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怎麼,胡小姐吃人嗎?哥哥至于這樣。”
姰暖好笑,将孩子遞給奶媽媽抱,跟他一邊往前走一邊說話。
姰恪苦笑,“我反正應付不了,這些千金閨秀,講話好累,直勾勾盯着人看,看得我心慌。”
真沒出息!
“你見過多少女病人?”
“這不一樣!”
“她怎麼找到你?”
“得虧了你們家三姨太,非要找我開什麼生子的藥方,我哪裡會開那個?真把我當送子觀音了。”
“你開個方子,磨蹭到現在?”
“宋大夫也找我,問個脈案,我先同他聊的,要出來時被三姨太堵住。”
姰暖倒是沒注意三姨太什麼時候離席的。
她偏頭看姰恪,“那你跟胡小姐聊了一會兒的?覺得如何?”
姰恪愕然,“你認真的?”
姰暖抿嘴笑了下。
姰恪搖搖頭,“别鬧,這樣的門第我更高攀不起,我絕不做上門女婿。”
姰暖,“那先前那兩個呢?”
姰恪皺了皺眉,垂目飛快瞥她一眼,基于上次聊到這件事時,姰暖不高興翻臉。
他斟酌一下,無奈妥協,“我都可以見,挑個合适的時間。”
姰暖忍不住笑。
姰恪更無奈了。
“你别笑,說實在的,這件事被你們逼的,我覺得很有負擔。”
姰暖嗔他,“那你既然覺得負擔,還答應我,分明是應付我的吧?”
姰恪,“我要說真的很想見,迫不及待想見,你信不信?”
當然不信。
姰暖歎了口氣。
“哥哥,你就從沒考慮過娶妻的事?”
“我可能比較随緣吧,心思還不在這兒。”姰恪老實說,也是抓住機會想跟她講清楚。
“也不抵觸。”
“你知道,百善堂再重新開起來,我還覺得很陌生,不是祖傳的老醫堂了,我有點兒别扭,一心想早點熟悉起來,經營好,不辱沒祖上傳承與希望。”
“我現在隻想做好這件事,我覺得我還差很遠,有點兒亂七八糟手忙腳亂,沒有像爹那樣四平八穩兇有成竹。”
“不做好這件事前,我就算抽時間成個家,到時候也一樣一心瞎忙活,根本顧及不到太多。”
“那樣湊合起來的夫妻日子,都不好過。”
姰暖靜靜聽着,覺得能理解他心裡的負擔。
她們父親在世時,從小對兒子寄予厚望。
姰恪一直想達成父親的期許。
洪城沒了,但姰恪的心思沒變。
她想了想,斟酌着思緒說。
“哥哥,我替你做點兒什麼?”
姰恪當即擡手制止,“你什麼也别做,照顧好孩子,照顧好自己,我不需要擔心你,就是幫我最大的忙。”
姰暖,“……”
看她滿臉複雜,姰恪又連忙解釋:
“不是說你着急我的親事,是在給我添亂的意思,我是說,你别管我,有些事情不是說你幫我,就是在幫我。”
“咱們都自己管好自己,誰的安排都不一樣,不要插手别人的安排,打亂别人計劃,這樣大家都輕松。”
所以給他說親這件事,等于在給他添負擔?
姰暖無言以對,
許是她長時間不接話,姰恪覺得自己好似有點兒‘不知好歹’,辜負姰暖的好心。
他摸了摸鼻子,又有點讪讪的。
“當然,你關心我,這是好事,我應該聽取意見。如果真的合适,我可以去見,不是抽不出時間。”
他這麼勉強,姰暖也覺得有點意興闌珊。
“這件事先這樣吧,本來是表姐的關系,她如今需要靜養,不好見客交際,你又實在勉強,先放一放再說。”
姰恪看了她兩眼,憋着聲沒再開口。
估計心裡,巴不得就此作罷。
兩人說着話,已經回到姰暖的卧房。
聊到了杜韻儀,不禁就多聊了幾句,借此岔開話題。
姰恪說每日都過去杜公館,先這麼養着胎再看看。
聊到午宴散了,姰暖下樓送客,姰恪才動身離開。
客人都送走,大帥夫人臉上現出疲憊。
她準備上樓歇息,招呼江四爺和姰暖一起。
“你們來,我與你們說件事。”
姰暖乖巧攙扶住她。
進了屋,大帥夫人坐下,開門見山說道:
“胡副參謀的夫人,與我打問半天姰恪的事,你們怎麼看?”
