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還記得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是在一個大型超市的外面。
他和朋友正準備進超市,就看到她迷迷糊糊地拎着籃子出來,一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
朋友當時還起哄,“喲,這麼漂亮的姑娘也稀罕用這招啊?
”
朋友以為盛棠是為了搭讪他才故意而為之,畢竟作為學校校草,女生們為了引起他的注意,使出的手段那可是層出不窮,防不勝防。
盛棠這招,實在不算高明。
盛棠那天穿着白襯衫和牛仔褲,頭上簡單窩了個丸子,柔美的五官,毫無雕飾,眼睛清透無瑕,他感覺像是一縷裹挾着溫暖陽光的雲朵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跌落在他懷中。
“對不起,對不起。
”她趕忙道歉,誠懇又慌張。
晏一灼懶懶一笑,“沒關系。
”
然後她就急匆匆走開了。
朋友:“就這?
”好像跟他預想的情況有點不一樣。
緊接着就看到她找到了一旁的保安問路,“你好,請問超市的收銀台在哪裡?
”
保安大叔一臉懵逼,“姑娘,你是從哪裡走出來的?
這這……已經是超市外面了。
”
盛棠也懵逼了,“啊?
”
保安大叔無語了,“算了算了,我帶你去。
”
朋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麼漂亮的姑娘是路癡啊。
真有意思。
”
“走吧,我送你出去。
”晏一灼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盯着她看了兩秒,閑散的語調裡似摻雜了幾分無奈。
“那……謝謝。
”
正打算拉開門出去,就聽到有腳步聲正往這邊走來。
盛棠愣了一下,有些緊張地看了眼晏一灼,“該不會是記者吧?
”
晏一灼垂眸睇了她一眼,拈花般似笑非笑,“怎麼?
怕了?
”
盛棠抿了抿唇,目光裡流動着浮浮沉沉的流光,“我有什麼好怕的?
我們又沒什麼關系?
”
晏一灼淡笑了一聲,眸光微冷,帶着幾分疏離,“看來你不僅路癡,還健忘。
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我們究竟是什麼關系?
”
像是忽然撥錯了一根弦,盛棠的心跳亂了亂,她詫異擡眸,有點讀不懂晏一灼什麼意思。
腳步聲越來越近,盛棠擰眉,壓低了聲音問他,“現在該怎麼辦?
”
晏一灼眉梢輕挑,語調散漫不已,“你不是說我們沒什麼關系嗎?
”
盛棠:“……”
腳步聲已經到了一門之外,盛棠幾乎做好了社死的準備。
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道鬼鬼祟祟的女聲,“你今晚就不能陪我嗎?
”
“真不行,你也知道她最近正張羅着備孕,她這兩天排卵期,我得回家加班。
過兩天,過兩天我一定陪你!
你乖,聽話~”男人誘哄道。
盛棠眼尾跳了跳,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這是……喬志彬?
!
驚訝之餘,盛棠眼底隻剩下了激動。
家人們,誰懂啊!
瞌睡有人送枕頭啊!
喬志彬這一刻簡直是雪中送碳的好人啊!
她趕緊把手機打開,開始錄音。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生孩子嘛?
我也可以給你生啊。
”女人夾着嗓音撒嬌地說道。
“哈哈哈,你個小傻瓜,生了孩子身材走樣皮膚松弛,你到時候可得恨死我了。
”
喬志彬孟浪的聲音在走廊無人的盡頭處顯得格外明顯。
盛棠強忍着不适,感覺自己的耳朵受到了十萬點荼毒。
“我就是願意給你生孩子,我不許你回家找她。
”
喬志彬逗弄着她,“真是個小妖精,等她懷上了,我不就能天天陪你了嘛?
”
“哎呀,老公,你真壞。
”
喬志彬:“你不就喜歡我壞麼t。
”
那頭不堪入耳的聲音悉數被盛棠的手機捕獲。
過了約莫十五分鐘,盛棠都快站麻了,手機也快舉累了,他們才終于有了偃旗息鼓的意思。
“好了好了,我得回去了。
再晚她就得連環奪命call了。
”喬志彬啞着聲音,微微喘息道。
“可是我不想讓你走……”女人使出了渾身解數纏着她。
兩人又膩歪了一陣,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聽着腳步聲漸漸遠去,盛棠長長松了口氣,心滿意足地保存好錄音。
雖然被惡心了這麼長時間,但盛棠心情挺不錯的。
簡杏自從嫁給喬志彬,就成了全職太太,沒有實質性的為喬家帶來過經濟效益。
這也是喬母不把她放在眼裡,她在喬家沒有多少話語權的原因。
在家裡,幾乎是喬志彬說了算了。
現在她已經掌握了喬志彬的把柄,就有了和他談判的資本。
盛棠已經在構想如何跟喬志彬談判了。
她準備去拉門的時候,晏一灼忽然抵住了門,将她困在了他手臂與門之間的狹小空間内。
“幹……幹嘛?
”盛棠本能地往後退,卻退無可退。
腦子裡莫名竄出了一些似曾相識的場景,讓她感覺有點發熱昏沉,不敢确定是真實發生過還是夢裡出現過。
晏一灼居高臨下地凝睇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譏诮的弧度,“什麼時候有這種癖好了?
錄了音準備回去學習麼?
”
盛棠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似乎有點……猥瑣。
那些本來就是不能免費聽的内容,結果她免費聽還不夠,還錄音了,還當着晏一灼的面。
的确是有點不合适。
盛棠的耳根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層绯紅。
“你才有這個癖好呢!
”她白了他一眼,伸手用力地推開他的兇膛。
她的手抵上他兇膛的那一刻,他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柔軟的勁道,仿佛穿過了皮層直達心髒。
心口湧起陣陣酥麻,好像是羽毛輕輕刷過,帶來又輕又癢的顫栗。
他剛才在酒局上喝了點酒,但也隻是小酌怡情的量,此刻腦子卻不受控制地混沌起來,起了跟她較勁的心思。
她要推他,他偏不如她的意,反而又壓近了她一些。
“我的癖好你不清楚?
”兩人幾乎是密不透風地貼在了一起,他的聲音有些暗啞,帶着幾分勾人的意味。
盛棠的呼吸間滿是他身上幹淨清冽的味道,稍稍混雜着一絲煙草的味道,有種蠱惑人心的頹堕感。
恍惚間她憶起,曾經有個矜貴無比的男人輕咬着她的耳尖,缱绻暧昧地說:“我的癖好就是——把你據為私有,一生珍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