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項沖跟杜審細說來龍去脈。
“你安排人送箫宜人出國,她到了那邊,舉目無親也過不習慣,正好發現有了這身孕,所以留下孩子,就想着有一天能憑着這個孩子再回到雲甯來。”
“興許是不知從哪兒得到胡老二已死的消息,又仗着孩子是陳老三的,這才帶着孩子跑回來。”
“又怕是陳老三不認賬,再回來後就給你那兒送了信兒,想雙重保險。”
“不過世人護犢,看在這孩子的份兒上,陳老三沒再計較早前那件事兒,加之胡老二已死,算是一筆勾銷了。”
“箫宜人母子就留在了陳老三那兒。”
“陳老三手底下好幾個堂子,原本就多的是女人,箫宜人想回歌舞廳,繼續往前的發展,大約也是想要多一層保險。”
“陳老三不答應孩子的母親抛頭露面,陳老闆也不敢用她,所以她先前一直在想方設法磨陳老三。”
“現今這女人因着有個兒子,還比較受寵,所以陳老三也默許她回歌舞廳了。”
說到這兒,又提到先前那個岚珊:
“至于跟江川攪合在一起的那個岚珊,那是韓老五委托陳老三做的局,至于意圖......”
項沖跟江四爺對視了眼,緩聲說:
“跟咱們沒關系,單純是韓老五跟江川的過節,現在那個女人不重要了,刀頭堂不準備管她。”
當然,江四爺了解了事情全貌,自然也不準備插手。
既然岚珊這棋子不重要,那誰的事兒就讓誰去解決,江川這麼不争氣,是該給他營造點困難,讓他吃吃教訓。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
這個兄弟心思還算安分,多少也還能幫着跑跑腿,做點事。
江四爺當然也希望看到他的成長與蛻變。
杜審坐在沙發裡消化了消化,好半天沒開口。
直到江四爺休息室的房門被副官叩響。
“四爺,議事廳那邊人都到得差不多,大帥派人來,催您過去。”
江四爺站起身,“行了,辦正事兒,走了。”
項沖跟着起身,走前踢了下還有點神遊天外的杜審。
杜審回神,連忙起身跟上兩人。
往議事廳去的中途,他低聲問項沖:
“确定是她跟了陳老三,日後不會再糾纏我了?”
項沖挑眉斜睨他,“韓老五是這麼說,不過她要還糾纏你,約莫也是不想活了,陳老三第一個做掉她。”
杜審心‘噗通’一下落穩了。
他大松口氣,撫了撫兇口。
太好了,既然這樣,他就知道該怎麼跟席盈交代了...
項沖看他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不禁好笑打趣:
“你到底慌什麼?未免也太心虛,你昨兒夜去見人,那女人難道什麼都沒跟你說?”
“别提!”
杜審沒好氣地翻了他一眼,語氣十分不好:
“...我問她回來幹什麼,她跟我這兒牛頭不對馬嘴!”
“說什麼老子是唯一待她真心的人,她獨對不住我,欠我莫大恩情,永世不敢忘,日後定會報答老子!”
誰他媽稀罕她報答?!
杜審恨不能立刻把箫宜人打包了,踢到千裡之外再也回不來!
看她滿眼情真意切的感懷,杜審當時真是吓得一身雞皮疙瘩,生怕她對自己舊情不忘,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所以嚴詞厲語地呵斥了她一番,叫她别不識好歹自找苦吃,否則對她不客氣,就轉頭回去了。
“說實話,有那麼一瞬,老子差點拔槍給她斃了了事!”
真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當初怎麼就心軟,稀裡糊塗留下這麼個麻煩?
項沖聽得心底發笑,擡手拍了拍他肩:
“沒事,緊張什麼?回去跟席盈好好解釋,她聽懂,自然不會跟你一般計較了。”
杜審苦哈哈扯了下嘴角,什麼都沒說。
兩人跟着江四爺進了議事廳,面對滿屋子軍政府高層,紛紛調整了表情,一本正經,心思都放到正事上。
——
而此時的席盈,正在少帥府這邊,跟姰暖絮叨‘三軍聯姻’這件事。
“四表哥怎麼能沒跟你說?你們倆小别勝新婚,就隻顧着親熱嗎?”
席盈抱着水果盤子,一邊吃一邊嘟囔着打趣。
姰暖臉一熱,氣笑嗔她一眼:
“亂說什麼?倒是你們倆,新婚分開,又分享了有孕這麼大的喜事,不趕快訴訴情腸,還有心情聊别的!”
席盈咽下嘴裡的橘子,笑嘻嘻道:
“沒辦法,這不是有身孕嘛,也不能親熱,睡不着就躺在被窩裡聊閑話呗,聊着聊着就聊多了。”
姰暖,“......”
席盈埋頭吭哧吭哧剝橘子,一邊打開話匣子。
“說是七少爺,不止要定下跟月月的婚事,但還有點變故,原本說你們要收月月做義女,結果現在要改成大帥收七少爺做義子了!震不震驚?”
的确震驚!
姰暖怔了下,連忙追問:
“誰的提議?”
“說是齊帥的提議,大約是想雙重保險。”
席盈往嘴裡塞了片橘子,語聲含糊:
“七少爺可能會以義子的身份留在雲甯,日後就算是他跟月月的婚姻生出變故,他也還是江家義子,這樣更穩妥些,顯得江齊兩軍關系也更親厚。”
姰暖,“......”
什麼叫就算是生出變故?
不得不說,她有點佩服這位齊帥了。
倒是真正的深謀遠慮,得舍分明。
席盈,“至于那個王小姐...”
姰暖看向她。
她皺了皺眉,“好像說是多讓了兩城給王軍閥,然後要送那姓王的回家。就初五,項沖也啟程回江左坐鎮,一道給把那女的帶走。”
姰暖聽罷,垂眼沉思。
席盈眨巴眨巴眼看她,“四表嫂,你怎麼不說話?”
姰暖掀睫,搖了搖頭,淺笑說:
“沒什麼,的确有點t意外。不過...總覺得這事還沒完。”
席盈,“你是說,還會有變故?”
姰暖沒說話。
等晚上回來,她再跟四爺聊聊。
*
夜裡快十一點,江四爺才趕回來。
姰暖還沒睡,叫人去端宵夜來,就在屋裡伺候他洗漱更衣,提起今日跟席盈聊的事。
“嗯,還沒定,有點變故。”
江四爺垂眼擦了手,也不瞞她,牽着姰暖手坐到矮榻邊,緩聲告訴她。
“原本提議把王小姐嫁給傅聞戬,王家不樂意,就要了地。”
“傅聞戬??”
姰暖驚呆,“他不是......”一個不能人道的男人?
江四爺垂眼睨着她,一眼就看透她想什麼。
他鼻腔裡溢出聲笑,“王家不知道他身體患疾的事,我們隻要聯姻,還管她那麼多?”
姰暖幹笑,“...是有點不厚道。”
江四爺不置可否,手肘歪在軟枕上。
“傅聞戬沒什麼意見,反倒是王家沒同意。”
“今兒爺去江公館,跟齊拓和王家那個都聊過。”
“齊拓是沒什麼話說,老實聽安排,倒是王家那個出乎意料,她不想回家,要留在這兒,嫁給傅聞戬。”
姰暖,“!!?”
這都什麼事?
這些人到底都在想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