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陸宴峋是個極度自我卻高傲的男人,梁錦柔估計,在他從小到大的經曆當中,就沒有過照顧别人的那些經驗,也不會懂得如何照顧别人。
可是,陸宴峋竟然在自己感冒的時候在床邊守了一整晚。
梁錦柔甚至覺得這些話隻是傭人說來忽悠她的而已,她不太相信,陸宴峋真的能夠為她做到這個程度。
就算她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并且是一個他極為在乎的孩子……
梁錦柔也搖搖頭告訴自己,算了,反正這些事情是真是假也已經無所謂了。
隻要她别過度在意,就可以當做無事發生,不把陸宴峋放在心上,也不用以這個事情來困擾自己,所謂庸人自擾……
但家裡的傭人似乎還沒有看清楚梁錦柔此刻的那些情緒變化,還說:“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陸總擔心成這個樣子,梁小姐,陸總對您一定是很真心實意的!”
聽到這個話,梁錦柔不由的笑起來。
真心實意?可惜,這些真心實意無論真假來得都太晚了,在她早已徹底失望,不抱有任何期盼的時候出現這樣的感情,又有任何意義存在嗎?
梁錦柔找不到需要相信他的必要,更難以想象自己和陸宴峋之間還有未來。
這個别墅裡的傭人都是陸宴峋安排陸家管家負責招來的,他們對于種種過去自然也沒有那麼了解。
但這三年來,他們應該也看到了她和陸宴峋如何相處,還能說出這種話,隻能說明這世上大部分人都不會對别人受過的傷害,感同身受。
隻會認為,像陸宴峋這樣的有錢人,對她好一點,就是她的幸運。
是她運氣不錯。
好像他陸宴峋這樣的人,天生就高人一等……所有人都會向着他。
梁錦柔也不願意和這些家裡的傭人談及什麼,他們永遠不可能真正意義上的了解他們之間有什麼樣的過往。
她和陸宴峋之間又有着怎樣恩怨糾葛。
梁錦柔也不期望誰來替她找回公道,她會自己把屬于自己的一切奪回來。
如今的梁錦柔清醒無比,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的時候,這世上也絕對不會有人能夠有機會再傷害到她。
她已經變得無堅不摧了。
梁錦柔醒來,家裡的傭人又找來家庭醫生給她測了體溫,簡單檢查過她的身體,确定她已經恢複正常,沒有再繼續發燒了,才放她出門。
下午,梁錦柔也終于可以回公司。
梁錦柔和陸宴峋上午就沒有出現在祿申集團裡,公司裡的各種員工都在讨論這個問題。
“是不是……”有人說,“是因為他們前一晚太過激烈了,所以梁秘書早上沒能醒得來,陸總留在家裡陪她?”
“哈哈哈哈哈哈過分!”
快中午的時候,陸宴峋出現在公司,大家更加作證了他們的猜測。
至于梁錦柔從踏進集團大廈門的那一刻,就感覺到周圍人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
那種帶着一絲暧昧的情緒叫她很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看自己?
想了想還t是不清楚,幹脆就不繼續去想了。
姜妘是梁錦柔進入到辦公室之後,第一個迎上來的人,立刻将手裡的相關資料給她:“梁秘書,這是收購案的一些法律條款,麻煩您先看一下,有任何問題再找我。”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
“梁秘書……您今天上午怎麼沒有來公司?”
和姜妘對視一眼,梁錦柔平靜問:“怎麼了?上午是有什麼事嗎?”
“沒……我就是随便問一下,關心您,因為我聽到公司裡不少員工都在讨論,怕您生病了。”
見梁錦柔不回答,姜妘咬唇:“對不起,我不該多問的。”
“那就不要問了,你的職責就是如何做好我交代給你的工作,其他的不需要你來幹涉。”
梁錦柔這番話氣勢過于強大,沒有特意的吓唬姜妘,但無形當中透露出的這種狀态,也已經有幾分陸氏集團老闆娘的架勢和派頭。
旁邊一些秘書處的員工,互相看一眼對方,都在心裡有相同的想法。
還偷偷在他們自己的内部群裡聊起來:“不愧是梁秘書,這個氣勢一下就把姜妘給唬住了!”
