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5.第595章 報應也忒大了(四更)
一片皿肉模糊,怕是渣渣都沒剩下多少了。
長坪村,繼陳虎之後,又多了一個太監了。
哎!
那邊,老楊頭看清了局勢,驚得老臉都白了。
雙手劇烈的顫抖着,原本是想要去觸碰楊華明的。
這會子竟然吓得往後一屁股跌坐在地,張大着嘴使勁兒的喘着氣兒,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
“啊!!!!”
一聲婦人慘烈的尖叫,劃破了這一方的天際。
喜歡看熱鬧的劉氏,先前聽到大安喊鬧賊。
趕緊把還在喝奶的三丫頭丢到搖籃裡,就屁颠着跟出來瞧熱鬧了。
一眼瞅見自家男人楊華明這副光景。
劉氏不能接受,尖叫了一聲,眼皮一翻暈死過去了。
沒去請老村醫。
當下,老楊頭直接讓楊華忠趕着馬車,他和楊華忠一道兒送楊華明去鎮上醫館。
楊華安也被喊起來了,讓他随後趕着牛車,帶着劉氏去鎮上照料。
後院這塊。
孫氏和楊若晴陪着鮑素雲坐在屋子裡。
鮑素雲的眼淚就沒停過。
“咋辦啊三嫂?四哥要是廢了,我身上又多了一樁罪了……”
鮑素雲有些語無倫次的道。
“他們四房還沒有生兒子,這香火要是斷了可咋辦?爹娘指不定又要逼着老五休我……”
鮑素雲吓的渾身都在發抖。
孫氏緊緊摟着鮑素雲,也不曉得該咋勸。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老四再不是,如今這命根子被人弄殘了,報應也忒大了……
邊上,楊若晴冷眼看着聽着。
她們一個垂淚,一個歎息。
楊若晴皺了下眉,出了聲。
“五嬸,你用不着自責。”
楊若晴對鮑素雲道。
“今夜的事,你才是真正的苦主,受害者。”
“我四叔,冥頑不靈,屢教不改,他被人陰了,跟你沒有半文錢關系!”
“他對自己的弟妹,都能這樣。何況在外面?”
“今夜這事兒,指不定就是仇家尋仇來着。”
“換句話說,這是他的報應,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跟你沒關系,跟我們每一個人都沒關系。”
“就算是斷子絕孫,也活該!”她一字一句道。
神情冷肅,聲音冷沉。
铮铮的語氣,瞬間沖淡了籠罩在鮑素雲心頭的陰雲。
讓她有種瞬間找回主心骨的感覺。
“晴兒,那你覺着,你四叔會不會把我供出來?”
“會不會,又說是你五叔打的他?”
鮑素雲一臉擔憂的問。
楊若晴扯了扯嘴角。
“除非他腦子被驢踢了。”她道。
莫說今夜還不是楊華洲打的。
就算當真是楊華洲打的,楊華明也得吃下這個啞巴虧。
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弟媳婦,就算楊華洲把他打死。
村人也不會說半個‘不好’!
當然,打死也不妥當,殺人償命,楊華洲自己後半輩子也得搭進去。
犯不着。
“五嬸盡管放心,事情不會扯到你和五叔頭上的,相信我!”
聽到楊若晴的話,鮑素雲就跟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
流了大半宿的淚總算是止住了。
“娘,你留在我這屋睡,陪着五嬸吧。”楊若晴又道。
“爹去了鎮上,我去隔壁那屋睡,照看三個弟弟。”
……
孫氏陪着鮑素雲,劉氏跟着楊華安連夜去了鎮上。
三個丫頭這回全丢給了金氏。
東屋裡,瞎了眼的譚氏一個人躺在床上。
眼瞎了,耳朵突然就變得格外的敏銳了。
先前外面一陣陣的鬧動,還有四媳婦的哭聲,譚氏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估摸着是老四出事兒了,鐵定又是被人揍了。
譚氏又急又怒,躺在床上使勁兒拍打着床沿,大喊着。
可惜,在她對面西屋照顧三個丫頭的是金氏。
譚氏喉嚨都快喊破了,也傳不到金氏的耳裡。
譚氏躺不住,摸索着從床上坐起身,然後揭開被子下了地。
腳也沒摸到鞋子,就這麼赤着腳一小步,一小步的往門口摸去。
她要去後院,要去問問老三媳婦她們,老四到底咋回事!
過門檻的時候,譚氏踢到了個東西。
‘噗通’一聲就摔在門口。
牙齒也不曉得磕到哪個上面去了,門牙一酸,嘴裡吐出一口腥甜的東西來。
“荷兒,菊兒!”
譚氏朝着對面西屋喊。
可惜了,兩個孩子白日裡玩得瘋,夜裡睡得沉。
先前那番‘地動山搖’都沒醒,這會子就更莫提了。
譚氏喊得嗓子都啞了,對面西屋也沒半點動靜。
譚氏趴在地上哭。
“老天爺啊,我這是造了啥孽喲,兒子閨女都出事兒,還讓不讓人安生過日子啊……”
後院三房那塊,孫氏他們也沒有聽到譚氏的哭聲。
倘若楊若晴在,這動靜肯定逃不出她的耳。
隻是可惜,她這會子不在,而是去了老駱家。
“咕咕……”
駱風棠跟駱鐵匠腳對腳躺在一張床上。
突然,屋後面傳來一聲類似于布谷鳥的啾啾聲。
駱風棠猛地睜開眼。
這是……晴兒跟他之間的暗号?
他翻身而起,随便披了件外衣,穿上鞋子悄無聲息的出了院子。
院子後面的牆根下,楊若晴果真等在那裡。
他過來時,她正站在那仰頭望着頭頂的一輪明月出神。
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身上,如同披上了一層朦胧的白紗。
讓她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清冷,卻又很美。
“晴兒,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咋過來了?”
他走了過來,滿臉詫異的問道。
聽到他的問,她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他身上。
“睡不着,就過來騷擾你一下呗。”她道。
他怔了下。
眼底掠過一絲喜悅,随即便生出更多的疑惑。
“說吧,是不是有啥事兒?”
在他問出這話的時候,披在肩上的外衣,已經輕輕落到了她的身上。
“夜還很長,有啥事兒,咱坐下來慢慢說。”
他柔聲說着,一邊将那外衣為她攏緊。
她垂目看了眼身上還帶着他體溫的衣服,心裡暖乎乎的。
“棠伢子,我家那邊又出事了。”她道。
“什麼事?”他問。
她便三言兩語,對他說了。
聽完,他眉頭皺了起來。
“你四叔的行為固然可惡,可那人出手也過于皿腥了。”他沉聲道。
“斷人子孫,這得多大的仇怨才能下那個手?”他琢磨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