩之間的故事。
剛開始她不太能接受,還以為陶望安是為了報仇,才不得已出賣自己的身體。
但是後來了解的多了,從陶望安口中聽到陸成浩的名字多了一些之後,她就明白過來。陶望安是喜歡陸成浩的,他們彼此喜歡,隻是不被世俗允許,所以每次提到陸成浩,陶望安總是很克制。
人是永遠不能滿足的動物。
褚秀文也是在和陶望安的相處中,真的喜歡上了陶望安。哪怕陶望安不喜歡她,她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後來她卑鄙的說要給陶望安傳宗接代,逼迫着他和自己發生關系,這才和陶望安有了一個兒子。但那之後,陶望安就再也沒喲碰過她。
他們還有一個養女,是在兒子出生之前抱養過來的,是陶望安為了幫她堵住褚家人的嘴,才來了一個瞞天過海,将孩子抱回來。
現在平蘭縣的人都還以為,那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就連那孩子也沒有懷疑。
再到後來,陶望安病了,很嚴重,于是他出門了一趟,回來之後說仇報了,也和陸成浩斷了。他交代自己,他死了,不要通知陸成浩,就讓陸成浩以為他還活着,和家人在某個地方過着平凡普通的生活。
“……望安,我沒有失信,隻是這件事注定是隐瞞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