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隻是到了敬酒的時候,羅纖纖又生了幺蛾子,端着酒杯往詹景文身上湊。
她這張臉,又是這副作态,孟晚怎麼看都覺得膈應,差點把手裡的酒潑出去。
忍了一會兒,她才淡聲提醒:“羅小姐,這裡不是歌舞廳,你這一套還是收起來吧。”
羅纖纖動作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看向她。
“江太太,你這是什麼意思?”
孟晚放下酒杯,不輕不重和碗碰撞一下,發出聲響。
卻像是敲在了羅纖纖的心上,叫人忐忑。
孟晚向來以笑臉示人,叫人感到親近,也從不擺架子。
如今冷下了臉,卻叫人背脊發涼。
“我說這不是歌舞廳,不需要你陪酒。來者是客,你既然是和二少一塊來的,該有的體面不能少。可你瞧瞧自己這模樣,正經人家誰往男人身上貼呀?”
羅纖纖臉皮被撕扯下來,臉色頓時煞白一片。
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用力到顫抖。
她清楚自己做的是什麼事,确實不怎麼體面。
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挑明又是另一回事。
“江太太,你誤會了,我沒有……”
豆大的眼淚挂在眼睫,瞧着好不可憐。
孟晚嗤了聲,“你沒有什麼?沒有利用這副樣貌,跑來膈應我?今天是江川的年會,我實在是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許二少,我脾氣好,不代表我是軟柿子,任由你拿捏。”
羅纖纖啜泣道:“樣貌是父母給的,您不喜歡,我難道還能毀了不成?江太太也太霸道了。”
她一邊哭泣,一邊往詹景文身後躲了躲,好似被孟晚欺負了一般。
詹景文忍無可忍,拂開她的手,脫掉外套扔給了邊昶。
“扔了。”
羅纖纖見狀,哭得更傷心了。
“詹先生……”
孟晚面露不屑:“人家詹先生表現還不夠明顯嗎?他看不上你,你難道沒聽過東施效颦這個詞嗎?你和我母親再像,你也比不上她一根手指頭。”
衆人恍然,這才明白孟晚為什麼如此憤怒。
羅纖纖不服:“你母親就算在這裡,她已是人老珠黃。”
年輕,就是她最大的優勢。
孟晚氣笑了,“你年輕,詹先生都看不上你,不顯得你更加失敗?許二少,你這眼光真不如何,越是豔俗,你越是喜歡,難怪許董都看不上你。”
許文亭被刺得變臉,孟晚罵人是真狠,淨撿着人的痛處踩。
他并不是尚有理智在,隻是因為這不是他的場子,他不占優勢,拿孟晚無可奈何。
“江太太,須知禍從口出的道理。”他咬牙切齒道。
江行恺一隻手放在孟晚肩上,冷冷和許文亭對峙。
“二少,這裡不是港城,你若是有本事,盡管來,我們等着。”
在江川的年會上,若還讓孟晚受了委屈,那和自打臉面有什麼區别?
“今日,就請二少離開吧。”
江行恺下了逐客令,林常青便上前一步,請許文亭離開。
許文亭在港城翻手為雲,稱得上是一手遮天。
但在申城,屢屢被下臉子,心裡的怒氣已經積攢到了臨界點。
他冷冷點頭,“好,跟我作對,希望江總不會後悔!”
一個剛發展沒幾年的小公司,他許文亭還怕了他不成。
許文亭一走,羅纖纖也沒有理由繼續待着。
這兩人一走,氣氛便凝滞起來,叫人沒了繼續吃喝的心情。
許娉婷看向孟晚,總覺得她今晚的反應有些激烈。
孟晚也不是第一次見羅纖纖,卻是第一次如此疾言厲色。
收回目光,她又忍不住看向詹景文,思緒不太理得清。
年會結束,衆人散去。
詹景文臉上挂着淡笑,“你今日這麼不給面子,怕是許文亭要記恨你了。”
孟晚反問:“您難道可以和他做朋友嗎?”
許文亭是個小人,哪怕利益一緻,他也不見得不會在背後捅你刀子。
詹景文輕笑一聲,點了點她。
“你今天脾氣倒是挺大。”
孟晚抿着唇,隻有她自己清楚,不全是因為葉涵。
詹景文是她父親,羅纖纖那些惡心人的舉動,她實在做不到無動于衷。
“詹先生覺得不膈應嗎?”
詹景文全當她是為了葉涵惱怒,并不太在意她的語氣。
“這個手段,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小打小鬧而已。”
他單身這麼多年,早有人做過這種事。
盯上他的人還不少,詹景文要是能中招,哪裡還輪得到許文亭。
孟晚其實也有些好奇,“那您就沒想過再找一個?當做慰藉也好。”
詹景文苦笑搖頭,“一個和葉涵相似的女人,不是慰藉,是亵渎。”
他可以跟和葉涵毫無關系的女人開啟一段新的戀愛,但這個人不能是葉涵的替代品。
孟晚滿意了幾分:“詹先生,你不要中計,那樣不好。”
她這話有些霸道,邊昶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想到先前詹景文說孟晚眼熟,他突然也生了這種感覺。
敢用這種語氣和詹景文說話的晚輩,可沒幾個。
詹景文并不生氣,甚至縱着她:“好,我不中計。”
直到上了車,詹景文才斂起笑容。
“派人盯着許文亭,他不會善罷甘休。”
兩人做的都是百貨商場,已經形成了競争關系,除非許文亭放棄,不然他絕對不會就此罷手。
邊昶道:“快過年了,您要回港城了嗎?老夫人那邊來人催了。”
詹景文望向窗外,“我想帶詹群回去。”
邊昶點了下頭,“詹群小姐定是願意的,老夫人也念叨着她,不過想來她更想見您的孩子。”
詹群的父親,是詹景文同父異母的兄長。
詹家老爺子原配去世後,才再娶了後面這位老夫人。
算起來,詹群是和她無皿緣關系的孫女。
盡管疼愛,但到底隔了一層。
詹景文苦笑,“我已經這個年紀,對孩子已經沒有過多的奢求。”
他隻想找到葉涵,無論她如今身邊是否有人陪伴,隻要知道她平安就行。
邊昶歎了一聲,不再多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