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3章 瞎擔心
齊皇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曾經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那些女人們,有的記憶深刻一些,有的面容早已模糊,
新的人來了,舊的人走了,一個個如同過眼煙雲。
突然之間,坐擁三宮六院,擁有無數美女佳人的九五之尊,竟然有點羨慕和嫉妒駱風棠了。
但帝王的驕傲和尊貴,讓齊皇口中說出的話卻跟心中所想背道而馳。
“忠勇伯啊,你此刻還能铮铮說出這番話,那是因為楊若晴尚年輕貌美,也能帶給你趣味兒。”齊皇道。
“而你呢,也年輕氣盛,等到再過十年,到那時她年老色衰,到那時,你便會覺得今日在禦書房這番話,隻能作為笑談了,哈哈……”
“不!”駱風棠一臉正色的否定了齊皇的話。
“沒有人能容顔永駐,青春永葆,不管是晴兒,還是我自己,抑或是聖上您,”
“我們每一個人都會随着歲月的交疊變遷而漸漸老去,這是自然的規律,天道的法則,”
“順應天道,服從自然,珍惜眼前人,便是我們所能做的。”
“我駱風棠今日在禦書房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承諾,不管十年,還是二十年,三十年,都不會成為空口白牙的笑談!”
“因為,晴兒就是晴兒,四海列國,千秋萬載,就隻這麼一個晴兒!”
“我駱風棠也隻要她一個!”
駱風棠最後那兩句話,擲地有聲,如同一記記重錘,捶進了在座的三個皇室男人的心中。
每個男人都曾青春年少,都曾少年風流,不管他是什麼身份背景,在他的成長歲月裡,
總會出現那麼一個女人,撥弄他情窦初開的心。
成為他的初戀。
齊皇,齊星雲,抑或是最喜歡美人的二皇子……
駱風棠的這番話,就好像一把鑰匙,将他們那把鎖在心門上,早已鏽迹斑斑的鎖給打開了。
裡面鎖着的,是人性之處,那些最純淨最簡單的愛情……
當駱風棠終于走出了皇宮,呼吸到了宮外新鮮的空氣,看着長安街上的攤販和行人時,他深吸了一口氣,恍若隔世。
然後,雙腿夾緊馬腹,身下的駿馬一聲長嘯之後,載着他如同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
大安所在的四合院裡,此時也是張燈結彩,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喜悅和笑容。
大安更是從翰林院告假回了家,先前一家子人跪着接過了聖旨,都知道了姐夫被皇上封為了忠勇伯,姐姐也封了一品诰命夫人,好事成雙啊。
現在,竈房裡晌午飯早就準備好了,滿滿當當十八個菜,就等着姐夫面聖完畢回來一家人好好慶祝了。
“晴兒啊,你如今是诰命夫人了,那往後我們見了你是不是也要下跪叩拜啊?”孫氏又是欣喜又是好奇的問。
楊若晴微笑着道:“娘,這封号隻是用在貴族圈子裡那些同樣都是诰命夫人們那裡的,”
“在咱們自個家裡,又或者回村了,我還是我,從前是咋樣,以後就還是咋樣!”
聽到楊若晴這番話,孫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但婦人還是極其高興的,因為不僅女婿升官,女兒也有品銜了,女兒也是貴人。
“姐,我姐夫咋在宮裡待那麼久都沒回來呀?先前那過來傳聖旨的太監說很快就會回來的,這都一兩個時辰過去了,還不見回來。”
小花走了過來,有點焦躁不安的道。
楊若晴道:“放心吧,不會有啥岔子的,肯定是在跟皇上詳談國事,這些事兒,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大安也點點頭道,“對,咱耐心等吧,反正我們也不趕着上哪去,做什麼事。”
楊若晴看了眼小花這撐着後腰的疲憊樣子,“小花,你懷了身子,不能長時間受累,你先回屋去坐下歇息歇息,又或者去床上躺一會兒,我們在這裡等就行了。”
小花勉強笑了笑,道:“姐,我還能撐得住,我就是有些不受自個控制的瞎擔心。”
瞎擔心?
楊若晴挑眉。
“你在擔心啥呢?說出來我們聽聽。”楊若晴追問。
小花搖搖頭,一臉的為難,“沒啥……”
“說吧說吧,我這人最不喜歡說一半留一半。”楊若晴又道。
大安也道:“你想說啥就直說,這裡都是自家人,又沒有外人。”
小花方才點點頭,低聲道:“許是在京城待了大半年的緣故不,經常聽到一些貴人們的事情,”
“我聽說,在貴人們那個圈子裡,互相贈送歌姬美婢都是常事,”
“就跟咱莊戶人家,從後院抓一隻老母雞,或是一隻麻鴨送給村裡交情好的人家恭賀喜事啥的……”
聽到此處,楊若晴打斷小花的話道:“你見你姐夫這麼久都沒回來,擔心皇上賞他美人?”
小花連連點頭,“我好擔心等會姐夫不是一個人回來……”
楊若晴不吭聲了,站在那裡,凝望着院子門口,眼底露出思忖來。
小花的擔憂,可不是瞎擔憂啊,在貴圈中,歌姬美婢都不是人,是玩物,互相贈送是見怪不怪。
據楊若晴所知,二皇子齊星辰的後院裡的兩個美妾,都是齊皇賞賜的,據說還有番邦的美人。
鎮國公萬慶春的後院裡,有一支十二人的歌姬隊伍,據說都是别人送的。
除了這些皇室宗親,高門大閥,在文人才子之間,類似這種互相贈送美妾啥的,被視為一種風雅。
不僅這個時代,就算在從前的那個時空裡,也是一樣。
宋代大文豪蘇東坡,當初一首緬懷結發亡妻的詩詞,感動了多少癡男怨女?
可是他對姬妾的态度就讓人對他深情好男人的形象分大打折扣了。
拿自己的妾去跟朋友換一匹馬,妾當場羞憤到撞死。
被貶官的時候,把妾賣的賣,送的送,當時有兩個妾還懷了他的孩子呢,他也懶得搭理。
哎,說那麼多,搞不好齊皇一高興,真的以貴圈中習以為常的方式賞賜給棠伢子幾個美人讓他領回來……
皇上賜的東西,你敢不要,那就是抗旨,就是蔑視天威……