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偏偏當事人還一副毫無所知的樣子,微擡起眼,靜靜注視着她。
見梁錦柔躊躇原地沒有反應,陸宴峋意味不明的笑了聲:“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
“……我覺得你也不是不能夠自己洗澡吧,随便擦擦身體而已,又不是什麼難事。”
“的确不算難,也就是牽動傷口疼一下而已。”陸宴峋深沉眼眸鎖定她的表情,一字一句道,“雖然我替你受傷救了你,你也不會在乎這些。”
梁錦柔發誓,自己從他這種口吻裡聽出了幾分茶藝。
陸宴峋就是變着法的,想要使喚她,才故意用這種方式!
但隻要陸宴峋現在搬出替她受傷這個理由,她就沒有辦法做到視若無睹。
梁錦柔也不可能心狠到完全不管陸宴峋的死活。
何況為了讓更少的人知道此事,現在這套房子裡隻剩他們……
“我大概是上輩子欠你的。”
小聲嘟囔一句,梁錦柔認命的走過去,到他面前,拿起洗澡巾,悶聲說:“你能不能轉過去。”
陸宴峋挑了挑眉,輕嗤:“又不是沒有看過。”
“你不會又覺得我是在欲擒故縱吧,醒醒陸宴峋!我真的一點都沒有這種想法!”
說完,梁錦柔也不管在自己面前展露的這句身軀有多麼性感迷人,忽視掉他腰腹上的肌肉,更忽視他撲面而來的侵略性。
“我警告你,你可不要動,小心我手一抖碰到你的傷口。”
梁錦柔垂着眼眸,盡可能避開視線,不去看他的身體。
擦拭的動作同樣小心翼翼。
不過說話的語氣絲毫都不客氣,有些不太像她了。
陸宴峋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走的太匆忙,她忘記戴眼鏡,又露出了沒有任何遮擋的清麗眉眼,幹淨,溫婉,又帶了幾分倔強的味道。
梁錦柔,以前是這樣子的嗎?
陸宴峋不太能想起來,更早時候的她。
在他之前記憶當中,梁錦柔總是過分遮掩自己,低眉順眼将本來面目全都藏了起來。
好像是從梁錦柔堅持要和他離婚那天開始,她說出那句話,拿出離婚證書放在他面前的時候……
她的軟弱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這裡好了,你轉過去。”
梁錦柔命令一句,态度仍然很強硬。
陸宴峋盯着她看了會兒,最後仍然按照她的命令照做了。
當梁錦柔沒有站在他面前,隻剩下了女人手指的撫摸觸感在後背……
陸宴峋突然發現自己身體裡有另一種情緒,正在躍躍欲試。
他不算一個太過熱絡的人,尤其是那種生活,這三年來和梁錦柔之間的次數,其實也不算多。
但似乎每次,他都能夠從梁錦柔這裡得到屬于男人的滿足感。
“梁錦柔。”他終于開口,聲音不知何時變得格外嘶啞低沉。
梁錦柔被吓了一跳:“什麼?”
“用點力氣,沒吃飽飯?”
看不見陸宴峋的表情,隻是聽出了他語氣裡似乎有些不滿,梁錦柔撇撇嘴:“知道了,我這不是擔心力氣太大了,你又要找我茬……”
“不會。”她要是再用這種溫柔的動作……陸宴峋就不能夠确定自己是否能夠維持住情緒的平靜,并且做出另一些不受控制且沒有理智的行為了。
給男人洗澡可不是多容易的事,還要注意不能讓他受傷的那隻手碰水,整個過程挺煎熬。
梁錦柔好不容易成功擦完他的背,歎口氣:“行了,你可以起來。”
“嗯。”
梁錦柔松了口氣,隻是下一秒對上陸宴峋轉過來的身體,臉頰猛的脹紅,無法控制的尖叫:“陸宴峋!你做什麼啊?”
罪魁禍首還沒事人一樣,挺淡定反問:“我怎麼了?”
“你,流氓!!”梁錦柔不想看,但視線總忍不住往那個地方撇去。
陸宴峋似乎笑了聲:“正常反應而已,你表現得這麼激烈,倒是有些奇怪。”
“我怎麼就奇怪了!有誰會在這種時候很淡定?再說能怪我嗎?明明就是你的問題!”
陸宴峋挑挑眉:“那麼你是幫我想解決問題,還是有别的計劃?”
“滾啊!你自己解決!”梁錦柔把洗澡巾往浴缸裡一扔,轉身就走,懶得理他。
她自然不會因為他的反應就天真以為,陸宴峋這些身體的變化是為了她。
她也不會再對他抱有任何期待。
梁錦柔在客廳裡坐了會兒才看見他不緊不慢走出來,徑直向卧室的方向去。
她把心情理順,才去收拾浴室,那瞬間……覺得自己就像個冤大頭,成了他的保姆。
可是這些事情又必須由她親自來做。
等到快睡覺了,梁錦柔才慢慢的磨蹭進卧室裡,床上男人似乎累極了,已經閉上雙眼,眉心下意識的皺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口在疼,所以他才會這麼難受。
但梁錦柔也無法替他分擔這樣的痛苦,隻能躺在旁邊,提醒他一句:“如果你需要我做什麼,叫醒我。”
陸宴峋沒吭聲,有些像是睡着了。
他不找她,梁錦柔還樂得自在,這個晚上過得比想象中安靜許多,醒來就已經天亮了。
陸宴峋也沒有如他所說,需要梁錦柔半夜倒水或是做其他的什麼事情。
陸宴峋甚至比她起得更早,坐在客廳裡看晨間新聞,這種休息的日子對他來說算得上是難得的寶貴機會。
他也就徹底放下工作,給自己一個短暫的休假日。
“早飯你想吃什麼?”
“你做主就好。”
外面天氣不錯,陽光透過白色窗簾灑進客廳裡,柔軟的光線讓梁錦柔恍惚間……
以為她和他隻是一對最普通不過的夫妻,兩人過着這樣平凡但溫馨的日子。
隻是這種想法隻出現了一秒,就被梁錦柔否定了。
她可真好笑,居然會産生這樣不切實際的念頭。
她和陸宴峋已經是要離婚,快走上兩個截然不同方向的人,那些希望中的生活永遠不會屬于他們。
梁錦柔在廚房做早飯,隐約間聽到手機鈴聲響起。
她走出去:“是你的電話響了嗎?”
“嗯。”陸宴峋看着被他扔在茶幾上的手機,神色冷淡,“是沈蔓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