“哎呀,有些人想憑着她的狐媚綠茶本事騎在梁秘書頭上也沒那麼容易!”
“我現在算發現了,梁秘書平時裡就隻是不顯山不漏水而已,真到她發威的時候,一點都不含糊,挺厲害!”
“我也有些崇拜梁秘書,公司老闆娘就得是她這樣的,不然怎麼可能駕馭得住那些狼子野心,還有一部分心思更不幹淨的……”
姜妘很快已經道過歉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偶爾看梁錦柔一眼,發現她隻是平靜的坐在那裡處理公事,似乎她這些暗中的有意無意挑釁沒有給梁錦柔造成任何影響。
原本,姜妘是想要借着這個機會試探梁錦柔底線在哪裡,這樣才方便接下來更進一步的行動。
但初初的試探就讓姜妘知道了梁錦柔的不簡單。
梁錦柔可沒那麼容易就被利用,這三年工作經驗帶給她了旁人難以想象的成長,在陸宴峋身邊經受的壓力以及所應對的工作,梁錦柔早就可以獨當一面。
也就隻有在陸宴峋身邊時,會被他束縛控制,但隻要離開他,梁錦柔就可以飛向天空,像魚兒進入水中一樣自由自在,無論做什麼都有絕對主見并且聰明敏銳。
不過平時很少表現出自己這些優勢,所以會讓人恍惚間以為她很好對付。
姜妘在心裡敲響了警鐘,警告自己往後不能夠太過輕敵,至于接下來要如何做……
她的目光透過門窗看向陸宴峋辦公室的那個位置,就算他和梁錦柔結婚了,又如何?
她也不是一個多有道德觀念的人……
隻要她想,就一定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陸宴峋聽助理彙報,梁錦柔已經來了公司,很快就叫她過去。
梁錦柔沒反應,隻是問助理:“他有什麼安排?”
“老闆也沒跟我說去做什麼,隻是說安排我帶您去他辦公室……”
“那就不用跟我說了,如果沒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就讓姜妘替我去處理就可以了。”
“可是梁秘書……姜妘隻是您身邊的助理而已,并不負責直接對接陸總,很多事情陸總也不可能放心的交給她去處理呀!”
“不都是他公司的員工,我看姜妘這個人挺好,也很合适,就直接讓她去吧。”
梁錦柔明擺着是要和陸宴峋處處作對,也一點不在乎他有什麼想法。
助理隻能歎了口氣:“好吧,梁秘書,我先去彙報。”
聽到助理的彙報,陸宴峋将手裡文件丢出去,一臉不爽的樣子。
“梁秘書可能隻是還在和您怄氣呢……也不是故意的。”
陸宴峋冷笑:“梁錦柔是不是故意的我還不知道嗎?也不用你說,我不至于因為這些事情就和她争吵。”
現在她懷孕了,不同往日,所以陸宴峋也絕不會為了這麼一些小小的事情,就影響和梁錦柔之間關系。
“梁秘書還說了……”助理又隻能繼續話告訴陸宴峋,“如果有工作上對接,直接找姜助理就可以。”
“我找她做什麼?”
本來好不容易告訴自己,壓下脾氣,不要在這個小事上生氣,可是下一秒,想到梁錦柔千方百計的避開他。
哪怕在公司裡,也絲毫不隐瞞不掩蓋,好像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們現在關系有多差。
陸宴峋磨牙:“既然梁錦柔想讓别人進來彙報工作,就讓她來,我倒要看看她還會有什麼态度!”
助理也算看出來了,陸總這根本不是想要讓姜妘來彙報工作,隻是為了和梁秘書怄氣而已。
姜妘管不了他們之間鬧出這些矛盾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匆匆忙忙就跟着這裡去。
隻要可以有這個機會和陸宴峋接觸,她自然是開心的。
隻是到了他辦公室之後,陸宴峋也沒有給她多好的臉色,隻是冷冷淡淡的問他:“梁秘書給你的資料是什麼?
