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兩人回到江公館,先去看了兒子。
小家夥還是睡着的時候多,故而待了沒一會兒,便又相攜回房。
姰暖進屋去洗漱更衣,江四爺立在外室間抽了根煙。
他沒去找大帥夫人談話,在等着大帥夫人主動找他。
這個功夫,項沖又來到房外敲門,手裡拿着隻信封。
“四爺,洪城的電報。”
江四爺碾滅煙蒂,側身看他。
項沖便大步進門,将電報雙手奉給他。
是杜審的電報,上面意思清晰,一旦箫宜人找到他,他會套出她知道的事,不過如何處置箫宜人,不需要他們過問。
江四爺看罷,淡着臉将電報遞給項沖看。
項沖接過,快速閱了其上内容,便聽江四爺交代。
“給其他人秘密傳信,這女人不要留,以絕後患,避着杜審做這事。”
項沖神色肅穆,“是。”
他退出去,江四爺在窗前深舒口氣,待到身上煙味兒消散得差不多,這才提腳進屋。
屋裡燈光昏暗,滿室清香撲鼻。
姰暖沐浴過,穿了件兒珍珠粉半臂天絲睡裙,正坐在梳妝櫃前梳頭。
江四爺徐步過去,握住她纖細肩頭,俯首在她耳鬓間吻了兩口,這才眉眼噙笑直起腰身,解着衣扣慢步往盥洗室走去。
姰暖将一頭散洩的烏絲攏順,往盥洗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起身悄無聲息離開了房間。
等江四爺沐浴完自盥洗室出來,卻瞧不見她身影,不由詫異挑眉。
他赤着上身,隻穿條亵褲,身上還帶着潮濕的水汽,走出裡屋掃了眼外室間,卻依然沒瞧見人。
正單手撐胯立在門框處納悶,就見姰暖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
“去看闊闊了?”
江四爺低聲猜測,等她走近了,伸手将人攬住。
沒等她開口說什麼,一隻濕熱的大掌便攀上了她柔軟。
姰暖耳尖兒通紅,連忙将他手拍開,紅着臉嗔瞪他一眼,将人推開先進了屋。
江四爺心下暗笑,緊跟在她身後,順手将房門帶上。
他長身長腿,兩步跟到床邊,自身後将人重新摟住,兩隻手都不安分地攀上,輕揉撫觸。
低啞溫熱的呼吸壓在姰暖耳畔,“這麼晚,你去吵兒子,等爺一會兒不成?”
這流氓相又開始肆無忌憚地顯露。
姰暖硬着頭皮紅着臉,素手壓在他手背上,繃着聲低細催促。
“我困倦了,四爺要做什麼…,就快些。”
“快些?”
指腹擱着絲滑衣料,撚出濕濡。
江四爺喉間咽下低笑,勾住她柔軟腰肢,将人帶到床榻上,俯首噙住嬌豔唇瓣糾纏深吻。
指節不緊不慢地挑開睡裙衣領上的蕾絲蝴蝶結,沿着精緻鎖骨線,将衣料剝落。
吻勢如豆大砸身的燙人雨滴,砸的人鈍鈍輕顫,軟了筋骨。
靜谧屋内氣氛越漸纏綿,細碎喘泣漸漸急亂。
外室間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時,屋内稀疏動靜漸漸消弭。
江四爺擁着懷裡柔若無骨的身子,一手揉着她纖細腰線,餍足低笑,一下下吻啄她潮濕的鬓發。
“可還難受?”
姰暖阖着眼趴在他肩窩裡,輕微搖頭。
“爺抱你去沐浴。”
她阖着眼不出聲,任t由他抱起。
進了盥洗室,浴池内溫熱水流将人包裹,身體的疲倦感被這份體貼漸漸驅散。
姰暖嫌燈光刺眼,讓江四爺去關燈。
江四爺依言而行,随後走過來,跟着潛入浴池,伸手重新将人攬進懷裡。
肌膚相觸的安全感安撫最後一絲不适。
姰暖趴在他肩窩裡,眼簾微微瞠開。
耳邊水聲泠泠,盥洗室的門開着,隻外室間留了一盞影壁燈,燈影昏暗微弱。
黑暗中,她依偎在男人懷裡,心底湧出深沉的依賴。
“四爺…”
“嗯?”