姰暖,“母親,我哥哥不适宜與高門貴女聯姻。”
江四爺側目看她一眼。
“姰恪心思簡單,玩兒不轉那些心眼兒,他的親事,江公館不要插手。”
大帥夫人看了看兩人,也并未多言,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既如此,日後我便知道如何應付了。”
兩人回到卧房,姰暖陪着江四爺更衣,便同他随口聊了聊今日與姰恪額談話。
江四爺看出點情緒有點沮喪。
他摟住人,輕撫她纖細手臂,溫聲安撫。
“早年間,爺也被長輩催婚,深有感觸。”
“男人的心思不在這方面上,被人推着念叨時,的确有點頭疼。”
“他是你哥哥,才與你實話實說,有些話也不是怪你,别太往心裡去。”
姰暖環住他腰身,輕輕搖頭。
“不是往心裡t去,我就是在想,到底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叫他開竅。”
江四爺低聲失笑,“這個問題,爺在遇到你之前,也琢磨過。”
姰暖被這句話逗笑。
“四爺也琢磨過?您那時的心思,不都放在出人頭地建功立業上了?”
“少年人皿氣方剛,又不是不正常,誰不會琢磨?”
江四爺不以為然,挑了挑眉,摟着她到床邊坐。
“不過是琢磨也琢磨不明白,隻是看到一些年輕女子,就挑三揀四,總覺得沒有女子生的完全合乎心意。”
這個話題第一次聊,姰暖難免覺得興緻勃勃。
“所以家裡人都說,四爺最挑剔。”
“爺是甯缺毋濫。”江四爺揪她秀緻的鼻頭兒。
又摟着她抵額厮磨,“不過等到了時候,遇到了一個人,才會知道,這世上有那樣生的,哪哪兒都合心意的姑娘。”
“等你哥哥遇到那天,自然不用别人提點,也就會開竅兒了。”
姰暖被他摟着輕揉後頸,一下又一下親了一會兒,身軟心也軟下來。
原先心底沉甸甸的那點思緒,就悄無聲息散開了。
而後江四爺又問她:
“你覺得爺,可有不合你心意的地方?”
姰暖眼睫煽動,認真想了想,最後歪着頭輕笑細語。
“以前很多,現在越老越少了。”
江四爺一側眉梢挑高,“哦?爺看你哪哪兒都好,你卻對爺存着那麼多不滿意?”
他一把掐住玉人兒纖細腰肢,将人拎到懷裡坐好,肅着臉一副‘不說清楚就沒完’的架勢。
“爺哪兒不好?你說說。”
姰暖轉了轉眼珠,捏住他兩隻耳朵輕輕拉扯。
“霸道!不講理!偶爾不憐香惜玉!還犯渾!”
江四爺聽罷眼尾輕勾,氣笑捏住她一側腮肉。
“合着爺的缺點都在床上?嗯?”
“好,今兒你若不說出爺在床上的優點,你就甭想下床!”
“啊~!”
姰暖被他一下掀翻在床上,臀上還‘啪’地挨了一巴掌。
她哭笑不得,掙紮着想爬起來,“好好的說話兒,你又犯渾!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嗎?”
身後高大身軀覆下來,男人咬牙切齒吮她耳珠。
“這是缺點?嗯?”
他撕扯開她旗袍下擺,“那爺改不了,你給爺老實受着!”
“四爺我錯了!我再也不逗您了!”
“晚了不是?”
兩個人鬧成一團,很快衣衫揉亂,姰暖笑的險些岔氣。
好在被柏溪的敲門聲打斷。
“四爺,項總軍有話要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