“是收購案的法律文書,我已經确認過了,陸總,合同細節全部審核過,已經沒有任何問題,可以往下繼續推進流程。”
姜妘自身本就是雙學位專業,除了金融還修了法學,所以這些資料文件上的條款都難不倒她。
她也能夠在最短時間内找出其中的某些差錯,證明她在這些事情上是有足夠能力的。
陸宴峋看着她。
“陸總,您現在如果有時間,可以先确定,有任何問題随時找我。”
說着,姜妘嘴角露出一個微小的弧度,看起來挺漂亮。
她本來就有着一張很美豔的臉龐,加上最精緻的妝容,更加襯托出了她的美麗。
從姜妘來到公司那一刻起,其實公司裡就有很多人在讨論她。
有人覺得梁秘書招這麼一個美豔的助理在身邊,放任她和陸總接觸,根本就是引狼入室。
還有人說:“這世界上大部分男人隻有挂在牆上了才會老實!”
“在他們咽氣之前啊,那顆心始終都是蠢蠢欲動的!”
“可不嘛,不管有錢沒錢,有錢的是能有機會去,沒錢的是找不到機會,隻要給他機會,他照樣忍不住……”
“反正這世上還是渣男比較多,有的隻是更會隐藏,沒讓人發現他的真面目罷了!”
“像陸總這樣的專一的男人是世上可不多……”
“我甚至覺得就算陸總也沒有多麼專一,畢竟在梁秘書和他結婚的這三年裡,他和那位沈家大小姐之間鬧出的绯聞還少了?”
衆人都知道這三年之間,陸總為了沈家大小姐做過多少欺負梁秘書的事情。
還讓梁秘書替沈家大小姐做她的私人保姆似的,跑前跑後,忙這個忙那個,沈家大小姐可以當着公司衆人,一點面子不給梁錦柔,從來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所以他們都難以想象,這三年裡,梁錦柔竟然早就已經和陸總結婚了,任誰都覺得這非常的不可思議。
所以眼下又來了個姜妘這樣年輕貌美的助理,似乎還有能力,可以說各種優勢都在。
姜妘在梁錦柔的身邊當助理,有太多可以接觸到陸宴峋的機會,誰知道他們之間會不會出現一些什麼樣的牽連?
就算現在都陸宴峋非常的寵梁錦柔,對她極為縱容,哪怕她屢次不給他留面子,他也從沒生氣過,是這個有着獨一無二身份地位的人。
可男人的寵愛,維持的時間能有多長?就像那些古時的帝王專寵一時,可以有幾個能做到專寵一世的?
因此大家對于姜妘的到來都充滿了悲觀的想法,認為梁秘書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讓自己身邊多出這樣一個可以帶來無數威脅的女人。
姜妘自然也知道周圍的那些同事想法,但她不在意他們的心思,隻想借着這些機會在陸宴峋這裡留下更多的印象,讓他記住自己。
陸宴峋表情冷淡翻看過相關法律文件條款,關于收官案的詳細細節已經磨合了将近一個月,到現在也差不多可以推進到下一步。
“你去告訴梁秘書,按照我們之前溝通的計劃繼續進行。”
“好的陸總!”
在走之前,姜妘還刻意關懷:“天氣涼了,我剛才聽您有小小的咳嗽,可千萬要保重身體。”
估計是梁錦柔昨天感冒傳染給了他,今天的身體确實不舒服,但他根本連藥都沒有吃,完全沒在乎。
姜妘猜,像陸宴峋這樣的人,平日裡格外強大,應該也很少有人有這個膽量直接去關心他。
所以對自己的做法很是滿意,認為這麼做可以讓他更加深對她的印象。
陸宴峋卻是超出意料的,淡漠甩出文件:“姜妘對吧,我不知道你在之前公司裡有沒有人教過你,但是我作為你如今的老闆,有一句話需要奉告。”
“不歸你管的事情,不要多管閑事。”
姜妘。聽到他這樣說,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意識到自己那些計劃對他來講根本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