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姜妘瞬間就心慌了,她本以為自己做的很隐蔽,不會被發現,沒想到,陸宴峋竟然如此笃定,根本都不給她任何辯解機會就确定這件事是她所為。
她自然沒有傻到就這樣痛快承認的地步,很快定了定神,裝作無辜且納悶的問:“劇總,您說的是哪件事?我做了什麼?”
陸宴峋将手裡的鋼筆扔到一旁,神色間的凜冽足夠令人感到害怕。
姜妘也知道自己絕不能這麼輕易就露了馬腳,然而陸宴峋冷冷看着她,不留情面拆穿:“今天公司裡這些傳聞,除你以外沒有幾個人知曉,你覺得還有誰會這麼做?”
“我……陸總,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之間變成這個樣子,我沒有要把消息傳出去的打算……”
她當然不想被厭惡,所以這時候無論如何都要為自己辯解一番。
“你的意思是,與你無關?”
“我……我承認,是我與旁人讨論時不小心說出這件事,導緻大家開始傳論,可沒有想過他們會對這件事情這樣關注!如果已經給梁秘書造成困擾,我保證會去向她道歉。”
姜妘聲淚俱下:“陸總,隻要你能夠原諒我……”
“該原諒你的人不是我,是她,我對你非常失望。”
陸宴峋的氣場過于強大,不怒自威,這一句話就令姜妘心中有些絕望了。
她的那些小手段在他這裡,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
姜妘便選擇誠懇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夠冷靜,是我自作多情,多管閑事,您想怎麼罰我都可以,我也承認我确實考慮的不太周全,也不該沒有經過你哦允許的情況下讨論這件事……我願意接受扣掉工資和獎金來彌補……”
“我不會罰你的獎金和工資,你在我身邊做秘書也有五年了,是時候,換去别的部門。”
在五年的工作裡,姜妘絕對算得上是殚精極慮,任勞任怨,表現得異常優異,所以為了不讓手下人寒心,考慮後,陸宴峋選擇給姜妘調崗。
這樣沖動卻不受命令的人也沒有資格再繼續擔任他的秘書,他這個決定做出以後就不會再更改。
這句話,直接令姜妘吓到腿軟,勉強撐住桌子才站住,兩道淚痕也随之出現,她一臉哀怨難過的看着他:“陸總,這五年來,我在工作上的表現,難道您沒有看到嗎?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您,您就這樣要趕我走……”
“姜妘,我這不是趕你走,隻是給你一個對你而言更好的選擇,這裡已經不适合你了,也到了你該做出新選擇的時候。”
這必然也是一個機會,安排她去别的部門并不單純是對她的懲罰,如果姜妘能抓住機會,一定會有更好未來。
她還可能拿到公司的股份,光是每年分紅,都是比非常客觀的數字。
可對姜妘來講,這些絕不是最重要的,更誘惑的明顯是那個陸太太的位置,隻有待在陸宴峋的身邊,她才能夠繼續陪着他。
否則一旦調走,她還有什麼可能性嫁給他?