他手溫偏熱,一寸寸拂過她嬌嫩肌膚,熨帖撫慰。
“今日大帥夫人同我說,闊闊留在這裡,我們日後還會有其他的孩子。”
江四爺掌心貼在她腰脊處停住,微微偏頭垂眼看她。
姰暖繼續說,“她還說母愛無可取代,我每次回來都能見孩子,闊闊會一直愛我。”
“可祖孫情誼不同,如果闊闊不養在大帥身邊,大帥養了别的孫子,就會沒那麼疼闊闊,對四爺也不利。”
“她說得很有道理…”
江四爺喉結輕滾,唇貼在她額角,啞聲輕問。
“你如何說的?”
姰暖默了幾秒,徐聲回答:
“她說,如果我取舍不下,是沒有魄力和格局,大帥和夫人,都會對我失望。”
“我告訴她,如果我因為任何緣由,而舍下了孩子,那我是個自私的母親,我辜負了母愛和責任,那樣的我,連我自己都瞧不起,又怎麼可能得到别人的高看。”
江四爺薄唇牽出笑弧,獎勵般親吻她額心。
“暖暖說得不錯。”
姰暖環住他脖頸,又細聲說道:
“就算我跟四爺再有孩子,那也是其他孩子,不是闊闊。”
“嗯,不錯。”
江四爺明白她想說什麼。
大帥孩子很多,但他對每個孩子的父愛都不均等,江家兄弟的生母都不是同一個人。
可他和姰暖不一樣。
不論是闊闊,還是以後的孩子,都是同父同母。
對于他和姰暖來說,給予他們每個人的愛護和責任都相等。
人最怕是對比。
如果他們這次妥協,那長子會在江公館養大,離開父母身邊。
日後再有其他的孩子,孩子們自己也會對比,那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彌補的缺失和差距。
“暖暖做得很好,你應該如此堅定,無論是面對父親還是母親,都不要低頭,爺跟你站在一起,孩子的事,我們不讓。”
“嗯。”
兩人在浴池中相擁了片刻,直到水溫漸漸微涼。
江四爺正欲哄她起身,卻聽趴在肩頭的人兒突然細聲開口。
“四爺。”
“嗯。”
“那你是說,日後,我們還會有其他的孩子,是麼?”
江四爺微怔,繼而腦子裡思緒幾番湧動,最後突兀地笑出聲。
他歪頭輕咬姰暖白嫩的耳廓,“那麼煽情,卻在動别的心思,嗯?”
姰暖紅着臉垂下眼,素白小手摸到他下颚線,稍稍用力将他臉推開。
“我不是,是四爺總這樣…夜夜放縱…”
她羞于啟齒,說得隐晦。
江四爺背倚浴池邊沿,一手摟着她腰脊低低發笑。
“爺喝過藥,你忘了?不信你哥哥的醫術?”
他壓根兒不想姰暖再生。
差點兒被這小姑娘給誤導了。
“不是…”
姰暖輕咬唇瓣,小聲嗫喏。
“凡事沒有絕對,不然為何還有‘以防萬一’一說。”
江四爺鳳眸微眯,緩緩湊近了,幽黑瞳眸緊緊盯着她眉眼,清啞嗓音悠悠。
“暖暖,你是在暗示爺,再要個孩子,還是…拒絕承歡?”
姰暖窘迫,“……”
也沒有别的意思。
就是說,您适可而止,收斂一些。
小心‘變故突生’,‘樂極生悲’。
她還不想這麼快就生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