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梁錦柔是因為低皿糖暈倒,她中午沒有吃飯就去沈蔓羽的工作室幫忙,意識到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她暈過去之後就意識全無,當她醒過來,竟然意外地發現,周津聿正待在自己的病床旁。
周津聿滿目憂愁地看着她:“你還說你沒事,怎麼把自己搞進醫院了?”
“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梁錦柔還是想不明白,自己是在沈蔓羽的倉庫裡暈倒,周津聿怎麼會在?
“我接到了沈蔓羽的電話。”周津聿歎口氣,“估計是她發現自己讓你在她的工作室倉庫暈倒,過意不去,所以給我打了電話叫我過來。”
“……原來是這樣。”
周津聿在這裡照顧她,令梁錦柔極為感動,自嘲道:“你跟我做朋友,總是被我麻煩。”
周津聿失笑:“說什麼傻話呢?朋友不就是拿來麻煩的嗎?”
“那我在這裡多久了?公司裡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我現在是不是應該……”
梁錦柔想起身,被周津聿用力摁住:“好了,你就在這裡待一晚上,明早再出院行不行?”
“沒事,我知道自己的情況,低皿糖不會太嚴重。”
周津聿很堅持:“也得在這裡住一晚上,以後不管工作再忙,包括刻意刁難你的人有什麼命令,你都得先保證自己的身體,答應我。”
周津聿有一雙格外溫柔的眼眸,但此時裡頭隻寫滿了嚴肅,意識到他的認真,梁錦柔也不好和他嬉皮笑臉,點頭:“知道了,我保證以後肯定會記得吃飯。”
“嗯,乖乖聽話。”
周津聿擡手剛想要揉她腦袋,病房門忽然被推開。
滿面冷肅,寫滿了不好招惹的陸宴峋出現在視野裡,梁錦柔看見他,嘴角的笑容弧度全部消失,語氣裡充滿質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當然不會忘了自己為什麼暈倒,若不是陸t宴峋和沈蔓羽聯起手來折磨她,她又怎麼可能連吃午飯的時間都沒有?
甚至還暈倒在沈蔓羽的倉庫裡?
所以歸根結底,陸宴峋就是罪魁禍首,梁錦柔看見他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陸宴峋的目光落在周津聿即将碰到梁錦柔腦袋的那隻手上,眼神裡暗的連一絲光都跑不出來。
舌尖抵了抵腮,陸宴峋哼笑:“既然你沒事,我就走了。”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去找醫生問病情的一會兒功夫,梁錦柔就醒了過來,而另外一個男人居然就已經出現在她身邊。
周津聿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陸宴峋看出周津聿眼底對梁錦柔的那些在乎,還有面對自己的敵意,他格外煩躁,本來要說的話,也全都吞了回去。
梁錦柔聽說陸宴峋要離開,更開心了:“慢走不送。”
周津聿也在此時補充了一句:“錦柔身邊有我照顧,陸總還是去做你的事兒,這裡不需要你。”
“行,不需要我。”陸宴峋面色不善,擡高音量,“誰稀罕在這裡?”
男人砰的一聲關上門走了,梁錦柔翻了個白眼,也懶得再提到他。
周津聿看着她不設防的樣子,忽然想到了先前接到的電話。
他沒有說謊,沈蔓羽的确是聯系了他,隻是她在電話裡說的那些内容,他并沒有告訴梁錦柔。
沈蔓羽說得格外直白:“梁錦柔在我這裡暈倒,剛剛宴峋将她送去了醫院,你如果不希望他們兩人患難見真情,照顧出多餘的感情,你現在就過去找她。”
梁錦柔暈倒,情況不明,陸宴峋不會舍近求遠,所以肯定會将她送到離工作室最近的那家醫院。
周津聿聽到這裡,也就立刻趕了過去,半點沒耽誤。
隻是坐在這裡,他便不願将陸宴峋親自送梁錦柔來醫院的這件事告訴她。
梁錦柔不該再對陸宴峋抱有任何妄想。
她從小缺少父母的關愛,所以一旦感受到了溫暖,哪怕隻有微弱的丁點,也會忍不住去抓去。
尤其這個人還是她愛着的,即便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遠離陸宴峋,可除非他們徹底離婚了,否則……
周津聿仍然不敢放心。
何況,陸宴峋最近的這些行為也讓他有所顧忌,總有種不安的預感……
“津聿,今晚沒别的事兒,你先回去吧,我也沒什麼事,睡一晚,明早就出院。”
周津聿笑笑說:“正好我這兩天也沒有太重要的工作,就在這裡陪你。”
“這樣怎麼好?我可以打電話叫真怡過來……”
“真怡最近工作不是很忙嗎?一直在加班,應該也抽不出時間。”
“可是……”
“好了,别跟我客氣,你身邊總是要有人在。”
周津聿難得強硬,梁錦柔拗不過他,隻能讓他繼續留在這裡陪自己。
而門外的走廊上,身型高大男人斜靠在牆壁上,指尖夾着支煙,有護士過來提醒,紅着臉說:“先生,這裡不能抽煙的。”
陸宴峋懶懶地掀起眼皮:“知道,我沒抽。”
他隻是心煩而已,這種情緒從前段時間就開始處處包裹在他四周,令他心浮氣躁,根本無法平靜。
要說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大概就是從梁錦柔堅持要和他離婚那一天起。
Leo幫忙辦完梁錦柔住院的所有手續過來,見到老闆陰晴不定的臉色,猶豫了半晌才開口:“陸總,現在是進去還是……”
“進去?”男人鼻腔裡發出一聲嗤笑,“她有的是人陪。”
“那……”
“走了。”
陸宴峋将那支煙掐斷,扔進垃圾桶,他前幾年剛接手祿申集團生意,壓力極大那時候,很愛抽煙。
但到底是從哪天開始?
因為某個人特别讨厭煙味,總是在他面前做出一副受不了,但又要隐忍的樣子,他慢慢地,就不在她面前抽煙。
到後來,甚至沒有梁錦柔在的時候也很少碰了……
第二天,梁錦柔身體已經恢複了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醫生來查看她的情況,也确認她可以出院。
醫生剛要離開病房,想到什麼,又問:“昨天賬單好像預付太多了,陸宴峋是誰,讓他去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