“陸總,我還是更習慣秘書這個工作,求您了,讓我繼續留在您的身邊吧,我在您這裡學到了很多,我還想……”
“姜妘。”陸宴峋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令她所有的話都凝固在了嘴邊,他的語氣變得更加強勢,不容拒絕,“我已經告訴了人事你的任命安排,今天你就可以調去市場部,擔任副總監一職,對于市場部的情況你應該也很清楚,所以可以很快勝任。”
祿申集團市場部的副總監,這已經是個極高的職位了,如果姜妘能夠在這個崗位上有優異的表現,肯定可以再往上升一級。
到時候依舊在公司裡風風光光,可姜妘哪裡還想要這些。
然而她也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陸宴峋都不會再改變主意,她隻能接受這個結果。
“好……”姜妘顫抖着聲音,滿臉哀戚的答應,“我接受陸總您的安排,您想讓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關于姜妘的調任,很快在公司裡傳開。
員工們聽說她從秘書變為市場部的副總監,一部分人還是很羨慕的,市場部的副總監同樣是個實權職位,而且還有很多往上爬的晉升機會,不是什麼人想坐在這個位置都可以的。
但也有部分人覺得還是做陸宴峋的秘書更好,他的秘書無論走到哪裡都要被人高看一眼,權利也更大。
當然,受到的制約限制自然更多,沒人敢當着他的面搞小動作。
有利有弊的這個調任已經下達,姜妘再想改變,已然無能為力,但更令她心中憤恨失望,是這個舉動,令公司裡衆人都相信了一件事。
那就是梁錦柔回來以後,她就再沒有任何價值。
原本很多人都已經将她當成集團的半個老闆娘在對待,如今……就隻會将她當做市場部的副總監,這前後的差距,逼得姜妘快要瘋掉。
她還能怎麼辦?忽然之間,姜妘想起了一個已經許久沒有聯系的人了。
這幾年間,姜妘能夠在陸宴峋身旁做秘書,混得風生水起,所有他交代她辦的事情都完成極好,也和某些人的幫忙脫不了幹系。
沈家。
沈蔓羽當年因為故意傷人罪等罪名坐牢,沈家又被陸宴峋不斷無限打壓着,如今已經跌出京市一流豪門之位。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怎麼說他們都還是個有底蘊的家族,所以夾着尾巴做人後,到底還有屬于他們的一席之地。
沈家也幫了姜妘不少,不過他坐溫陸宴峋秘書這個位置,并且被所有人認為要嫁給他之後,沈家就暫時沒有再聯系她。
姜妘不太确定他們接下來還需要她做什麼,但她早已想好了,如果真有機會嫁給陸宴峋,會立馬過河拆橋,再也不聯絡沈家人。
可惜現在她必須得主動去聯系,讓他們幫幫自己,想辦法讓她重新回到秘書的位置。
“你們不是想讓我嫁給他,當沈家的家主夫人,現在梁錦柔回來……我知道,沈小姐最恨的就是她,絕不願意看着她好過,如今她不僅沒死,還有孩子,這難道是沈小姐想看的?”
姜妘咬牙切齒:“我辛辛苦苦這麼久,好不容易才接近了陸宴峋一點,她剛回來我就什麼都沒了,你們一定要幫幫我!”
沈蔓羽父母當然也恨梁錦柔,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女兒就不會坐牢!
他們從未想過,沈蔓羽有這樣的結局全部要歸功于她自己的殘忍,純粹是她活該。
得知梁錦柔生了病,他們都以為她早就不在了,也就漸漸打消了要利用姜妘去找麻煩的想法。
而現在梁錦柔回來,他們其實也很着急,尤其這個消息,如果被沈蔓羽知道了,她肯定日日不得安生。
“我們會幫你想辦法的,你給我們一點時間。”
“不管怎麼樣,必須要先讓我回去原來的位置!”
沈蔓羽母親看着比起當年富貴的模樣衰老了好幾歲,面容變得更加陰沉狠戾。
她想了想:“我倒是有個法子,如果讓陸宴峋對你産生一些愧疚的想法,讓他感激你,說不定到時候你借機提出想回他身邊,他會答應。”
姜妘立刻與沈家人合謀起來。
……
陸宴峋命令助理再去為他招秘書,提前下班,他要去告訴老太太這個消息。
比起五年前,陸老太太的身體又差了很多,時常要住進醫院。
老太太聽他說了梁錦柔回來的消息,反應了好一會兒才顫顫巍巍的開口:“你說什麼?小柔回來了?”
“嗯,她回來了。”
雖然不知道梁錦柔是怎麼治好了,不過這是個好消息。
“小柔竟然回來了……”陸老夫人反複念叨着這句話,心裡多多少少也是高興的。
當年她和梁錦柔之間有t過一些不愉快,甚至無數次希望自己的孫兒離開梁錦柔。
可是這麼久了,老太太的心情也早發生了變化,或許也是因為她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看着陸宴峋始終孤身一人,倒是希望如果可以,有個他喜歡的女人陪着他,他就不會這麼孤單了。
“阿峋,小柔既然回來了,你就千萬要抓住她,别再讓她離開你了,知道嗎?無論你,還是朝兒,你們都需要她!”
陸宴峋嘴角勾了勾:“我知道,這次我不會再讓她走了,我一定會抓住她。”
陸宴峋勢在必得,也絕不會再放梁錦柔離開。
“好啊,好啊……奶奶知道這些年你無數次,偷偷看她的照片,到處派人去找她,在這上面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皿,隻要她現在回來了,證明你們就是有緣分的……”
陸宴峋陪着老太太說了話,正好兒子的培訓課程也上完了。
兒子一見到他,就眼巴巴望着,撒嬌:“爸爸,我想去見媽媽。”
“你給她打電話。”
這個事情吧,自然是得交給兒子去做才行。
如果是他打過去,陸宴峋很确信,梁錦柔會毫不留情的挂斷電話,根本就不會搭理他。
雖然陸宴峋心裡到底還是對此有些不爽,可自作孽不可活,如今的他倒是總算明白了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這對他而言絕對算的是慘痛教訓,令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像過往那樣,給自己最重要的人,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損壞了他們之間的所有關系。
朝兒立馬爽快的點頭:“我知道媽媽住在哪裡,我們直接去找她。”
陸宴峋挑起眉頭:“你倒是厲害,就已經知道你媽媽住哪裡。”
“當然,媽媽對我可好了,唉,在這一點上爸爸你就不如我了……媽媽現在還不肯原諒你吧?”
“……是不肯原諒我,不就得靠你了?”陸宴峋捏了捏小家夥肉嘟嘟的臉蛋,“為了你以後的幸福,為了咱們一家人的幸福,你得更加努力了,知道嗎?”
“放心交給我走吧!”
朝兒帶着他出發,半個小時之後就到了梁錦柔住的公寓樓下。
梁錦柔正在家裡看最近的一些投資文件,就聽到門鈴響,發現樓下有個小家夥在等着她,格外驚喜,趕緊放他上樓來。
隻是她沒想到打開自家房門看到的卻不隻有兒子,還有一個讓她想把他趕出去的男人。
可惜晚了一步,陸宴峋又一次抱着兒子自來熟地踏進她的公寓,這套公寓不算很大,兩室一廳。
但因為是精裝修,地段好,看出去的風景也不錯,所以梁錦柔比較滿意。
當然原本隻有梁錦柔和孩子的時候,這套公寓面積還算可觀,可陸宴峋個高腿長,一進來,四處充斥着他的氣息以後,她的公寓就變得狹窄了起來。
梁錦柔先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對他說:“妹妹在睡覺,你進去叫她。”
“好呀,我去看看妹妹!”
小家夥進房間之前,轉頭沖自家爹地眨了眨眼,暗示他千萬要抓住時機,然後還貼心的把卧室門給關上。
陸宴峋心裡滿意,表揚着兒子的貼心舉動,面上倒是格外鎮定自若:“晚上想吃什麼?我帶你們去。”
“晚上我,我兒子,還有我家笙笙,就我們三個,沒有你的份,”
梁錦柔一點不客氣。
陸宴峋理直氣壯的:“兒子也離不開我,所以我得跟着他。”
“你看兒子那個樣子,像是離不開你?你就别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陸宴峋眼神暗下,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把姜妘調走了。”
“……你說什麼?”
“我讓她去市場部,不會繼續做我的秘書。”
梁錦柔表現得非常冷漠:“這關我什麼事,你的事情不用向我彙報,我也不關心你的一舉一動。”
“梁錦柔。”陸宴峋直來直往,他的強勢從不掩飾,眼神灼熱的看着她,“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給朝兒重新找個媽媽,他母親的位置有且隻能是你,你是唯一的那一個。”
陸宴峋這番話說完之後,開始耐心等着梁錦柔給出她的回答,即便他知道,他不會聽她說一句好話,可是他有足夠的毅力。
她隻能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